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黑帮老大刘涌与慕马王恩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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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自古以都有着“满万不可敌”的称号,东北地区民风也是比较彪悍, 黑沃的土地上诞生了很多霸气的人物,比如清太祖努尔哈赤、东北枭雄张作霖父子。当然,东北也出现过一些有名的黑道人物,比如东北风云人物乔四爷和沈阳黑社会老大刘涌,刘涌此人极为嚣张,曾当街拿武器和警察对干,还曾把副市长的儿子打了个半死,据传天王刘德华也曾被他当众扇耳光。比起乔四,刘涌也是不遑多让的存在,在中国黑社会老大排榜中有一席之地。刘涌黑社会集团的崛起与灭亡的故事,一直在辽沈大地流传。

①  
鸣枪立威 确立江湖地位

刘涌,出生于1958年11月30日,汉族,初中文化。刘涌小时候曾获得过辽宁省少儿仰泳100米、200米冠军。在天津某部队服役时候的刘涌,也曾是一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复员后转业到沈阳市纺织品公司当一名普通的司机,后调为计划调拨员。1982年,在改革开放最早的年代,刘涌主动放弃公职开始下海经商。他先后开过饭店、倒卖过时装、开办过羊毛衫加工厂、承包商场专柜卖过家电,还与港商合资创办过皮革厂等诸如此类、五花八门的项目,但始终没有形成什么气候。曾经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偶然的一次意外中救了一位中年男人,从此可谓一路顺风顺水。被救起的中年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将女儿下嫁给刘涌,还支持他开超市,办企业。原本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刘涌,却并不满足这让劳苦大众羡慕嫉妒恨的惬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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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的一次偶然事件,彻底改变了刘涌的人生轨迹。1992年7月,孙树鹏这位当时在沈阳小有名气的道上人物,在刘涌家和刘涌因琐事争吵了起来。当时刘涌一位刚从监狱出来没多久的小兄弟,此人名叫叫吴静明,拿出自制火枪,朝着孙树鹏就开了一枪,将其击伤。事后,孙树鹏因恪守道上的“游戏规则”而没去报案,刘涌出面赔了孙树鹏一笔医药费摆平了此事。正是从那时开始,沈阳道上的“英雄豪杰”们开始对刘涌刮目相看了,刘涌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道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1992年发生在“蓝色酒吧”门前的袭警案,是刘涌暴行的一次升级。1992年10月6日,当时已经在沈阳“黑道”颇有名气的刘涌,为了给自己“罩着”的一个兄弟出气,率领几名出手凶狠的手下,持军刺、五连发猎枪在某饭店追砍张绍波,张绍波瞪着惊慌的眼睛连声求饶,几人挥刀砍得张绍波满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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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蓝色酒吧”里坐着两位未穿警服的公安干警,他们听到“救命”的声音,迅速赶到现场。“把刀放下!我是圆路派出所干警刘宝贵!”刘涌躲在一辆面包车后,半蹲着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刘宝贵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刘涌和他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情况紧急,不容多想,立即鸣枪示警。而刘涌毫不迟疑地对准刘宝贵扣动了板机。后经鉴定,刘宝贵的右髋部及大腱上部中了76颗铅弹,损伤程度为重伤。

当刘涌冷静下来后,知道这回捅大娄子了,随即带领手下仓促逃往外地,躲避警方的追捕。刘涌的父母十分溺爱这个并不争气的儿子,为了让儿子免除牢狱之灾,刘涌父母不惜拉下老脸,亲自前往医院给刘宝贵当面赔礼道歉,再三表示希望能够私了,并且答应给刘宝贵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刘涌的父亲在临走的时候还硬将1万元“慰问金”塞给刘宝贵以示诚意,刘宝贵随后将钱如数上交了组织。刘涌的父亲不但在沈阳公检法司系统有着广阔的人脉资源,而且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退休前曾长期担任沈阳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刑一庭庭长,还是毛远新案、“亨得利”钟表店抢劫案、“5・5”劫机案、吕海鹰反革命杀人集团案等诸多非常有深远影响案件的审判人员。 由此看来,刘涌还算是个“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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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刘涌人脉的活动,没过多久,许多当时沈阳公检法司系统的“重量级”人物都曾出面为刘涌说情,并且开出了给刘宝贵100万私了的丰厚条件,但还是被刘宝贵断然拒绝了。时任沈阳市公安局局长常绪武对刘宝贵被刘涌枪击致伤一案非常重视,曾抽调出大量警力多次实施对刘涌的抓捕,由于刘涌一伙当时在沈阳警方也有一张非常过硬的关系网,消息很“灵通”,再加上刘涌反侦查能力较强,公安机关的几次抓捕行动都因走漏了风声而未能奏效。直到1994年,警方在广州将刘涌抓捕后才将其押解回沈阳关在东陵看守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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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在看守所里并不寂寞,对他忠心耿耿的胖子程健常去看他。程健原来给刘涌开车,受到刘涌的提拔重用,成为刘涌黑社会性质犯罪集团的骨干。

这天,程健又来了,刘涌悄声地对他说:“你给我弄点肝炎病人的血来。”

程健会意,微微点头,几天后,他又来看刘涌,对监管的人说,刘涌馋了,想吃烧鹅,今天送来一只。

程健走后,刘涌背着人扒开烧鹅肚子,取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管,里面装着重症肝炎病人的血清。这正是他要的东西。

外面的东西怎么会如此容易就送到犯罪嫌疑人的手中呢?原来,刘涌在这个看守所暗中买通了一个杂役,名叫徐景岩,外号“大褂”。吃饭时;刘涌偷偷地将肝炎病人的血清抹在馒头上吃了下去,然后就静等那些肝炎病菌在体内“作乱”。可奇怪的是,好些天过去了,他肝部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全身也没有患病的迹象。但他还是捂着肝部,做出痛苦的表情说“肝疼”,狱医、狱警带着他去传染病医院检查,肝脏正常。

当程健又来的时候,刘涌问:“你上次送来的那种东西是不是假的?”

刘涌担心“社会朋友”太关爱他了,不忍心让他患病,用假肝炎病患者的血哄弄他。

“是真的!”程健认真地说,“你心里想的我都懂,能骗你吗?”

“那,赶快再弄点来!”

好在有徐景岩做掩护,程健又把那样一个玻璃试管送来了。这—次,刘涌干脆是喝进肚子里的。

然而,到传染病医院去检查,他还是没得肝病。人的身体真是个怪东西。在外面小心谨慎怕得病.却防不胜防得了病;关在“笼子”里故意让它得病,它却怎么也不得病。唉!刘涌真感到无可奈何了。

但刘涌不死心,又让程健送来两次“那种东西”。最后一次,他既不吃也不喝,干脆买通狱医赵铁军用针管给他注射进血管里,然后又装病到医院检查,结果仍然令他失望。

在肝上做文章不行,那么何不换个地方,比如说……胃?刘涌暗地让徐景岩给他弄来避孕药,还有滴鼻液、味素……然后吃下去,凡是人们传说能把胃吃出病来的东西,他几乎都试过。他还让徐景岩给他买来降压片,在血压上做文章。一次,他竟吃了十几片降压片……就这样七鼓捣八鼓捣,刘涌终于“病”了,到市红十字会医院住了院。

1995年刘涌通过向部分侦办该案的有关人员行贿,获得了取保候审,到1997年初,竟然经“三长会”(公安局长、检察长和法院院长)研究决定撤案。刘涌被解除取保候审,无罪释放。刘涌开枪打伤派出所副所长的事件当时在沈阳影响很大,这也成了刘涌在黑道上“扬名立腕”的花絮和登上沈阳黑社会“教父”宝座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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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从这个时期开始,刘涌一方面积极收编黑白两道人马,还为“小兄弟”们配备了9支枪,购买了26把匕首、砍刀。孟祥龙(原沈阳市公安局治安支队警察,刘涌小时候的邻居,与刘涌关系过硬,头脑灵活、经验丰富,在刘涌团伙中扮演'军师'的角色)、朱赤(原沈阳某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房霆(原沈阳公安局某分局刑警)、刘军(刘涌亲弟弟,原沈阳市和平区公安分局探长)、吴静明(别名吴明,两劳人员、凶狠诡诈,是刘涌‘四大金刚’的头号人物)、宋建飞(刘涌大哥的内弟,两劳人员、凶狠残暴。是刘涌身边‘四大金刚’中仅次于吴静明的二号人物)等等来自不同阶层和势力的介入,更加巩固了刘涌在沈阳黑帮“教父”的江湖地位。  

黑金并购 套牢沈阳权贵

1995年初,在刘涌的“干妈”――原沈阳和平区劳动局党组书记、副局长高明贤和原局长凌德秀的“热心”帮助下,刘涌“战略性”地承包了该局下属的中华商场。  

1996年,高明贤、凌德秀先后找到区有关领导,以劳动局党总支的名义,推荐刘涌为和平区政协委员,刘涌果真出人意料地当选为和平区政协委员。  

1997年12月,高明贤、凌德秀故意隐瞒了刘涌曾因枪击刘宝贵一案被公安机关羁押的重要事实,正式向沈阳市人大常委会推荐刘涌为人大代表候选人,在刘涌的推荐表上是这样评价刘涌的:“刘涌将一个商场发展成一个企业集团,安置就业人员300多人,为振兴和平区经济做出很大的贡献。思想先进、作风正派,具备人民代表的资格。”在高明贤、凌德秀的幕后积极“勾兑”运作之下,再加原沈阳市政协副主席、原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中国致工党辽宁省副主委沈阳市主委焦玫瑰,为刘涌办理了中国致公党沈阳市直属支部主委作为参选主要基础,在有235名代表参加投票选举的沈阳市和平区人大会议上,刘涌以197票赞成票顺利当选为第二届沈阳市人大代表。为了感谢“劳苦功高”的高明贤、凌德秀,刘涌先后以拜年的名义分多次送给高明贤、凌德秀人民币共计8万元。  

1997年上半年,刘涌送给自己新认的“干爹”,时任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后担任沈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刘实(后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20年),有了刘实这个在沈阳炙手可热的实权派“干爹”后,方方面面的人们就更加惧怕刘涌了。当年11月,刘实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人员身份,为刘涌办理了赴美国的相关手续,让刘涌陪自己一起去美国“考察”。在美国期间,刘涌又以“零花钱”的名义再次送给刘实3万元美金。  

1998年,时任沈阳市和平区劳动局局长的姜新本在下属企业百佳自选商场由集体企业转制为民营企业的改制过程中,以“零买断”的方式让承包该商场的刘涌“突破性”地获得了该商场企业产权。商场改制后,虽然商场房产使用权仍归劳动局所有,但刘涌再没交纳过一分钱的房产使用费。沈阳黑白两道都知道刘涌向来都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果不其然,1999年5月,刘涌亲自前往姜新本办公室看望,并一次性送给姜新本人民币10万元作为感谢。  

1998年8月,刘涌请某著名相声演员和时任沈阳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马向东的秘书王晓方吃饭,饭后刘涌通过王晓方转送给马向东2万美元;1999年2月,刘涌又亲自到马向东的办公室对其进行“勾兑”;同年4月,刘涌认为“温度”还不够,于是再次对马向东进行直接“勾兑”。马向东的办事风格一向是“雷厉风行”。1999年4月20日,一份“沈阳市人民政府国有土地文件”,将坐落于沈阳市沈可区中央路二段国有土地24009平方米、市场评估价值3.5亿元的商业用地,以行政划拨方式无偿地划给嘉阳集团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使用。同年12月,经马向东批准,刘涌任董事长的嘉阳集团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免交“四费一税”和国有土地出让金等数千万元的税金。刘涌团伙从此进入“黑金政治”领域。 

马向东

1999年5月,刘涌又到马向东家送了2万美元。再到后来,马向东到澳门赌博时都随身带着刘涌的部下做保镖。  

刘涌有了马向东这个靠山之后,沈阳黑白两道的人对刘涌都不得不刮目。但除了马向东,慕绥新这条线,也在刘涌的计划中慢慢搭桥连通。

为附合慕绥新恢复传统老字号、重建风味一条街的建议,刘涌找到和平区商委,提出自己准备投资建立沈阳风味楼一条街的想法。很快沈阳太原街风味楼隆重开业了,慕绥新来了,而且亲笔题词:“让沈阳风味小吃红火起来。”

慕绥新

通向慕市长的桥梁总算有眉目了。事不宜迟,趁热打铁,刘涌随后主动联系慕绥新,电话中刘涌说:“慕市长!您好!我是刘涌,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去看看您。”

“半个小时后,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慕绥新声音浑厚,说话果断。

刘涌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有了和马向东的几次“交手”,刘涌已经攒足了经验,这一回刘涌既沉着稳重又轻松自然。刘涌从皮包里取出档案袋,直接放在桌子上,刘涌觉得档案袋离慕绥新还不够近,就用手往前推了一下。“是一点心意,慕大哥你留着用吧!” 留在桌子上的档案袋里,是10万美元。

(来源网络)

2000年5月,刘涌与沈阳演出公司合作,邀请香港天王刘德华前来举办演唱会。刘涌拿起电话再一次拨响了慕绥新办公室的电话:“喂,慕市长吗?我是刘涌,刘德华演唱会的门票,给您准备了几张,还有点别的东西。”

“我叫郭秘书去取吧。”

30分钟后,慕绥新的秘书走进了刘涌的办公室。刘涌拿出10张演唱会的门票,交给郭秘书。然后,又从抽屉里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递给他:“这是送给慕市长的,有劳了!”档案袋里装的是7万美元。

至此,沈阳,东北最重要的城市,从市长到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全部成为黑社会枭雄的铁哥儿们,这不仅在新中国少有,在世界上也极为罕见。可以说,慕绥新、马向东腐败大案彻底浮出水面,与刘涌黑社会性质犯罪集团被摧毁密不可分。


来自慕绥新与马向东的赞誉

1999年上半年,中国农业银行辽宁省分行准备购买嘉阳大厦部分房产扩大营业网点。刘涌立刻出面,邀请负责此项工作的时任省农行营业部副总经理杨礼维等人赴香港考察,并以“零花钱”的名义送给杨礼维港币5万元。后由杨礼维提议,省农行“史无前例”地用在建工程款人民币2000万元先行垫付了购房款,使刘涌团伙的实力又一次得到跨越性发展。2000年1月,刘涌又在沈阳浴乐城送给杨礼维美元5000元。  

1999年春节后,沈阳市政府将中街两万多平方米交给刘涌所在企业开发。中街128号三层楼属于私人房产,房主穆广志此前就与沈阳土地局签订过使用该土地40年的协议,由于还在使用期内,穆广志同意动迁,但要求刘涌在建成的大厦里留一个门面,以便开店经营。“他长了几个脑袋?给他钱,按棚户区改造标准给!”刘涌听了大为恼火。穆广志随即起诉沈阳市土地局单方面撕毁协议,刘涌的另外一个重要关系人--原沈阳市政协副主席、原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焦玫瑰(2001年10月10日,焦玫瑰因受贿罪、贪污罪被丹东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3年6个月),明明知道穆广志的诉讼请求符合市中院立案条件,没有理由不立案,焦玫瑰还是让立案庭的办案人员不给立案。穆广志只好将案件状告到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书函形式指令沈阳中院予以立案并作一审,焦玫瑰又遵照刘涌的“指示”将该案由沈阳市沈河区人民法院管辖变更为由和平区人民法院管辖。一个堂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无视国家法规,竟然对黑社会“教父”的无理要求不折不扣地照办,这就在很大程度上让刘涌团伙更加变得肆无忌惮。刘涌先后送给焦玫瑰价值24万元左右的财物。  

(来源网络)

刘涌取得中央路二段两万多平方米的国有土地使用权后,立即让手下凶狠残忍的“四大金刚”吴静明、宋建飞、董铁岩和李志国组成了“拆迁办公室”。这支“武工队”以“砸拆”的模式加快了拆迁的速度。 1999年4月,刘涌授意宋建飞、吴静明以“砸拆”暴力手段强行、尽快拆迁该用地范围内的建筑。同年5月14日上午,宋建飞等人拆迁至刘凤江经营的中街大药房时,与药房职工发生冲突,刘涌闻讯后,立刻带人迅速赶到现场。在刘涌等人幕后指使下,宋建飞等人冲进药房,大打出手。《辽沈晚报》以“中街大药房白日遭遇歹徒”为题,对此进行报道,刘涌怕事情闹大,影响嘉阳集团的社会形象,又多次派人恐吓刘凤江。刘凤江因惧怕刘涌报复,被迫在《辽沈晚报》上刊登之前晚报的报道和嘉阳集团无关的补充说明。  

“砸拆”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嘉阳集团在很短的时间内建起了嘉阳广场。“嘉阳速度”得到慕绥新和马向东的高度评价。马向东称赞刘涌解决了老干局自1992年至今也未能解决的拆迁难问题。殊不知在老城区改造问题上,刘涌拆毁了具有保留价值的民国建筑,破坏了古老中街的历史风貌,毁灭了坐落在中街的历史文化遗产,给沈城人民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嘉阳广场的顺利落成,标志着刘涌在沈阳的势力范围进入了巅峰状态。

(中街恒隆前身为嘉阳广场)

1999年,刘涌担任董事长的“嘉阳”集团旗下已经拥有26个下属企业,3000多名员工,资产7亿元人民币。刘涌同时还是沈阳市人大代表、中国致公党沈阳市直属支部主委、对外联络部副部长、和平区政协委员、沈阳市私营企业家协会常务副会长、南站地区商会副会长、和平区太原街管理办公室副主任、和平区劳动模范、优秀企业家、扶贫先进个人……  


黑老大边境落网 保护伞蠢蠢欲动

2000年,刘涌为了宣传自己的公司的房地产,商业广场。便花重金请了当时火爆中华大地的香港天王刘德华来沈阳五里河开专门的演唱会,价格双方谈妥的是300万。演唱会结束后,刘涌的小弟说刘德华糊弄了事,这演唱会办的一般般,不值这个价。作为东北老大哥,刘涌当时就发火了,说道:“这是沈阳,不是香港,我不管你什么天王不天王,我让你来唱你居然敢不卖力气,妈的!”于是刘涌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刘德华一个嘴巴,这让刘天王的巨星颜面尽失。

与此同时,沈阳警方已经暗中调查刘涌很久,刘涌的反侦察嗅觉特别灵敏,他发现自己手下“四大金刚”中的吴静明手机关机,其他方式又联系不上,从这些极其反常的蛛丝马迹中,刘涌预感到吴静明可能“出大事了”,刘涌当机立断打电话通知程健等人立刻远走高飞,自己也准备先逃到国外观察观察动静再说。

2000年7月3日,沈阳市公安局通过新闻媒体通缉嘉阳集团董事长刘涌以及张建奇、张凡、程健、高伟等5名犯罪嫌疑人,并对提供刘涌线索的给予5万元悬赏金。  

2000年7月10日,一条重要线索汇总到沈阳警方刘涌专案组。原来一直尾随刘涌一起出逃的得力马仔徐井岩的手机信号在黑河方向频繁出现。专案组分析判断:刘涌等人极有可能准备从黑河外逃出国。沈阳警方随即向黑河警方发出了协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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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1日下午两点左右,黑河市海关边检站有二男二女来通关,其中一个男的体貌特征明显地和刘涌相似,海关边检人员的心情十分紧张,一名海关人员顺手拿过该人出示的身份证、护照进行检验对比,海关输入相关材料的微机立刻连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此人正是警方通缉的刘涌。刘涌和高伟见警报响起迅速溜走,两人跑到海关大厅外打了一辆红色夏利车拼命逃窜。20分钟后,夏利车来到黑河西岗子检查站,刘涌抬头看见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已经彻底包围了边检站,看来逃出去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刘涌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四瓶安定片,闪电般地吞吃了200片安定,想一了百了。公安干警和武警立刻冲上来抓捕,由于药量太大、药性太猛烈,刘涌已经昏死了过去。黑河警方立刻把刘涌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紧急抢救,经过抢救小组几个小时的抢救,刘涌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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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高伟、刘涌的妻子刘晓君等人落网的消息传来,沈阳刘涌专案组全体干警激动得欢呼跳跃,沈阳市公安局特意拿出20万元重奖黑河市参与抓捕刘涌的全体公安干警。

几天前,刘涌还在沈城呼风唤雨,称霸一方,这伙人能甘心束手就擒吗?其实,在擒获刘涌过程中,何尝没有来自上面的阻力和压力呢?沈阳市公安局曾先后三次向市政府提出经费申请报告。可是慕绥新说:“你们把小事搞大了,扰乱了沈阳的稳定。”并将报告压着不批。市检察院检察长刘实也几次试探着对有关人员说:“刘涌这孩子不错,你们是不是不要动他?”

然而,就在7月14日,当刘涌被从黑龙江省黑河市押回沈阳后,时任沈阳市市长的慕绥新立刻给沈阳市公安局局长杨加林打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电话:“刘涌的案子能立住吗?社会上都在传说你们对刘涌严刑拷打逼供,给他毒品,还让他坐老虎凳。”在沈阳警方开始抓捕刘涌的第二天,刘涌的“干爹”――原沈阳市检察院检察长刘实,就打电话给杨加林,要约杨见面聊聊,其“探风”的意图已很明确。被杨加林拒绝后,刘就开始利用职权,对公安方面做手脚,以干扰警方办理刘涌一案。  

被捕后的刘涌仍对他的关系网和保护伞抱有一线希望,幻想着逃过法律的制裁。面对专案组的询问,刘涌一次次地重复一句话:“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罪,我为沈阳市做过贡献,我是有功劳的!”刘涌一直在想,凭他现在的社会地位和上下关系,能把一切摆平。“一定会有不想让我开口的人,他们会千方百计地救我出去,我刘涌什么阵势没见过,只要我挺住,看谁能把我怎么样!”刘涌等待他的大救星从天而降。他一直幻想着慕绥新市长、刘实检察长、焦玫瑰副院长等当地要人能够为他说话。  

可刘涌万万没有想到,此时,他的各路人马纷纷与他殊途同归,全军覆没!马向东副市长在他之前已经落网。慕绥新市长、刘实检察长、焦玫瑰副院长也一个个落入法网。他们没有料到,被法律审判的日子竟来得这样快。


深牢大狱 结识王立军

由于考虑到刘涌的幕后背景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专案组上报有关领导研究决定,对刘涌实施隔离式异地保密封锁羁押,由闻名全国,素有“东北虎”、“不要命”之称的打黑英雄王立军专门负责。2002年7月4日,辽宁省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刘涌死刑。刘涌不服,上诉。

王立军办案

他果然神通广大,包括中国政法大学前校长、著名刑事诉讼法学教授陈光中,北京大学法学教授、刑法学专家陈兴良,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院长、刑法学教授周振想等十四名一流法学家联名出具了一份《刘涌涉黑案专家论证意见书》,为刘涌开脱。结果,2003年8月15日,二审法院辽宁省高院竟将刘涌从死刑改判为死缓,刘涌从铁岭市看守所被转送到锦州监狱服刑(依然由王立军负责羁押)。  

面对来提押他的40多名锦州市公安局防暴警察、刑事警察和管教干部,刘涌苦笑一声,仰天长叹:“前功尽弃,一切都完了!”

为了防止刘涌对抗最高人民法院的再审,经过特批,刘涌每天享受和管教干警一样的标准伙食。刘涌家属在看守所为刘涌存了一些用于购买日常用品的钱,每次购物由看守所一名副所长专职负责,收据还必须经刘涌本人签字后才能核销。刘涌也被特别批准在监室内吸烟,吸的是软包“黄山”,规定每天不超过8支,干警们还用窝头为刘涌设计了一个“工艺”烟灰缸。由于刘涌的特殊性,监管人员特地买来一个塑料大浴盆,烧好水后,让刘涌在自己的监室内洗澡。并且特别安装了闭路监控系统。看守所的管教干部没有人喊刘涌的真实姓名,“1011”是刘涌在看守所的专用代号。  

刘涌被二审法院改判为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后,刘涌的表情用春风得意已经不能完整地来形容当时他的激动。最高人民法院2003年10月8日通知将对已经在锦州监狱服刑的他进行再审的时候,刘涌预感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拉出去枪毙,每天在看守所里就像动物园里的困兽一样烦躁不安,不停地在监室里反复来回走来走去。最高人民法院的法官提审他之后,刘涌越来越消沉和惶惶不可终日,每天翻来覆去,唉声叹气,经常长时间思考而不睡觉、饭量明显递减、烟量是每天不断增加,甚至还上火起了口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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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做通刘涌的思想工作,王立军亲自多次和他谈话。王立军苦口婆心对刘涌说:“我们知道你对这次再审有抵触情绪,认为自己的结局不该这样。但你必须看到,为了你的案子,最高人民法院耗费了政府的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不是对你负责吗?”还说“你是一条汉子,一个男子汉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怎么最终判决结果还没出来就颓废了?”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刘涌活到接受审判和惩罚的那一天。长时间的看押,无数次和刘涌面对面,王立军把每一件事都做到了最出色。     

在羁押刘涌最后的60多天里,第二看守所的4位所级领导基本上都是以所为家,日日夜夜紧张地守候在看守所。刘涌提出想看看《毛泽东的一生家世》、《戴高乐》、《曾国藩》等一些书报杂志,管教干部都逐一落实了。2003年12月18日,刘涌从再审法庭回到监室,情绪消沉到了极点。他说什么也不肯吃饭,在管教干部再三劝说之下才勉强喝了几口豆奶。细心的管教干部发现刘涌的脚踝被镣铐磨破了,马上要给他贴创可贴,他气急败坏地断然拒绝,并恼羞成怒地说:“用不着了,不就三天了吗?”刘涌对管教干部说,他在法庭上见到了妻子和哥哥,感觉到妻子瘦了很多,自己很是心疼和难受。说到此处,刘涌还流了眼泪。刘涌还说,他给家里挣下的家业,够老婆和孩子花上几辈子了,他也算是心安了。刘涌最后希望将自己灰白头发染黑,干警们考虑到染发素中含有锗等有毒成分,从安全角度出发没有答应刘涌的请求。  

由于刘涌比较喜欢吃带馅的东西,12月21日的午饭,管教干部特意给刘涌买来了猪肉白菜馅的大包子,刘涌这下总算勉强吃了几个包子。为了稳定刘涌的情绪,还特别批准刘涌在囚室里观看影碟,影碟机是刘涌自己掏钱买的,碟片的内容由刘涌自己选择。刘涌非常喜欢看战争题材的进口片和香港拍摄的古装武打片,还有一些警匪题材的电视连续剧。刘涌在监室内还被允许听歌。连续两天晚上,刘涌都让管教人员给他放《越战――空中堡垒》的VCD影碟,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最高法 一锤定音

2003年12月22日上午8点30分,由最高人民法院法官组成的合议庭在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国家最高人民法院首次对一起普通刑事案件进行再审。  

这天,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参加刘涌案件审讯的法官、法警被全部放假一天,由清一色的“御林军”――最高人民法院工作人员所替代。审判长由审判过胡长清案和成克杰案的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长南英担任,其他审判人员:最高人民法院审监庭副庭长高贵君、审监庭审判长沈秋媛、刑一庭法官杜伟夫、审监庭法官马盛平,都办过轰动全国的大要案。被告人刘涌的妻子和哥哥在刘涌辩护律师的陪同下进入法庭。法庭内外的气氛异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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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9点30分左右,大批的锦州市民和个别对刘涌崇拜的“小兄弟”,以及从全国各地提前赶来的记者们,纷纷向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前聚集。大家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二审法院在二审时以不能排除刑讯逼供为由将刘涌从死刑改判为死缓后,谁都相信只要刘涌不死,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10点04分,法庭上刘涌的妻子已经明显地焦虑不安,刘涌哥哥的情绪也分外地烦躁,不时悄悄地通过手机和外面秘密地联络着。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把他们高度紧张的神经折磨得苦不堪言,可他们还是期望能够出现“奇迹”,盼望能够再次把刘涌从鬼门关里“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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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奇迹没能再次降临到“教父”的身上,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他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黑色帝国的“教父”生涯。法庭最后一致认定再审被告人刘涌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抢劫罪、敲诈勒索罪、私藏枪支弹药罪、妨害公务罪、非法经营罪、偷税罪、行贿罪。判被告人刘涌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对刘涌上列被判处的刑罚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1500万元。


尘土各归 善恶终有报

宣判结束以后,由辽宁省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负责对刘涌执行死刑。当刘涌在法院的一间屋子里再次见到妻子和哥哥时,这位在东北曾经让人谈虎色变的黑帮教父非常理智地向妻子和哥哥话别,妻子趴在刘涌身上泣不成声。刘涌默默地抽了两支香烟,喝了一口白酒,还让哥哥为他在脚镣上放了一块买路钱。  

在前往殡仪馆的路上,有十几辆挂着沈阳、大连、北京、葫芦岛牌照的豪华轿车停在路边,车上都挂着醒目的白花,谁也搞不清楚这些车的主人是谁。一直高度关注此案的刘涌的亲朋好友至少开来六辆奔驰。沿路军警戒备森严,每隔50米就有一个武装警察站岗。除了刘涌的妻子被允许跟随车队共同前往殡仪馆外,其他家属一律不允许尾随车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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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点14分,随着凄厉的警笛和闪烁的警灯,数十辆警车风驰电掣地押解着刘涌来到锦州市殡仪馆,11点34分,刘涌从一辆白色面包车里被抬上了另外一辆死刑执行车。这是一辆耗资40多万元的死刑执行车,车内设备非常先进,可以通过电缆将执行现场实况同步传输在殡仪馆一间休息厅内的大屏幕上,最高人民法院、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和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些领导在此监督执行全过程。当执行人员将一针致命的药物准确地注射进刘涌的体内时,刘涌非常配合,显得十分镇定,一言不发,刘涌的妻子则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一小会儿,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黑帮教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辽沈大地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多年后的今天,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相互闲谈之人,再没了恐惧。     

参考资料:

1.《沈阳刘涌黑社会集团覆灭纪实,在硬的后台也斗不过国法》,KANG

2.「403大案纪实」沈阳刘涌黑社会团伙覆灭记,陆新之

3.【大案回顾】审判结果一波三折的沈阳黑帮头目----刘涌,丁爸

4.《“黑帮教父”7亿财富真相》,唐朝,孙承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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