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明|母亲

★2019|05|11   总第778期 陈月明,农村中学教师,每天种篱修菊,芝兰绕阶,馨香满怀,不

陈月明,农村中学教师,每天种篱修菊,芝兰绕阶,馨香满怀,不亦乐乎!虽年届不惑,但追梦路上永远年轻!

母  亲

文|陈月明

有时我有点怨母亲,好像在她的世界里,父亲子女亲朋好友都是最重要的人,唯独永远没有自己的位子。每天饭桌上都摆着父亲爱喝的酒,父亲的下饭菜以及为孙儿们烧的鸡翅肉片等。哪怕现在条件好了,也都是看着父亲和我们吃饱后,才去象征性地盛上点。

现在子女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母亲就整天念叨着我和妹妹们的工作,念叨着孙儿们的健康,我们有点任何风吹草动,母亲就会连日连夜无法休息安睡。假期里我准备带女儿回去看她,电话里的她的声音顿时那么愉快年轻,但突然她又提高声音,不行不行,你别回来,我很忙,没空。其实,我知道她是在心疼我,心疼我带女儿来回太累,担心明天大雨不方便,担心节假日路上车多不安全。我就对母亲说,我想回来拿点腊肉腊鱼。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一连串的好好那可以。

母亲这种本性,让她在生活中也处处为他人着想。谁家小鸡小鸭丢了,谁家老人生病了等等,没有哪一处看不到母亲劳碌的身影。在那个食不果腹面黄肌瘦的年代,时常有落荒的人经过,母亲每次都会往人家布袋里装上满满一大缸子米。面对着家人的怨言,母亲总是笑笑,轻轻地说,谁没有个难处啊。每年春天,母亲都会不顾家人反对,出远门摘茶。每天工作12个小时,时间一久,腰酸背痛,眼也花手也僵。母亲的动作最为麻溜,每天都是摘茶最多的人,工资也相应最高。但是母亲每天都会早早停下自己手头的活,来到最慢的工友身边,把大把大把的茶叶塞进工友的包袱里,在工友感激的目光里,母亲仍然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谁让我们都出门在外呢。

就是因为这份长久的牵挂操劳,母亲比同龄人老了很多,才60出头,但头发已经花白,身子骨极其瘦弱,一阵风都能吹倒。脸上爬满了皱纹,一笑就像风干的核桃,全没了年轻时的水灵。

记忆里的母亲也是外公外婆最为疼爱的小女儿,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的宠爱。母亲还很聪明能干,会扎扫把,走简单电路等等,母亲好像无所不能。记得有天放学,她正在门前,一双手蝴蝶一样在扫把上飞舞,嘴脸上扬,笑容在唇边绽放,夕阳的余晖洒满全身,发丝在微风里轻抚,真像从阿库娃油画里走下来年轻的母亲一样,恬静秀美!

可是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我们姊妹三的出生让母亲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世人的冷嘲热讽。亲戚们心疼母亲,就来劝,女孩子读书做什么,你看村头谁谁家孩子做裁缝,每年交多少钱回家,谁谁家孩子嫁了个有钱人。母亲感谢着每个人的关心,却开始干起父亲一样重累的活,河里挑沙,四季养蚕,给人帮工,但不变得就是母亲一直的微笑,还有她总说的那句,谁还有过不去的坎呀。就这样母亲始终微笑着,微笑着供着我们姊妹三一个接一个走进大学的门,过上现在轻松体面的生活。

曾经我那么怨母亲的善良隐忍,太善良,善良的没有锋芒,太爱家人,爱得没有自己。可是不知不觉中我的举手投足里有着母亲的影子,在那些看不到光亮的日子里,有了母亲的这份善良与坚韧的陪伴,我也学着微笑,生活没有那么苦涩,反而这般有滋有味,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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