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理想国》|来自天国的宏伟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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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
来自天国的宏伟蓝图
铁塔君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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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对西方哲学感兴趣，有一个人你一定绕不开，他就是柏拉图。
如果对西方哲学家们进行了影响力的排名，柏拉图和康德总是位居前三，另外一个人选则颇具争议。而如果只评top1，柏拉图的胜算也比康德大很多。
哲学家卡尔·波普曾经这样评价柏拉图，他说柏拉图著作的影响（无论好坏）是无法估量的。哲学家怀特海甚至认为“两千年的哲学不过是柏拉图的注脚”，意思是说，西方哲学经历了两千多年，只有柏拉图写成了哲学书，其他人的著作都是帮柏拉图写的注脚。
-图：《雅典学园》
站在最中间的就是柏拉图（左）和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右）-
一、柏拉图到底何方神圣，竟有如此之魅力？
出生于公元前427年的柏拉图，出身于名门望族，他父亲的族谱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最后一位僭主（通过非世袭的手段获得统治权的统治者），他的母亲的族谱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七贤之一的梭伦，而梭伦把自己的族谱一直修到了海神波塞冬。可以说，柏拉图是海神波塞冬的后裔。
在遇见苏格拉底之前，柏拉图喜欢写诗和戏剧，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在遇见苏格拉底之后，他爱上了哲学，成为了一名热爱言谈的哲学青年。
据记载，他的老师苏格拉底曾经有一次梦到一只漂亮的小天鹅，羽绒靓丽，鸣声清脆，在苏格拉底身旁绕了一圈之后一飞冲天。第二天，苏格拉底就遇上了柏拉图，所以，苏格拉底认定柏拉图就是那只小天鹅。
遇上苏格拉底之后，柏拉图成了智慧的狂热爱好者和苏格拉底的忠实崇拜者。
“我感谢神明，”他经常说，“使我生来是希腊人而不是野蛮人，是自由人而不是奴隶，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最幸运的是，我生在苏格拉底时代。”
事实上，柏拉图跟着老师学习了8年，却用了一辈子记录苏格拉底的言行。他的著作几乎全是对话录，而对话录的主角几乎全是苏格拉底。他曾经谦虚地说到，“我的所有思想，全是苏格拉底的思想及其延伸。”
可是好景不长，当柏拉图跟在苏格拉底身后欢愉地吮吸着哲学的智慧时，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苏格拉底被公民大会判处了死刑。苏格拉底，这个为雅典的民智开启做了非常多的贡献的“精神助产士”，被由五百名公民组成的公民大会宣判以死刑！
-图：苏格拉底之死，雅克·达维特-
苏格拉底之死，给了柏拉图非常大的震撼，他原先从政的理想猝然崩塌，他对现实政治失望透顶，他对民主制度厌恶至极。他离开了雅典，进行了长时间的“自我放逐”，在各个城邦的游历之后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政治判断，写成了《理想国》——这一部全人类的宝贵财富。
在《理想国》中，我们可以看到柏拉图的形而上学、神学、伦理学、心理学、教育学、政治学和文艺理论；还可以找到颇具现代色彩的许多问题：共产主义与社会主义、女权主义、优生优育学、尼采的道德观和贵族政治、卢梭的回归自然和教育问题、柏格森的生命力学说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等等，简直无所不包。
“柏拉图就是哲学，哲学就是柏拉图。”艾默生这样评价柏拉图，他还把欧玛尔称赞《古兰经》的话用在了《理想国》上，“烧掉所有的图书馆吧，因为他们的一切价值都在这本书里了。”
言归正传，我们来正式地聊聊《理想国》。
二、理想国开篇的隐喻
故事发生在公元前422年，苏格拉底和格劳孔一块下到雅典西南的比雷埃夫斯港，去参加女神的祭祀活动。在返回的途中，他们被克法洛斯的儿子玻勒马霍斯远远地看见了，于是，后者派遣家奴拉住了他们的披风，将他们挽留了下来。
苏格拉底起初不愿意，但玻勒马霍斯威胁说：那么好！要么留在这儿，要么就干上一仗。”苏格拉底回应道：“还有第二种办法，就是我们婉劝你们，让我们回去。不是更好吗？”
但玻勒马霍斯说道：“那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反正我们是说不服的。”于是，苏格拉底和格劳孔被迫留在克法洛斯家里，开始了长达一本书的辩论。
这个开头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其实暗藏玄机。如果我们用“洞穴比喻”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开篇颇具隐喻色彩。
首先，在洞穴比喻中，哲学家窥见了洞穴外的光明之后，会重新下到洞穴，而这里的苏格拉底从雅典去往比雷埃夫斯港，也是从文化繁华之地去往不那么繁华的地方，同样是一个下降的过程。
其次，苏格拉底是被玻勒马霍斯强行留下的，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哲学家返回洞穴的动机问题，一般来讲，哲学家们窥见了更高的真理之后，会沉浸在哲学的慰藉和自我满足之中，他不愿意再下回到湿冷的洞穴之中拯救普通人，在《理想国》的后边，柏拉图写道哲学家是被迫参与政治的，因为如果他们不参与政治，就有更坏的人参与政治，使他们变得被动。这里的被迫与苏格拉底的被迫相互印证，解释了柏拉图心中哲学家从政的动机问题。
最后，在哲学家下到洞穴之后，能不能带领普通人重返洞穴之外，遇见更高真理，是评价哲学家工作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志，在《理想国》的开篇，玻勒马霍斯这样回答苏格拉底——“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反正我们是说不服的。”这也印证了柏拉图的悲观心境：普通人不愿意被说服，走出洞穴之外。
由此可见，柏拉图是善用隐喻的高手，同时可见，他的写作技巧精妙绝伦。
-图：洞穴比喻简图-
三、正义就强者的利益？
被强留下来之后，苏格拉底和克法洛斯及其儿子展开了辩论，他利用自己精湛的辩论技巧将众人辩了个哑口无言。
这时，在一旁的诡辩家色拉叙马霍斯不满了，他咆哮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固执，苏格拉底？还有你们，为什么全部都像傻瓜一样认了输？我是说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公正，你就该自己回答而不是去追问别人，有的人只会提问不会回答。”
这时，苏格拉底不为所动，依然虚与委蛇。经过舌战，他用激将法使粗心的色拉叙马霍斯自己给正义下了如下定义：
“那么你听着，”这位智者派哲学家愤怒地说，“我宣布，强权就是公理，公正就是强者的利益。……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政权的形式，但无论是民主的、贵族的还是独裁的，他们在制定法律时，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这些为他们自身利益服务的法律，被当作‘公正’让臣民们接受，谁违反了法律就会被当做违反了正义准则而受到惩罚。”
这就是著名的“强者既是正义”的论断，今天，我们多多少少将尼采的名字与之连结，关于尼采的“超人哲学”，由于篇幅原因，我们就不展开讲了。
色拉叙马霍斯的逻辑是：既然社会是强者统治的，那么他在制定社会规范的时候，总会倾向于自己的利益，所以，秉持这些社会规范，也就是所谓的正义，实际上是为了维护强者的利益。
那么，苏格拉底是如何反驳色拉叙马霍斯的呢？他指出：统治者不可能永远伟大光荣正确，他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比方说，他一时糊涂，制定了与自己的利益相悖的法律，此时，行使正义，就不是维护强者的利益。
你可能觉得苏格拉底这个反驳有点弱，但读到后面我们会发现，苏格拉底其实是在给对手“下套”。果不其然，色拉叙马霍斯接着说道：“那就不是真正的统治者，真正的统治者是不会犯错误的，就像真正的医生，不会犯错一样。”
此时辩论话题已经转向“真正的统治者”和“真正的医生”，正中苏格拉底下怀，苏格拉底接着问道：“那么医生的目的是为了治病还是赚钱？请听好，我问的是真正的医生。”色拉叙马霍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真正的医生是为了治病。”苏格拉底乘胜追击，“真正的医生是为了病人的利益而非自己的利益，就像真正的统治者是为了被统治者的利益——也就是弱者的利益。”
苏格拉底就像是一只狮子，此前一直在试探猎物，待到时机成熟，狠狠出击，咬住猎物不再松口。他从统治者也有可能犯错，逼迫对手提出“真正的统治者”的概念，然后，利用类比论证，将真正的统治者与真正的医生相比较，得出了他想要得出的结论。
-图：辩论如狩猎-
四、来自天国的宏伟蓝图
看到这，如果你认为《理想国》仅仅是一部精彩的辩论作品，那可大错特错。它通过探讨，使正义、道德、政治的命题离我们越来越近、也让真理越辩越明。
它通过“洞穴比喻”，让我们看清了哲学家与普通人的关系和进行“灵魂的转向”的重要性；它通过“古格斯的戒指”，向我们说明了我们为什么要遵守道德；它通过城邦的正义和灵魂的正义的类比，阐明了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情而不兼做别人的事情的观点；它设想了一个精英统治的社会，让一个“乌托邦”完美地呈现了出来；它描写了天国的不灭和轮回景象，影响了基督教思想的产生；它把欲望、意气和理智比作驾着两匹马的马车夫，直接影响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的产生……
难怪这本书获得了如此高的赞誉，因为这些思想太过耀眼，就连两千多年之后的今天，依然很少有人能超出这本书的思想范围。就好像，柏拉图是个外星人，在构筑了一个宏伟的蓝图之后潇洒转身。
延伸阅读
《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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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柏拉图（古希腊）
出版社：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荣登清华大学图书馆借阅榜榜首，抖音书单力荐，高知学霸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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