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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文化主题书店
第530个故事
喜杀年猪品佳肴
辞旧迎新乐陶陶
作者：吴洛加
图片：吴洛加
时间跨进农历冬月，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重庆农家迎来了宰杀年猪的最佳时节。
秋尽冬来，稻谷归仓，膘肥体重的猪们则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大锅烧热刨猪汤，磨刀霍霍向猪羊，这是生活中年年都有的喜庆场景。
猪猪猪猪莫要怪，你生来本是一口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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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是人类的好朋友，它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是崇高的。自古以来，我们祭祀祖先，祭品中少不了猪的身影。
《西游记》中大腹便便憨态可鞠的猪八戒人见人爱，玲珑乖巧的猪宝宝被宠成了“万人迷”小猪佩奇，汶川地震废墟下的“猪坚强”在人们含着眼泪的褒扬和关爱下终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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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的生命有长有短，但它最后总是将自已全部奉献给人类，因而获得了人们的尊重与感谢，杀猪是人与自然界的互利，与暴虐和残忍无关。
平日里这两根板凳应该是坐人的，今天拼在一起，成了猪的最后归宿。
“你莫小看这把刀儿，拿1000块钱我都不卖”，说这话的是职业杀猪匠杨一刀。他以杀猪一刀搞定闻名乡里。
他夸耀杀猪刀：手艺好不好，工具很重要。
“你莫小看这把刀儿，拿1000块钱我都不卖”，说这话的是职业杀猪匠杨一刀。他以杀猪一刀搞定闻名乡里。他夸耀杀猪刀：手艺好不好，工具很重要。
杨师傅在惠民场上卖肉，杀猪则是他的“幼而学”手艺。
今天他将完成三头猪的宰杀，我问他一辈子杀过多少猪二爸，他回答：记不清了，谁记那个哟？
杀年猪有着浓厚的仪式感，选日子、发消息、打锅灶、请刀儿匠，诸事都循旧例守规矩。
盆里放盐，猪血加了盐后口感细嫩绵扎，将成为“刨猪汤”中最受欢迎的菜品。
下乡当过知青的人想必认得这个东东，从前秋收挞谷子，挞谷桶中的主角就是它，农人用它给稻谷脱粒。
现在普及了机器脱粒，它退而不休，改头换面成了猪的眠床，只不过那猪一旦上床后就再也醒不来咯。
就地挖坑造灶，铁锅里热气蒸腾，雾气后面是猪的主人。今天杀猪，三亲六戚来了近50人观光，他很高兴。
这是今天待宰的第三头猪。想必猪是有思维的，知道大限将至，于是便拼命嚎叫着拒绝出圈。主人饲养它一年，有感情，躲一边不忍亲手参予宰杀。
这几个“刽子手”猪却不认识，他们绳拖手拉，抬腿拎尾，想把惊天动地拼命咆哮的那头畜牲请上杀猪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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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刀显然是个中老手，他围着猪转了一圈，嘴里悠闲地吐着烟雾，见猪攒紧四蹄不肯就范，遂伸手捉住猪耳，一声轻喊“起”，猪像被施了魔法，乖乖地被抬到了凳子上。
他半蹲着捏住猪嘴，刀儿寒光一闪，又一声喊“去”，众人齐齐撒手，断了气的猪打个滾被推到地上。
猪从上凳到下凳没有再哼过一声，全过程也就......5分钟！
滚烫开水迎接猪的到来。一瓢复一瓢淋在猪身上，刨刀过处，毛发皆去，光溜溜白生生煞是干净。
人逢喜事精神爽，主人边加柴添火边拿杀猪匠开涮，说冬至节前杀猪的工钱比平时高不少，涨到了一头150元。
好在，去年下单了年猪的客人纷至沓来，客人喜滋滋地现场验货，主人家美滋滋地收钱割肉。
嗯，这猪肉安逸。
街坊邻居也在搜寻目标，盘算如何拿下。
不出一小时，这些肉便各有其主。
杀猪匠杨一刀口叼利刃，模样酷呆，忙活大半天，450元平安落袋。谢绝了主人家的刨猪汤，骑上摩托一溜烟走了，下一家还等着他。
杀年猪，同时也是一次亲情大聚会。
主人慷慨加贤惠，中午石磨豆花款待，晚上隆重推出“刨猪汤”压轴。
重庆的刨猪汤历史久矣，大家都懂得这三个字的含义。享用刨猪汤是有讲究的：
第一，时间大约在冬季；
第二，地点当然是农村；
第三，烧柴的大锅大灶热油猛火，才能做出风味地道的刨猪汤。
历史与习俗决定了刨猪汤的时令、乡土、家常、粗犷的特性。
农家主妇，永远是烹制刨猪汤的的民间高手。
刨猪汤的菜式多少并无定规，但主菜必须是猪肉，而且取自于刚才宰杀的那头猪。今天的主菜有三：盐菜熬锅肉、火爆肝片、酸辣血旺汤 。
重油重盐重味，咸得娃儿们满屋转找水喝。其实也好理解，刨猪汤源于乡野，自古以来消费主体是农民兄弟，他们终日劳作流汗多，饮食重口味自在情理中。
其实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哪里仅仅是为了那几盘菜呢？猪猪这么可爱！
但也那么好吃！2019年，我们再来，可好？
猪猪，猪猪，你莫怕，明年不知你的“克星”还来不来呢，毕竟杀猪匠人数在锐减，风光不敌当年。
20世纪60年代以前，城里也有这种特种技术职业，如今在偏远乡村还能看见，但作为匠人，当代的“杀手”也业余化了。生猪屠宰已形成“一条龙”式食品加工工业。
图片来源自《老重庆民俗漫画》
位列“七十二行”之一的杀猪匠，上百年来都存在。
纵观古今，七十二行的从业者多是像杀猪匠这般出卖体力、脑力的下力人，都是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劳动者。
比如，打更匠、挑水夫、纤夫......过去颇为兴旺，现在却日渐式微。也有一些行业逐渐演变，如爬坡上坎重庆城，肩挑背磨求生存，从前人人喊扁担，今日称作棒棒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