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怪才李应该

(来源:日照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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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年前,烧火做饭端茶倒水的毛头小炊事。48年后,著作等身誉满全国的剧作家、文学家、书画家、雕塑家、文艺理论家、收藏家。说的是一个人,名叫李应该。

李应该是个怪才,他的名怪,人怪,行为也怪。

李应该活在非常独立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丰富多彩,但对一般人来讲又很陌生,这归根于李应该思想和行为的特立独行。

“怪才”李应该是一个“谜”,又是一个“应该”发生的传奇———

从炊事员到剧作家

1950年春,李应该出生在日照市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饿肚子,成为最深刻的童年记忆。中学时期又遇上“交白卷”的年代,书本扔掉,学校停课,只好回乡务农。饿脑子,成为最深刻的少年记忆。

1971年,李应该参加工作,在饭店当学徒,成了一名刷锅洗碗炒菜做饭的炊事员。饭店与日照县图书馆斜对过,李应该成了图书馆的常客。读书学习,如饥似渴,每天熬到深更半夜。饿了,喝一杯白开水。每月24块5毛钱,32斤粮票,吃不起零食。

路这边,锅碗瓢盆交响曲;路那边,能读到书都如饥似渴地读。路的这边,为别人做的是物质食量;路的那边,为自己做的是精神食粮。这样的生活状态,多多少少有些“怪”。在物质匮乏填饱肚子成为大事的年代,谁还有闲情填饱脑子?李应该,就是不一样。

1978年9月,李应该创作小戏曲《半个小时》,由日照县饮食服务公司团支部业余宣传队上演,参加了日照县文艺汇演,轰动了海滨小城。1979年3月,日照县文化馆组团复排《半个小时》,参加临沂地区文艺汇演,再获好评。

《半个小时》是李应该的处女作,牛刀小试获得成功,从此李应该爱上了戏剧创作。此后,他在两年时间里又相继创作了小戏曲《宝山罚妻》《罚站记》,接连在《群众艺术》发表,引起文化部门的重视。1982年,李应该调入日照县文化馆,专事戏剧创作。

“我们这一代,是被撂荒的一代。如果不甘心撂荒,不甘心向命运低头,只能把根子扎深扎牢,自我救赎。”李应该的微笑里透着无奈,也透着那个年代硬生生锤炼出来的自信。

调入文化部门的李应该已经32岁了。“三十而立”,当有所成就自立于世。然而,李应该32岁刚刚起步。他不甘心输给“起跑线”,更不甘心输给“撂荒”的命运。

1991年6月,李应该创作了大型吕剧《石龙湾》,日照市吕剧团首排参加山东省艺术节展演,大获成功。1991年9月,该剧由山东省吕剧院复排,应文化部邀请两次晋京演出,誉满京华。1992年9月中旬至10月中旬,山东省隆重推出吕剧《石龙湾》,参加京、津、沪、苏、鲁舞台艺术优秀剧目全国巡回展演,誉满大江南北。

著名戏剧家马少波盛赞《石龙湾》是吕剧现代戏创作的“又一个里程碑,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并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称颂《石龙湾》作者:“深得编剧三昧,写得淋漓酣畅,沁人肺腑,一波三折,引人入胜,不落窠臼,别出机杼。”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理论家吴乾浩称赞“《石龙湾》富于传奇色彩,由于找到了恰当的视角,开掘独特,形成了自己不同一般的风格。戏中含情,理在其中,使人久久难忘,《石龙湾》在戏曲现代戏创作演出中取得的有益经验值得很好总结。”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理论家章诒和称赞《石龙湾》的编剧“大有欧·亨利的文学风格。这个戏,一进去就能被感动,就能被感染,是戏剧创作的新收获。”时任中国文联副主席、著名理论家廖奔赞扬《石龙湾》:“注重于对人性真实存在状态的发掘与提炼,注意揭示人性的复杂与矛盾,消除固定的表现模式,不再简单地以善恶定是非。视位的回归使戏曲作品与普通观众拉近了距离。主人公的返璞归真使戏曲舞台更加贴近了真实,增强了感染力。”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理论家徐城北认为:“《石龙湾》的“戏”植根于生活,泥土气息浓郁,颇具有经典性。”当时的文化部副部长陈昌本题诗赞曰:“莫道世间佳作少,人人争夸《石龙湾》。”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迟浩田盛赞《石龙湾》:“标志着吕剧艺术的新发展,是吕剧艺术创作的又一个里程碑,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并代表全国的抗战老兵向剧组和作者致以由衷的敬意。

1993年4月,吕剧《石龙湾》获得第三届“文华奖剧作奖”,同年,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

1995年,山东省京剧院复排《石龙湾》,入选中国首届京剧艺术节展演获铜奖。

同年,《石龙湾》入编文化部编纂的《文华丛书》。

1999年,《石龙湾》入编由马少波任主编,北京艺术研究所、上海艺术研究所组织编著的《中国京剧史》,评价《石龙湾》“是现代戏中可喜的收获。其故事具有传奇色彩,情节曲折、悬念跌出,引人入胜,出色的塑造了女主人公彩螺这一将柔弱与刚强、平凡与崇高有机地集于一身的艺术形象。为了保全烈士遗孤,这位年轻的渔村寡妇在日伪汉奸的高压和族规家法的‘严惩’面前,不顾蒙辱受屈、坠石沉海的后果,毅然作出牺牲自己的抉择,真是大义凛然、震撼人心。比《红嫂》更严酷,比《赵氏孤儿》更艰辛,代表了京剧现代戏的新水平。”

2000年,由中央电视台、山东电视剧制作中心联合拍摄的电视戏曲艺术片《石龙湾》,获得2000年度“飞天奖”。

2002年12月,《石龙湾》入编由著名戏剧家郭汉城任总主编的《中国戏曲经典》《中国戏曲精品》。该部选集精选了从南宋《张协状元》到二十世纪为止的800年以来古今戏曲精品杰作约百部,涵盖了从宋元南戏、元明杂剧、明清传奇及现代戏佳作,展示出戏曲文学的发展轨迹和杰出成就。所选标准为具有较高的思想性、艺术性,经过长期舞台考验,在全国或本地区、本民族中有很大的影响剧目。包括汉、满、藏、蒙、壮、白、维吾尔、布依、彝、侗族等民族地区流行的近40个剧种。

2007年,李应该创作新编历史故事剧《王祥卧鱼》,由临沂柳琴剧院首演,在文化部组织的“首届中国柳琴戏剧节”中一举斩获编剧、导演、音乐、舞美、表演等13项大奖。2008年6月,受文化部邀请,该剧参加北京奥运重大文化活动戏剧展演广获好评。2009年,该剧赴宁夏进行文化交流演出轰动大西北。迄今为止,《王祥卧鱼》已经演出120余场,观众20余万人。

20年间,李应该创作《石龙湾》《王祥卧鱼》《曹操与王垕》《状元与师傅》《貂蝉遗恨》《兰陵笑笑生》等大大小小的剧本三十余部,艺术创作不可谓不丰硕。他藉这些作品荣膺文华奖剧作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京剧艺术节金奖、中国戏剧文学奖金奖、中国电视戏曲艺术片飞天奖、田汉戏剧奖等多项大奖,不可谓不骄人。

人生万千事,有什么是“应该”的?“应该”都是从“不应该”突围出来了。

从炊事员,到剧作家,距离到底有多长?

我们可以用李应该的学习与工作时间来丈量———

11点半睡觉,凌晨4点起床,一天24小时,李应该只有4个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李应该从来不做梦,他说自己是一个“无梦的人”,脑袋一挨枕头就会进入深度睡眠,连一个浅睡眠过程都没有。倒头就睡,这是多么叫人羡慕的睡眠习惯。李应该说这一习惯是“累”出来的,累了,倒头就睡了。

一路奔跑,不敢懈怠。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从炊事员,“炼成”了剧作家,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从剧作家到书画家

在诸多艺术样式中,戏剧艺术的生产是最为复杂的系统工程,从一句“十年磨一戏”就可以窥见戏剧艺术生产的艰难性。

由于戏剧艺术生产难度大,周期长,往往显出“陈腐守旧”之感,很难走在“文化潮流”的潮头。相反,美术由于生产周期短,很容易成为文化潮流的风向标。

上世纪80年代中期,美术界“85新潮”吸引了李应该的目光,他关注“新文人画”现象,从中窥视文化潮流发展动向,以期获取灵感激活戏剧艺术。通过对中国美术史的系统研读,他渐渐喜欢上书画艺术。1990年,不惑之年的李应该备好了纸笔,开始学习绘画艺术,一上手,很快就进入了中国画的笔墨语境。李应该不拜老师,他说“一入师门便成习气,师一家不如师百家。一部美术史就是老师,大自然就是老师,自觉就是老师。”他不按规矩出牌,一开始也不是从临摹入手,而是独出心裁地创造了“两道杠”速成法,挺着手腕子练习画杠杠。他说一道杠练的是“不哆嗦”,两道杠连起来练的是“气脉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凭着他戏称的“两道杠速成法”,李应该迅速掌握了用笔技巧,并且迅速进入了创作状态。多次参加山东省新人新作展及全国展览并获奖。中国社科院李建军博士称赞李应该的画作“泼墨生趣,落笔成诗”。南开大学李新宇教授称赞李应该的画作“朴素简约,别有意趣,深得文人画之三昧。”山东大学张传旭博士说:“李应该他本应该是个作家,却猛个登登地捧出这么多画儿,真叫我吃了一惊。他说自己是‘穷开心画派’,读书读累了换换劳动方式,很好玩,图个开心。正因‘穷开心’,李应该在绘画艺术创作中保持了轻松愉快的心态,所以他画得轻松,画得超脱,画得潇洒,真诚,不浮躁。他不是为画而画,而是有感而发,所以他的画具有了诗的品性。着墨多是神来之笔,而少见预先的设计,多了些生气与文气,少见些匠气与霸气。李应该是性情中人,讲义气,重情感,有傲骨,少媚骨,敢说敢做,敢爱敢恨。他有一首题菊诗‘性本爱春风/霜秋也相宜/争艳须自强/怨何不逢时’的确是他个性与人生观的写照。他有一方“三家债主”闲章,他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老天爷欠着他的文债、欠着他的画债、还欠着他的钱。一种豁达积极的人生态度集于一方石印之中。”

从书画家到文学家

2004年1月,李应该“忽然”开始写作长篇小说《公字寨》,至2004年10月,第一部和第二部全部完稿。多家出版社因题材问题婉拒出版,直到2009年3月,经国家出版总署审批之后才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公字寨》第一部。2015年10月《公字寨》第二部由新华出版社出版。

国家出版总署《公字寨》审批小组专家对《公字寨》给予高度评价:“《公字寨》写了‘文革’中一个偏僻山寨在学大寨活动中所发生的一系列看似荒诞不经实则真实可信的人和事,较之多为写实的‘文革’题材有别开生面之趣,且有其相当的深度和典型意义。人性的异化,达到了荒谬绝伦、无以复加的地步,读来忍俊不禁,欲哭无泪,欲笑无声。作者虽不时有漫画式的手法,夸张的描写,但其实质是真实的。谁能说阿Q的形象不真实?这个山寨就有不少阿Q的后代。”

2015年,《公字寨》入编《中国文学年鉴》,认为《公字寨》“最显著的特点是真实,是直面历史、拒绝遗忘,不动声色地戳穿纸糊油漆的辉煌,贴近历史的真相,把父老乡亲们亲身经历的苦难岁月呈现给人们。为历史留一份证词。小说真实再现了那个时代的特别状态:一方面是物质生活的极度贫困,一方面是精神状态的极度亢奋。揭示了文明被破坏、人性被扭曲的种种惨状,并且浓缩了那个时代的主要生活场景,集中了那个时代政治文化的大部分符码。所以,‘公字寨’是一个象征,极大地概括了那个时代中国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这部小说有一种朴素的力量,一旦走近,即被吸引,往返其中,欲罢不能。在李应该的笔下,那个山村的人们已经被成功地改造,人情、人性、人欲都被扭曲。在“公”字大旗之下,人们“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破私立公”、完全失掉了自己的头脑,人的价值、尊严和权利都被剥夺,陷入苦难而不自知。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人们开始变得疯狂,变得残暴,深陷于悲剧中又制造悲剧。李应该所展示的,是时代与文明的关系。在当下中国文坛,作家们大都学会了轻松写作,不动感情,不懂思想,不动声色,“零度介入”成为时髦。这种创作不会刺痛谁,也不会给作者带来麻烦。李应该似乎不屑于那样,他心中有血,眼中有泪,带着血泪写他的小说,这样的小说自然有温度,并且显示着作家的良知。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种含着血泪的痛感成就了这部小说。这部小说的意义不仅在于帮助读者认识这个人群在20世纪的苦难之旅,而且在于提醒人们不被新的骗术诱至同样的迷途。”

南开大学著名学者李新宇认为:“《公字寨》弥补了当代文学的许多不足,显示了文学家应有的人道情怀和历史担当。是新世纪中国大陆文坛难得的小说之一,也是极有分量的小说之一。”聊城大学张厚刚博士评价说:“如果我们把《公字寨》跟《古船》和《芙蓉镇》作一下比较的话,就能很清楚地看到一点:《公字寨》不像《古船》中有一个流氓无产者形象赵多多以及他的幕后指挥者“四爷爷”赵炳;也不像《芙蓉镇》中有一个恶的集大成者王秋赦,在《公字寨》中找不到这样一个恶的化身可以承载道义的责任,小说的作者在这一点上作了更可贵的有价值的探索,在这天天上演的近乎‘无事的悲剧’中,让人读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悲哀。这是研究‘文革文学’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一部作品,具有长久研究价值。”吉林大学王学谦教授评价说:“李应该雄心勃勃,试图以一个村庄的生活和命运,反映大时代的状况。《公字寨》的语言是乡土化的,叙述语言和描写语言连同人物语言,全都沾着泥土,像刚刚拔出来的萝卜一样诱人。我相信,只要阅读《公字寨》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密集的文革语言,这种语言安放在乡土语言之中,形成一种骇人的张力。”山东师范大学张丽军博士评价说:“《公字寨》是一部反思‘极左思潮’的力作,公字寨的人们执迷不悟的坚守‘精神的乌托邦’,身处灾难中却完全不自知的疼痛更加令人触目惊心。”南京大学郭帅博士评价说:“当我们遇到《公字寨》式的作品时,甚至会为它感到惊讶。它不是强行地诉诸反思和批判,不是有意结构自己的意义空间,从这一点上,我们能看到《公字寨》对诸多‘反思文学’的超越:何必苦苦经营用意虚构?只要平心静气地把过往时空中的生活本身讲出来,就能让一切虚假战栗不安。” 中国艺术研究院邬红梅博士评价说:“《公字寨》开阔而有深度,分量非凡,这种不慕虚荣不刻意求新的做法使作品增添了几分凝重与素朴,也使作品获得了应有的敬意。”泰山学院张鹏博士评价说:“李应该先生的才气与个性,在他的同龄作家中显得直觉丰盈,经验丰厚。《公字寨》叙事独异饱满,视野气象不凡,是近些年来中国小说界最有思想力度、人文关怀和历史反思的小说中的翘楚。”南阳学院隋华臣博士评价说:“《公字寨》沿着鲁迅的道路前行,对特殊历史背景下国民劣根性的种种表现进行了深入思考,这是一部具有很高认识价值的小说,是醒过来的人的真声音。”

从文学家到雕塑家

1981年,雕塑大师仇志海先生为发掘消失了四千年的黑陶艺术来到日照,李应该与仇先生结下了不解之缘。李应该没有接受过专门的雕塑学习,却受到仇志海先生有意无意的“专门训练”。

2008年,李应该已经58岁了,他作出一个大胆决定,要用雕塑艺术为自己的著作《公字寨》做插图。此前,他只看仇志海先生捏泥人,自己从来没有捏过泥人,他的决定首先受到爱人的质疑:能行?李应该回答说,不在于行不行,而在于干不干。

2008年7月25日,李应该开车去临沂罗庄拉回瓷泥,来往400多公里。他激情难捺,不顾疲劳,当天晚上就完成了大桂桂的形象塑造。半月时间,李应该窝在地下室里完成了《公字寨》第一部的18件雕塑插图。女儿看后大吃一惊,“爸爸!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是你捏的。”

短短几年,李应该完成了《公字寨》雕塑插图、《阿Q正传》雕塑插图、“拳头系列”、“思想者系列”以及“金和尚造像”“妹妹坐船头”“推媳妇”等80多件作品。

中国出现了“文人画”却没有出现“文人雕塑”,传统文人集体抗拒雕塑艺术的文化现象在全世界独无仅有,这一奇怪的文化现象引起李应该的关注与思考。

2008年,李应该翻阅了中国美术史、中国雕塑史、中国陶瓷史以及大量的中国史学、中国美学等著述,发现所有的著述对中国传统雕塑的描述都是以“伟大辉煌”结论的。李应该认为,缺失大参照的自我描述往往注重“文物观”而弱视“艺术观”。2009年冬,李应该写下了《失魂落魄的中国雕塑》的万言论述,几经修改,2013年5月3日在“中国雕塑网”发表。2011年,李应该在雕塑理论界提出了一个此前没有的重要概念“文人雕塑”,写下了《文人雕塑缺席的历史遗憾》一文,该文于2015年11月被《千高原》第六期刊载;经修改,《关东学刊》2017年第三期刊发。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中国传统文人集体抗拒雕塑艺术的文化现象?

千年一问,李应该给予了回答。

李应该对“文人雕塑”的提出、研究和论述,占领了雕塑艺术的理论高地,对我国雕塑艺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南京大学刘德盛的博士论文,对李应该“文人雕塑”的艺术实践与理论研究所取得的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李应该的阿Q雕塑具有很高的辨识度,看过后是很难忘掉的,造型的夸张性则充分显示出雕塑家的主体性和创造力。在丰子恺、程十发处,我们看到其国画艺术的含蓄性。在刘建庵、赵延年处,我们看到其木刻艺术的直接性、力量感。在李应该处,我们看到其雕塑艺术的夸张性。李应该虽然提倡文人雕塑,但其作品具有很强的民间性。文人精神是注入在这种民间性之中的。这既使得他的作品与传统的文人画有所区分,又使得与传统的工匠雕塑(主要为地下的冥器雕塑和地上的宗教雕塑)相区分。传统的文人画与民间性是脱离的,李应该的文人雕塑与民间性是一体的。传统的工匠雕塑是模式化的,体现的是雇主意志。李应该的文人雕塑呼唤的是主体性,体现的是创造者自由的意志。在鲁迅作品插图史上,李应该富有特色的‘阿Q雕塑’系列应占有重要位置。虽然我们更多是将这批雕塑重置到鲁迅小说的语境中加以考察,但无疑,它们的艺术表现力处在一流的层次,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毕业于俄罗斯列宾学院雕塑系的雕塑家李学斌评价说:“李应该的雕塑作品直指内心,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种种顺手拿捏的趣味,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没有学院派手法的逼真写实以及构图的严格法度,浑厚而质朴,率直又不乏智慧,充满了自由奔放的激情。雕塑表面坑凹不平,扭曲残断的躯体,使我联想到法国女雕塑家里希埃的雕塑作品《风景》中这类悲剧性人物的震撼。他对雕塑创作实践以及雕塑理论研究有着独到的见地,以他自己的思想和艺术立场构建自己的雕塑话语系统。以比教学研究视角直指中国传统雕塑积弊,探讨文人雕塑缺席的历史原因,高屋建瓴,振聋发聩。”

从爱艺术到爱生活

李应该是公认的艺术全才。作为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会长、全国戏剧文化奖评委会主任、《中国剧本》杂志主编、一级编剧,李应该是享受国务院政府特贴艺术家。南开大学谢小萌博士说:“喜欢跨界研究者众多,但是在不同领域都能够达到一定的高度绝非易事,非大才所不能为。李应该先生是大才,是艺术圈的‘武林高手’,身兼数家‘武功绝技’,在剧本和小说创作、雕塑、书画、诗作、文艺理论研究等领域都有着丰厚的收获。”

李应该之所以能在各个艺术领域内如鱼得水,是他的悟性、他的勤奋、他的担当共同促成的。他之所以“打通”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的壁垒而酣畅悠游,并且都有所创造和建树,根本原因是“热爱”,李应该热爱艺术,热爱思考,热爱大自然,热爱生活,他所热爱的一切,归根结底就是热爱生命。有的人将喝大茶不干活的闲适人生看作人生幸事,李应该却为此等人感到悲哀,鲜活的生命在“喝大茶”中耗尽了,多可惜!李应该说:“提高生活质量并非在于多吃几个鸡蛋补一补赘肉,而在于多读几本书滋养精神。爱生活就是爱劳动、爱创造。”

而今,李应该已经70岁了。70岁的他还像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正在设计着新生活、新创造,每一天都过得热气腾腾。过去他闲不住,如今依然闲不住。

从炊事员到剧作家、到书画家、到文学家、到雕塑家、到理论家……,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自学成才的李应该,一个热爱思考的李应该,一个爱生活的李应该,一个爱创造的李应该。

“不在于行不行,而在于干不干!”怪才李应该,其实一点也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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