财经豫言|永久封号、退赔近8000万 河南消协为何“力锤”辛巴?

辛巴的“糖水燕窝”事件过去一年多后,这几天,辛巴再次站到了舆论的中心点,不同以往,这次舆论的中心还有另一位主角——河南省消费者协会。

2021年8月,河南省消费者协会(以下简称“河南消协”)对涉事主播辛巴(辛有志)及其持股的广州和翊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糖水燕窝”实际销售者广州融昱贸易有限公司、生产者大洲新燕(厦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北京快手科技有限公司、浙江天猫网络有限公司提起了消费民事公益诉讼。5月9日,该案件在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很快,“#河南消协起诉辛巴引争议#”这一词条便登上了微博热搜,引发了网友的大量关注与讨论。舆论的中心直指河南消协提出的“退一赔三”诉求以及对辛巴团队的账号作永久封禁处理。

据了解,河南消协提出“退一赔三”的退赔金额高达79714156元,比此前辛巴团队通报的要多出1700万余元。而这起案件最大的争议点还在于河南消协请求法院判令快手平台永久封停辛有志及旗下公司开设的直播间账号是否合理。

不过,在一审庭审结束后,控辩双方都表示愿意在法院的主持下调解。

事出一年有余,这起诉讼案为何会登上风口浪尖?河南消协又为何追着辛巴不放?

真假燕窝触发舆论“阀门”

辛巴的这两年,可以说是深陷“舆论漩涡”。

河南消协起诉辛巴团队这件事还要追溯到2020年的11月,有网友在社交平台上晒出一段视频,称在辛巴直播间买到的燕窝全是糖水,并要求辛巴对此事做出解释。随后,辛巴在直播间回应称,燕窝没有问题,同时表示,这是网友的恶意诋毁和敲诈。

很快,假燕窝事件引来了职业打假人王海的注意。

11月19日,王海发布一份检测报告称辛巴所售燕窝系忽悠粉丝的风味饮料,也就是糖水。检测结果显示,该产品蔗糖含量4.8%,而成分表里碳水化合物为5%,蛋白质含量为0,确认该产品就是糖水。

鲜明的证据坐实了“糖水燕窝”事件。11月27日,辛巴对此事公开致歉,表示确实存在夸大宣传,同时辛选直播间也会召回全部售出产品,承担退一赔三的责任。

随后,广州市白云区市场监管局通报了“辛巴带货假燕窝”事件的调查处理情况:直播间开办者广州和翊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及销售方广州融昱贸易有限公司分别拟被罚款90万和200万。当天,快手方也对涉事主播“时大漂亮”以及辛巴个人进行了60天的封停账号处理,同时封停和翊公司及其关联公司旗下的27名电商主播账号15天,要求该公司组织旗下电商主播进行相关培训与学习。

至此,这场真假燕窝事件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大众也以为,辛巴的直播生涯走到了尽头。

然而在3个月后,2021年3月24日,辛巴单膝跪地,高调官宣回归。众多网友不免疑惑,辛巴,这么容易就复出了?

然而,辛巴复出之路似乎并不通畅。

2022年4月,辛巴旗下快手主播“蛋蛋”直播间售卖了一款名为“YPL 防晒凉感裤”的产品,有消费者下单后发现 YPL 品牌官方并没有这款产品。辛巴再次陷入售假风波,舆论之水再次四溅。

4月23日,辛选官方微博回应称该事件是由商标转让前后的争议造成,不属于假货,同时,YPL也向辛巴致歉,此次事件终于尘埃落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YPL防晒裤售假”风波不足一月,辛巴又因一年多前的“糖水燕窝”事件再此卷入舆论风波。

河南消协“死磕”辛巴所为何?

一年之后再锤辛巴,很多人不解,河南消协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据该案件代理律师陈海峰介绍,经河南消协调查发现,从2020年9月17日当日直播带货起至“茗挚”旗舰店被关闭之日止,在此期间,辛巴仅在线上的交易总金额已达1992万余元,其中,河南省交易2124笔、交易总金额60.1410万元。然而,辛巴公开承认的销售金额约为1549.5760万元,可见,“糖水燕窝”事件其实并未结束。

对此,河南省消费者协会副秘书长王中胜认为,该事件侵害了众多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干扰了市场秩序,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符合提起消费民事公益诉讼的法定条件。

河南消协在起诉书中也提到:“辛有志作为快手平台的头部主播,拥有大量粉丝和巨大影响力,也是广州和翊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事实上也参与了本案直播带货销售,应当承担相应的连带退赔责任。”

同时,也有律师称,辛巴直播带货所面对的直播间网民不特定,属于潜在消费者,法律所规定和保护的不特定众多消费者,不仅仅是指已经购买的消费者,还包括尚未购买产品的潜在消费者,所以本案也符合消费公益诉讼启动条件。

此次公益诉讼得到了河南省人民检察院的鼎力支持,也是双方联合制定公益诉讼协作工作机制后,相互合作、配合的第一例公益诉讼案件。

综上所述,河南消协此次起诉辛巴团队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一些处于争论中心的网友则认为,在事件发生之后,辛巴已经及时担起责任,对购买者进行了高额赔付,大众应该给予辛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永久封停账号这种赶尽杀绝的方式过于激进。

1月14日,河南消协召开“辛巴燕窝事件”公益诉讼新闻通报会后,辛选集团发出回应称,已向与此事件有关的消费者赔付人民币共计41439216元,而目前仍有消费者无法获赔的根源在于此事件中所有消费者均是与商家天猫店铺直接建立的订单成交关系,不论是辛巴还是快手,均不掌握消费者的相关联络信息。并且,此次事件的首要责任人、品牌方广州融昱贸易有限公司早已于2021年1月被吊销,但辛选方面还是采取了兜底性赔付举措。

在此背景下,有网友提出,河南消协提出近8000万的退赔诉求,可能会影响正在进行中的赔付进程。

此前,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研究员李勇坚曾表示,对于已主动赔付的经营者来说,反复追责及其引发的娱乐化讨论,容易忽视对消费者权益保护的真正内容。就以此案件来说,目前大众对事件相关的权责划分、赔付进程的讨论就比较少。

直播带货行业乱象到底如何纠正?

或许,河南消协此举超出了诉讼范畴,法院一定会给出最终认定。但透过此次事件,我们要看清,在系统规范直播带货行业的相关法律、制度并不成熟的当下,其实此举是河南消协为纠正直播带货行业乱象,助推行业迈向良性发展的一次有力之举。

自2020年全球疫情爆发以来,直播带货行业突遇风口,犹如一头猛兽,在荒野中肆意生长。蓬勃发展的同时,行业乱象也频频发生,消费纠纷居高不下。

去年年底,“带货女王”薇娅被查出偷逃税款6.43亿,其他少缴税款0.6亿,被追缴并处罚款共13.41亿元。“消失”不足两月,一个由薇娅当初的助播组成的直播间——“蜜蜂惊喜社”悄然上线。薇娅“换壳”复出,成为如今直播界公开的“秘密”。

同样因偷税漏税跌下神坛的主播还有雪梨,其原助播光光带着雪梨团队的身影,在淘宝顺利开播。

除了“糖水燕窝”事件,辛巴团队也曾多次陷入售假风波,涉及护肤品、化妆品等,同时也曾有网友反映过辛巴直播间产品的质量问题。近两年来,辛巴时常处于议论中心出现在大众视野。

我们不免要思考一下,那些看似严重的惩罚,对于这些头部主播来说,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惩罚过后,又是否抑制了乱象发生?消费者权益又是否真的得到保障?

有相关专家分析,普通消费者的力量相对薄弱,相关的维权知识较为欠缺,与商家展开博弈时会比较容易处于下风。由地方消协出面维权则具备一定优势,维权成功率也会更高。河南消协此次对辛巴团队提起诉讼,是以消协出面维权的一个良好开端,尤其在直播行业,是行业规范化发展的一个良好态势。

立于风口,直播带货行业乱象到底如何纠正?或许,此次案例作为地方消协对带货主播提起消费公益诉讼的一次有力尝试,将会引发行业内部的一些“裂变”。(财经豫言作者:沙靖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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