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需以“二线城市”身段找好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的定位

    天津是什么城市?是直辖市,是四大直辖市之一。但是,天津却是地地道道的二线城市,且属于弱二线城

天津是什么城市?是直辖市,是四大直辖市之一。但是,天津却是地地道道的二线城市,且属于弱二线城市。中国的一线城市有五,北上广深港。二线城市有十来个,天津大概排在第五六位的样子。在杭州、成都、重庆、西安之后。这导致天津总是找不准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的定位。作为直辖市,天津主观的认为自己应当是一核心城市,与北京共同拉动京津冀区域发展;但是,它的二线城市体质决定,它实在承担不起区域龙头职能,勉为其难,总不免象“小媳妇拉大车”,力不从心且虚火旺盛、怨声载道。

京津冀协同发展对京津冀区域乃至环渤海湾都是重大历史机遇。天津能不能抓住机遇、能不能有所作为,找准自己的定位至关重要。是以直辖市名片作为定位依据,还是以二线城市体质作为定位依据,又是能否科学定位的关键。我觉得,天津应当以二线城市为依据找准定位而不是依据直辖市这一城市名片。

一、       天津与北京相比,是第三世界与第一世界的差距

天津人看到这个比喻,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把几个数字摆一摆,天津人就不得不认账。一是GDP总量排名。北京以3万亿排名上海之后居大城市第二位。而天津以1.8万亿排名第六,居重庆之后。略多于苏州。二是从经济结构看,北京已经是高度发达的经济体,第三产业占比达到81%,而天津占比为58.6%,依然处于工业化中期。三是从3月20日发表的《机遇之城2019》报告看,北京居全国最发达城市之首,领先于上海、香港、广州和深圳,而天津未进前十,不如南京(第十)。四是从区域带动力看,天津基本属于吸纳型,而北京才是辐射型。目前,北京中关村企业在津冀设立分支机构累计7300家,2018年编辑功能输出到津冀的技术合同成交额为227.5亿元,同比增长接近12%。而天津2018年引入京冀企业投资1233.8亿元,占引入内资总额的46.4%。五是从财力比拼看,北京有66个亿万大富豪,资产总额达13067亿元,高居全国第一,比位居第二的上海多16个、5827亿元。而天津只有3个、264亿元,居21位,排东营之后。六是从成长性看,2018年中国产生独角兽企业37家,北京占18家,约一半。国家互联网办公室3月20日公布的197家区块链服务企业,北京有63家,比广东多16家,比上海多39家。而天津只有区区1家,与关系、江西、贵州、宁夏等西部企业并列14位。七是从科技能力看,北京连续两年为全球第一科技城,在万名从业人员中研发人员数、全社会研发经费投入强度、论文产出规模、技术交易成交额、国家科技进步奖励等五项指标位居全国第一。八是从交通便利程度看,北京是世界级交通枢纽,两大国际机场吞吐量按2亿人次年设计。天津,仅有一个普通的民用机场,年吞吐量羞于启齿。

这就是北京和天津的差距。差距之大,令人乍舌。这样的差距决定,尽管都是直辖市,但是,天津没有任何可以同北京叫板的实力和能力。从一定程度上讲,天津还属于增量发展型,而北京已经转向减量发展型;天津还需要从外部输血,而北京则有能力向外部输血。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之所以要以疏解北京非首都核心功能为牛鼻子,依据的正是这样的一个事实:京津冀协同发展,惟有北京可以发挥核心带动功能。相对落后虚弱很多的天津,不仅无法如深圳、广州和香港那样共同承担核的作用,而且,还需要依靠疏解北京来获得发展的动力。

二、天津也有北京不可比拟的优势之处

  天津比北京落后,但不是一无是处。天津有几大优势,是北京的硬伤。

  一是港口。如果从沿海特性看,北京属于内陆城市而天津属于沿海城市。天津港在集装箱方面不如舟山、上海洋山、青岛,但是,也属于中国第几大港之一。北京的出海口主要靠渤海,而天津居渤海之中。北京本离不开天津。但北京的企业纷纷跑去了京唐港、曹妃甸港。其中缘由,天津人最清楚。

二是制造业。北京城市定位为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科技创新中心、国际交往中心,唯独不谈经济中心,更不谈制造业中心。北京的后工业化格局,也不允许它大上制造业。目前仅仅占GDP18%的制造业,也纳入疏解范畴。而天津,却属于可以大大方方上制造业的城市。而以中国加强和发展实体经济的战略思路看,制造业在中国依然是朝阳产业。尤其是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的现代制造业。

三是自贸区。中央为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办了三件大事,一件是创建雄安新区,二件是建设北京城市副中心,三件就是建设天津自贸区。自贸区无疑是对外开放的升级版,政策含量极大。尽管北京还有科技中心综合示范、扩大服务贸易试点等政策,但天津也还有滨海新区、中新生态城等政策。现在,中央又鼓励建设自由贸易港,天津得天独厚。

四是渤海湾区。不管怎样,天津在狭义的渤海湾区还是有很大优势的,比烟台和大连都大。如果天津促成把烟大海底隧道扩大为烟大津海底隧道,以丁字口形式把天津和烟台、大量连成一体,把渤海湾区整合成半小时经济圈,天津的地位必将一跃成为渤海湾的“中国尊”。

五是津派文化。京津冀文化同源、血脉相连,这是事实;但是,北京、天津和河北又各富特色、各具千秋。北京的首都文化独领风骚;河北的道教文化、医学文化、革命文化、帝王文化、侠义文化闻名天下;天津的津味儿文化魅力无比。天津还有一个独特之处,就是早在大清后期,天津就成为重要商埠,其繁华水平不亚于上海。时至今日,其租借地建筑依存依然风格多样。天津的曲艺艺术也个性鲜明,马三立、苏文茂、马志明、杨少华、杨议、郭德刚、冯巩都出自天津。杨柳青年画原属河北,现也在天津。

天津的上述优势,决定天津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决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大有作为的。港工贸湾文,做好这五篇大文章,天津就无愧于直辖市。

三、天津应与北京副中心、雄安新区构成“金三角”,共同下好疏解北京非首都核心功能这盘大棋

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从经济架构看,天津的定位就是俩字,一个工、一个港。工是现在制造业,港是自由贸易港。北京也好,河北也好,都需要天津做好港和工两篇大文章。北京的科技研发成果需要转化为生产力,天津要成为首要承载区。天津的现代制造业发展了,零部件生产要向河北布局。北京工业产品不多,但却是中国进出口贸易大市,2018年进出口总额排全国第6位,进口排第二位。在大城市中,进出口排第三位、进口排第一位。这决定北京对于港口拥有较高的依赖性。天津港以及河北省的秦皇岛港、曹妃甸港、京唐港、黄骅港等都拥有近水楼台之便。

天津的工业基础毋庸置疑,是很雄厚的。早在改革开放之前,天津就属于重要轻工业基地。像蜜蜂缝纫机、飞鸽自行车,闻名遐迩。现在,天津的工业又面临军民融合发展等战略机遇,发展现代制造业,前景十分广阔。这是天津的肌肉,却是北京的软肋、河北的短板。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做与北京争夺经济中心、金融中心等毫无意义的蠢事,真不如踏踏实实作工业,向工业名城发展。一旦中国和世界多几个“天津制造”,天津的存在感一定会成倍提升。

天津紧紧抓住现代制造业做文章,还有利于与北京城市副中心、雄安新区形成互补关系。北京城市副中心已经开始运作。其规划也很宏大,加上河北北三县,远期面积将达2000平方公里,也是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核心区160平方公里,人口也有150万。它的定位很清楚,北京的市会、综合旅游文化城、全球性现代商务城。承接的是北京CBD,发展的是全球财富管理中心。雄安新区作为非首都功能的主要承载区,规划面积2000平方公里,核心面积200平方公里,也是千万级大城市规模,目标类似于“副都”,央企总部、研发机构总部、教育机构等是其发展重点。由此看出什么呢?我们看到的是,首都的两翼,没有一翼把“制造业”作为重点,这对天津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机遇和空间。

天津大力发展制造业,还可以大力发展民营经济,这也是天津的比较优势。北京是首都,但独角兽多、富豪多,说明这里的民营经济很活跃。首都尚且如此,天津作为自由贸易区,又有滨海新区,更没有理由不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在这方面,天津应当向深圳学习,借自由贸易区之利,给民营经济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让民营经济成为天津活力之源、发展之源。

天津有可能形成与河北竞争之势。我认为这也没有什么。只要是良性竞争,就不影响协同发展。像雄安需要什么,天津就提供什么这样的口号,天津最好别提。以雄安的战略定位,天津像给的,雄安未必需要;雄安需要的,天津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给的。按照各自的功能定位,天津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为京津冀协同发展做出的最大贡献。

围绕京津冀协同发展,天津还需要做两件事:一是整合京津冀港口资源。天津可以依托自由贸易区,建设包括天津港、秦皇岛港、京唐港、曹妃甸港和黄骅港在内的“自由贸易港联盟”。把这几个港联起来,就是漂亮的珍珠链;分开来,就是一个一个的驴粪蛋。为此,天津不妨做点利益方面的牺牲,舍小谋大。二是大力促成“烟大津海底隧道”。如果仅仅修“烟大隧道”,对天津是致命打击,东三省和华东地区都可以绕过“山海关”直接来往了。但是,如果修成“烟大津隧道”,则局面顿时改观。天津立即成为连接京津冀与环渤海湾地区的战略要冲。东有海底隧道通华东东北,西有首都和大兴机场连天下,中有高铁高速连东西,一个巨大的“工”字把华北、东北和华东紧密联系在一起,天津想不活都不可能。

四、河北要重点关注石家庄

只要天津定位准确,自作用将无与伦比。战略上,将与副中心和雄安新区形成“金三角”,共同拱卫首都核心区;经济上,将成为工业重镇、港口新城、湾区大城、文化名城。

河北实际已经三分。张家口、承德将变成首都后花园,以无烟工业为主稳步发展;廊坊、保定将成为“金三角”的腹地;而几个港口城市,将成为“金三角”的“卫星城”。从一定意义上讲,它们的发展是命定的。因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将天然受益,衣食无忧。

比较困难的将是石家庄以南也就是冀东南了。近观石家庄发展战略,也把承接非首都核心功能作为主攻方向,显然有点鞭长莫及。第一有雄安新区作为主要承载区,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第一站就是雄安、副中心和天津。第二站是北京周边,涿州、高碑店。北京的南城也嗷嗷待哺,北京南城行动计划实际就是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的计划。像丽泽商务区(第二金融街、对标伦敦金丝雀码头)、大兴机场空港经济区,亦庄新城等等,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其吸纳力不容小觑。按照梯次辐射原理,从涿州到定州还有一段距离,到石家庄就更远了。可以说,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这碗粥,在天津、雄安、副中心、北京南城以及周边尚未吃饱的情况下,石家庄“吃不着”是大概率事件。

关键是,以石家庄的地理位置和功能定位,他应当有自己的抱负,他不应当立足于同雄安新区“抢饭吃”,而应着眼于自己“支锅灶”,不仅满足于自己吃饱,还要带着附近的兄弟一起吃。这就需要石家庄立志成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要中心城市,立志辐射北京、天津、雄安等几乎辐射不到的衡水、邯郸和邢台。

对此,石家庄是有条件的。一是城市规模。石家庄人口已经超过1000万,城市人口也超过500万。二是地理位置。正处于北京与郑州中间位置,属于大城市辐射的薄弱地带,石家庄立在这里,上承北京、下接郑州,地位天然。三是从交通位置看,处于“一纵一横”的交汇地带,为高速铁路、高速公路“双十字”交通枢纽城市。可以说,石家庄成为太行山以东、冀中以南的中心城市,也是天定的。

这需要国家认定。这不仅是自己努力问题,更设计国家规划和财政支持问题。为此,河北省需要做些工作,好好培育下石家庄,着力争取国家支持把石家庄建设成为国家中心城市。这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大事,也是河北发展的大事。

否则的话,石家庄就有可能在京津冀协同发展中成为最悲催的城市。这不仅对于石家庄,对于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都是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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