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绵延千里的秦岭犹如翻腾的江河，风浪骤起。千亿元矿权纠纷案进入深水区，引发最高法卷宗丢失风波，中央政法委牵头成立调查组介入。与此同时，央视综合频道1月9日晚两次播出新闻专题片《一抓到底正风纪》，“秦岭违建别墅”再次引发社会关注和热议：地方违章建筑为何惊动中央？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为何四年里就同一问题作出六次批示？顽疾得不到解决的背后，反映了怎样的政治问题？

巍巍秦岭生态堪忧

秦岭是我国地理南北分界线，素有“中华龙脉”之称。秦岭主脉位于陕西省南部与四川省北部交界处，呈东西走向，它提携了长江、黄河，统领了南方、北方。在秦岭的萌庇下，秦国横扫六合，完成统一霸业；在巍峨的秦岭之中，汉王朝奠定了中国辽阔的版图；作为长江、黄河两大水系重要水源地，秦岭是丹江、汉江的发源地，南水北调中路70%的水来自秦岭；秦岭深处是地球上唯一的朱鹮营巢地。位于关中平原的历代帝王陵墓，几乎都都选择了与秦岭隔水相望的形制。秦岭，是名副其实的龙脉。秦岭还是我国南北方气候分界线和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有调节气候、保持水土、涵养水源、维护生物多样性等诸多功能。风光旖旎、气候宜人的秦岭又被称为西安的“后花园”。然而长期以来，秦岭北麓出现了大批违建别墅，不仅圈地占林，试图将“国家公园”变为“私家花园”，而且破坏山体、损毁植被，扰得一片生态之地乌烟瘴气。

古代诗人王维，就曾隐居在秦岭深处一条静谧幽深的山谷，名叫辋川。在那首流传千古的《山居秋暝》中，王维是这样描述秦岭山水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1995年前后，一些发财心切的人不满足于眼前的绿水青山，开始参与开发农家乐。当时农村宅基地管理不够严格，留下了可钻的空子。商人和村干部勾结，将宅基地变相转让，非法获取集体的土地使用权。从2000年开始，违建已不再是小打小闹、附加值低的农家乐，开发商将目光投到了更高端的别墅上。这些别墅的均价大约为每套80万元。

当时，在远离城区的山里买房，大多数人还不太接受。这些别墅区里住着煤老板、油老板等私企老板和大学教授、律师、艺术家、高级工程师以及早些年退休下来的官员等多个阶层的人，他们过着相对私密的生活，不愿意被陌生人打扰。秦岭北麓的违建则始于2003年，在2005年时达到了“疯狂”。期间，秦岭北麓长安区内出现了N多个由“旅游项目”进行立项，而后把土地用途变更，推倒了大片大片的树木、花草，建起了大片大片的豪华别墅。西安院子、山水宅院、提香溪谷、高山流水、南山唐郡、国岭等多个品牌别墅群落，星罗棋布般的坐落在秦岭北麓。其中尤以“国岭”的广告词最为霸气——“国之龙脉，岭立天下”。

在秦岭中建别墅，看重的是这一份清幽宁谧，还有蓊郁苍翠中的兴隆地气。“塔内放置一面铜锣，四个角挂着风铃。每当微风吹起，风铃声声，清脆而悠扬。这声响伴随着院子里的人，迎接日暮黄昏。”这处高端别墅群就是著名的“西安院子”，位于西安市鄠邑区草堂镇，建有别墅241栋，占地面积14.96万平方米。由西安旅游集团开发的“秦岭山水”等知名别墅，也是在那个时候陆续建起来的。“秦岭山水”位于长安区环山生态旅游带上，南依秦岭北麓，东接秦岭野生动物园，北邻环山公路，处于园艺博览园、生态科技园、秦岭野生动物园及综合服务区的三园一区地带。

别墅建设者对山体肆意破坏，生活污水随意排放，有的甚至把山坡人为削平，随意圈占林地，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十分严重。2007年，《陕西省秦岭生态环境保护条例》通过并于次年实施。这是被誉为我国首个为一座山脉而作的地方立法，其中明确规定，海拔2600米以上的秦岭中高山为禁止开发区；1500米以上至2600米之间的秦岭中山为限制开发区；1500米以下为适度开发区，减少各类开发建设和生产活动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

事实上，秦岭大部分区域都在海拔1500米以下，也就是说，大量违建别墅、矿山企业均处在适度开发区的范围内。政策法规中的模糊地带，被逐利违法和权力寻租钻了空子，使房地产开发商得以穿上“生态、文化、旅游”的马甲大搞商业别墅，以至于政府10多年来反复重申“禁墅令”，违建别墅却屡禁不绝、愈演愈烈。

雷霆之怒震撼秦岭

秦岭的生态破坏问题引起了中央环保督察组的重视。督察整改方案提到，“陕西省于2008年就出台秦岭生态环境保护条例，但总体保护规划至今尚未出台，有关部门未按要求编制专项保护规划，有关地市未按要求划定生态环境保护范围和适度开发区建设控制地带”。党的十八大以后，国家一再提出“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陕西主政者依旧反其道行之。为拆除秦岭北麓别墅，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作了6次批示，实属少见。  

2014年5月13日，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作出第一次批示，要求陕西省委、省政府关注秦岭北麓西安段圈地建别墅问题。然而，陕西省里没有对重要批示精神进行传达学习，西安市直到20多天后才成立调查组，让退居二线的市政府咨询员乔征担任组长。可想而知，这个调查小组就是一个“样子工程”。2014年7月，调查小组向市里反馈：违建别墅底数已彻底查清，共计202栋。随后，202栋这个数字就从市里报省里、省里报中央。事实上，这202栋只是违建别墅中的冰山一角，秦岭违建别墅是1194栋。

2014年10月13日，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又作出第二次重要批示，但陕西省和西安市还是没有引起真正重视。从2015年2月到2018年4月，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又作过三次重要批示，但陕西省和西安市仍然“不彻底解决、绝不放手”。时任西安市长上官吉庆居然“怕”，不敢管，他说，这些问题延续这么些年了，背后肯定有这样那样复杂的人际关系。

2018年7月，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对秦岭违建别墅作出第六次批示：“首先从政治纪律查起，彻底查处整而未治、阳奉阴违、禁而不绝的问题”。当月下旬，由中纪委副书记领衔的专项整治工作组入驻陕西，展开针对秦岭违建别墅的整治行动。

在此之前，陕西省委2017年8月公布的整改情况显示，其重点再次提到秦岭北麓违建别墅问题。其大意是，在2014年全面完成202栋违法建筑整治的基础上，秦岭北麓违建整治和生态恢复得到好转，近期开展了第三次秦岭北麓违建别墅情况“回头看”。直到2018年7月30日，一个高规格的部署大会在西安紧急召开，会议主题为“秦岭北麓违规建别墅问题专项整治工作动员部署大会”。大会着重指出，为了秦岭北麓违建别墅问题，中央派了专项整治工作组，组长是中纪委副书记徐令义，副组长是中纪委八室主任陈章永，可见其规格之高。

在会上，徐令义直言，违建别墅的发生和演变，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有关党组织的政治建设缺失缺位、软弱无力，有关领导干部对政治纪律缺乏敬畏，政治规矩、意识淡薄。有的领导与老板结成政商关系圈；有的民企老板，上下打点，金钱开路，疏通关系；有的干部拿钱办事，违规审批，公权私用，贪污受贿。陕西省委书记胡和平当即回应，“无论是谁，无论职务多高、权力多大，无论是公职人员还是非公职人员，无论是在岗还是调离、转岗、退休，只要存在违法违纪问题，都必须严肃查处、严肃问责，绝不迁就，绝不姑息。”

至此，在秦岭“长了”10多年的“毒瘤”别墅才被彻底清除。

“超级别墅”拆违曝光

2018年8月14日上午10点，大型挖掘机、降尘车等器械开进西安鄠邑区蒋村镇白龙村，在百余名附近村民的见证下，西安市秦岭北麓集中拆违行动打响了第一炮。当天拆除14栋违建别墅，5处违建，面积达8649.55平方米。从长安区至鄠邑区（原来的户县）十几公里的路旁山坡上，推土机轰鸣，烟尘飞扬，大片大片的豪华别墅被推倒，土地被压平，匆忙间栽上树苗、草坪，昔日寂寞凄清的秦岭，热闹得不能再热闹。

截至10月28日，长安区公布共拆除违建729宗、79.5万平方米，累计拆除违建别墅293栋371套、18.29万平方米，云中漫步等11个别墅项目已完成复绿工程。秦岭违建别墅中不少堪称神秘至极。以致于如今要拆除时，竟然出现众多豪华别墅无人敢来认领的咄咄怪事。有些别墅，比如长安区的馨兰湾别墅，网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资料。标榜“龙脉”的“国岭”项目，已拆除别墅38栋69套2.2万平方米，拆除私搭乱建14处737平方米。长安区全区共拆除违建729宗、79.5万平方米，累计拆除违建别墅293栋371套、18.29万平方米。秦岭山水、长安文化山庄、群贤别业、路易山庄、青华度假村、颐德庄等11个别墅项目已完成复绿工程。

在被拆除的违建别墅中，除了“西安院子”“高山流水”等商业地产项目，一栋非法占地14.11亩、存在了十年之久的个人违建项目亦引发了较多关注。这是一处具有园林特色的中式仿古别墅。其往日的气派让人瞠目：该别墅于2005年顶风作案开建，总圈墙面积9280.53平方米；建成砖混建筑1栋1层，面积517.29平方米；鱼塘两处，面积1098.68平方米；狗舍一处，面积78.03平方米；其他建筑3处，面积113.58平方米；通往各处道路及道路硬化1417.72平方米。圈占基本农田14.11亩、鱼塘两处逾1000平方米。

陕西省文物部门鉴定出现代工艺品26件、文物211件。别墅拆除后，原地进行绿化复垦。从9月底开始，这栋拥有名木古树、文物古玩的别墅曾多次被西安本地媒体及官方信息发布平台以“支亮超大违建别墅”的名称进行报道。但到了10月中旬，多家媒体将称呼改为了“陈路超大违建别墅”。据报道，改口的原因是发现这座位于石井镇蔡家坡村南，占地全部为基本农田的“超级别墅”虽然是2005年由陕西秦悦贸易有限公司负责人支亮以盆景栽植、园林绿化的名义与蔡家坡村三组签订了土地租赁协议，实际业主却是陈路。但陈路是谁？据《财经》报道，陈路的父亲曾在西安市党政系统担任要职。

官场政治生态恶化

古人韩愈曾有诗云：“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今时今日，秦岭就真的横在一些陕西官员面前，让他们马失前蹄。最近几月以来，秦岭违建别墅被强拆的同时，问责的官员也一个又一个被拔了出来。先有西安市委原书记、陕西省委原副书记孙青云，后有陕西省政协副主席祝作利、西安市委原书记、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党组副书记、副主任魏民洲、陕西省原副省长冯新柱、西安旅游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李大友、西安市政协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赵红专、西咸新区原党工委员泾河新城原党委书记管委会主任李益民、西安市政协原常委高新区管委会原主任安建利、陕西省委原常委、秘书长钱引安、西安市长上官吉庆、西安市政协原主席程群力。大幕拉开，秦岭成为导火索，厅级以上老虎被引出四十余位。

2018年11月1日17点30分，中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宣布，陕西省委常委、秘书长钱引安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生于1964年11月的钱引安，这个地道的西安人，1983年毕业之后，进入灞桥新合乡，成为一名干事。有人评价钱引安“能干活、会干活、有眼光、有魄力，在每一个地方干都能做出点事儿来”，为人豪爽，“喝白酒至少半斤以上”。

2000年初，钱引安从灞桥区委常委、副区长任上调往长安县担任县长。2002年，长安县撤县设区，钱引安也顺理成章成为长安区首任区长。那时的长安还是一个传统农业大县，90万人口，其中农村人口70万。虽然三面环城，但相对独立和封闭。 

2003年7月，钱引安拿出1000万元面向全球招标“发展战略规划”，修路、建广场、引进大学城、打造“夜间经济”，当然也离不开房地产开发。当时，钱引安提出“新长安战略”，将长安区的工作重心从传统农业经济模式转向现代城市发展，长安区的新形象很快焕然一新。“5年生产总值翻一番，3年地方财政收入翻一番，长安区很快变成西安最具活力与潜力的新区。”在这一年，秦岭北麓的违建别墅开建蠢蠢欲动，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2005年，在公开的“新长安战略”中，“秦岭北麓经济板块”被明确为重中之重。其表述为，以秦岭北麓资源保护为重点，以环山公路为轴线，加大小城镇基础设施建设，建成沿山果林带和生态观光农业示范基地以及多个现代农庄。在此政策“诱惑”下，2005年秦岭北麓的违建别墅达到了“疯狂”，成批的别墅群拔地而起，新颖独特招引来了八方买家，一时风景这边独好。在当年接受媒体采访时，钱引安对外推销长安房地产业：“尽快在长安买房吧，再过几年房价又涨了。”钱引安的推销，对秦岭违建别墅大有推波助澜之势。2006年12月钱引安阐述未来五年长安区的发展雄心时强调，要坚定不移地实施“新长安战略”。随后，秦岭北麓的违建别墅达到了“疯狂”，越建越多。

在2006年、2007年，部分房地产开发商大肆以旅游开发为名征地、租地，大规模从事别墅开发。转变土地性质后，文旅项目摇身一变就成了别墅项目。西安海航置业有限责任公司开发的“草堂山居”项目的违法行为，就是改变了土地性质，从旅游用地变成住宅用地，在旅游用地上变相建设别墅。那么土地性质的改变是如何做到的？土地变性通常涉及到利益输送。过去给领导送现金、黄金，后来一般就送房子了。外头一平方米卖两万，他卖给领导只有3000，还装修好了。据《中国纪检监察》杂志报道：原陕西省委常委、西安市委书记、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魏民洲从商人那里要来了一套别墅，打算给母亲住，母亲对他讲“那是别人的房子，不能住”；可他没有听老母亲的话，还是收了这套房子。

十多年后，伴随争议，钱引安不断高升，后转西安雁塔区书记，再后来是西安副市长，2013年调入宝鸡，先后担任市长及市委书记，2017年，上调为陕西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钱引安是十八大以来陕西被查处的第五只副省级“老虎”。前四人分别是陕西省原副省长冯新柱、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魏民洲、陕西省政协原副主席祝作利，以及被降为正处级非领导职务的陕西省政协原副主席孙清云。

孙清云早年仕途顺畅，长期担任要职，2006年到2012年，他任陕西省委常委、西安市委书记。2015年9月初，陕西数位省部级干部前往北京开会，省政协副主席孙清云也在其中。刚下飞机，他即被带走。两个月后，官方公布，他因严重违纪，留党察看二年，降为正处级非领导职务。孙清云在西安工作14年，当了6年班长，干部出问题，他难辞其咎。这其中，魏民洲最为典型。2017年5月，他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审查。

魏民洲出身于陕西蒲城的农家，曾在陕西商洛担任书记，独断专横，有法制办干部质疑某行政行为是否合法时，他霸气十足地吼道：“法就是个锤子！”不守法的他走夫人路线，攀上高层，虽在陕西省委常委中排名靠后，可竟然拿下了省会城市书记一职。他很迷信，听说竹子能消灾，就在屋前遍植竹子，真竹子死了，就搞来假竹子，求个心安。离开商洛时，他还导演了一出“戏”，各界群众依依不舍，沿途集结，送鞋垫、送清水、送特产，挽留好书记，特别是一个老大娘，流涕不止。其实真相是，群众都是花钱请来的，人均演出费50元。

魏民洲

魏民洲执掌西安时期，被认为是西安错失十年中的第一个五年。2014年1月的《西安日报》发表文章《我市秦岭北麓违法建筑处置工作提前完成》。报道说共计拆除145栋，没收整改57栋。魏民洲还明确要求：“秦岭北麓违法建筑治理工作决不能含含糊糊，决不能模棱两可，必须旗帜鲜明、态度坚定、行动坚决，不搞变通，不打折扣，以有力的措施，依法加快推进，确保如期完成整治工作，结果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别说历史，不到4年，检验就不过关。2018年6月22日，魏民洲受贿案开庭，检方指控其直接或通过其亲属等人非法收受相关单位及个人财物，总计1.09亿元。5个月后，他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据卷宗，魏民洲与秦岭北麓违建别墅的“关系”盘根错节，关键人物便是李大有。他自2003年起，一直担任西安市属国企——西安旅游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 

西安政商界都知道，李大有是魏民洲的“死党”，两人都喜欢吃面，不可一日无面食，李大有甚至有“面条老总”的诨号。魏民洲出差期间，李大有会派大厨跟随，携带上等的面粉和器具，以方便领导随时随地都能吃上一碗手擀面。这个西安旅游集团正是最早进入秦岭北麓开发别墅项目的企业之一。

魏民洲心思不在执政为民上，倒是把搭档的市长董军给“干掉了”。2015年，中纪委通报，董军出入高档场所，给予党内警告处分。知情人透露，就是老魏安排人跟踪偷拍，然后举报。之后，上官吉庆接任。两年后，上官吉庆的仕途被秦岭阻断。2018年11月5日，西安市长上官吉庆提请辞职，随后，给予留党察看两年处分，降为副厅级非领导职务。与他一同被处分的还有程群力，已退休的西安市政协主席，曾任长安县县委书记。此外，已退休的西安市国土资源局长安分局原局长卫旭峰，因涉嫌受贿罪被逮捕。“这些人都与违规建别墅有关”。和红星，时任西安市秦岭办主任，曾任西安规划局局长。张永潮，时任户县县长。

2018年11月，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陕西省纪委监委对二人立案审查。和红星说，拿了人家的钱了，有的时候再去查处好像心里面过意不去，已经走上犯罪的道路了，也就没有再去下决心再去做这件事情去了。一个是没有管好，二是收人钱以后也放松了。张永潮说，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办事，这就导致了心里明白、事情比较难执行下去，最后自己执行的时候，就打了折扣。把权力和开发商的利益一旦结合，就把该给人民办事、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大事情，就撂到一边了。两人同时提到收别人的钱，到底收了多少呢？ 有消息证实：和红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金额1.4亿元，涉及51个秦岭北麓项目；张永潮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金额2930万元，涉及13个秦岭北麓项目。还有一位没入镜的田某生，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金额1.1亿元，涉及18个秦岭北麓项目。有关部门正在对这些线索进行核实。一旦核实无误，西安将有3名跟秦岭违建有关的落马官员，晋升”贪腐亿元俱乐部“。 

2018年11月9日，陕西省委常委班子召开秦岭北麓违建别墅专项整治专题民主生活会，聚焦秦岭北麓违建别墅问题暴露出的政治问题、作风问题、管党治党等方面问题。以魏民洲、冯新柱为反面典型，以钱引安严重违纪违法案为深刻教训，深入查找问题和不足，进行自我检查和党性分析，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明确努力方向和改进措施。

正如中纪委副书记徐令义直言，秦岭北麓西安境内违规建别墅问题是政治上的问题。他强调：“为什么党中央的明确要求，在一些地方贯彻落实得不认真、不彻底？表态的调门很高，落实的效果差，甚至阳奉阴违？归结起来就是违建别墅它是一个表象，不讲政治是根本。地方上的违章建筑何以惊动中央？国家最高领导人为何四年来就同一问题作出六次重要批示指示？秦岭违建别墅这一沉疴顽疾始终得不到解决的背后，反映了怎样的政治问题？

表面上是违规建筑，进一步是破坏生态，深挖一步有权钱交易，再往前一步就是不讲政治、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一桩经济社会案件，暴露出来治党宽松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作风顽疾，以及违反政治纪律、政治规矩的根子。这场坍塌式腐败余毒的清理远未结束。

本文作者 | 乐帮办 当值编辑 | 菜芽

主编 | 乐帮办  责编 | 琳琳  图片| 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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