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四下午4点,我觉得自己理解了许知远老师说出“你真的好好看啊”时脸上露出的羞赧,俞飞鸿坐在我对面,真人确实明丽,“好美”这两个字是会脱口而出的。
跟其他任何明星都不同,俞飞鸿的好感度带有普遍性,我身边就没有人不喜欢俞飞鸿。
大家除了因为她“吃了防腐剂”般的超长待机美丽,还因为她的“内在”,比如她在江湖上有名号是“人生导师”,这个title的来历是窦文涛在《锵锵三人行》上说的,渐渐大家确实觉得是这样啊。
谈到大龄未婚女性,她说你要有一种永远在成长的状态,永远让人家有一种想去了解你的欲望。
这是吸引另一半的最重要的条件,我们熟女用不着妄自菲薄,也用不着自哀自怨自责。
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去真正面对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上的问题,怎么让生活变得更有趣,这样你自己也会更有自信,别人也会觉得你更有吸引力。
如果被问怎么看待别人的眼光,她说:
“我不会把人家对你的眼光,自己再给它来变相地变成更大的压力,我会觉得不值当。
如果我忍受着内心的不幸,来造就一个别人眼中的幸福,就算有千万人羡慕我,有什么用,我的不幸是内心的,英文里有一句谚语,鞋子穿在脚上舒不舒服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不希望像童话里的美人鱼一样,踩在尖刀上――我觉得这样的人生也太悲哀了吧。”
对人生的看法?她觉得精神的自由最重要。
“我认为获得自由的方式就是,你不要老是想着自己要自由,让别人看着你的时候会认为‘这个人好自由啊’,这样很容易被框起来。
反倒是你能够踏实地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或者跟着直觉去做某些坚持,慢慢的你就能得到你自己获取自由的方式。”
但还是有些共性的吧?
那当然,比如要获得自由一定要宽容,可能年轻一点的时候我还会经历过一些不懂得表达,还有委屈之类的情绪,我现在都没有了,宁静让我更加自由,现在大概没有什么会让我生气了。
另外自由其实更需要学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能力,自私的人生是有束缚的,你会被自己局限,更加不可能自由。
·······
不用再一一细数,总之就是你看到她对事件的观点会“哇”出来,怎么会这么聪明通透,而且又这样美。
后来自己仔细琢磨,发现这些听起来无比正确的“道理”,不是没有人说过,而是没人说出来这么笃定,让人毫不质疑。
俞飞鸿的亮相相当惊艳,大二时她出演了当年著名的电影《喜福会》。
虽然8岁时她就演过电影,16岁就当过女主角,但《喜福会》,让华语电影圈甚至好莱坞都认识了这个22岁的姑娘。
她为更多中国观众熟知,则是1998年,在电视剧《牵手》里饰演的“王纯”。这姑娘爱上了吴若甫扮演的有妇之夫,却不像屏幕上的其他第三者那样被观众憎恶。
因为你看得出她是真爱,虽然真爱这个词已经被用烂,这里还是想为它正个名,真爱的实质,在于有没有牺牲,是否愿意牺牲。
俞飞鸿眼中清晰可见的痛苦,就是她的牺牲,让观众愿意体谅她的道德困境,给她更多一点豁免权。
我至今记得我妈在电视剧前的守望,俞飞鸿也因此家喻户晓,获得第19届飞天奖“最佳女演员”的提名,一下子家喻户晓。
这种成功会让很多同类角色找上她,俞飞鸿却一转身,演武侠剧去了。1999年,她在古装武侠剧《小李飞刀》中饰演“惊鸿仙子”,这个名字甚至覆盖了之前的“王纯”,可见她的转型很成功。
不过她最彻底的转型,还是当导演,都说当导演是累死大活人的事儿,斯文安静的她,居然做得很不错。
她导演的《爱有来生》在第17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处女作奖,后来许知远也说,他对她最初的好感,跟这部电影有关。
《爱有来生》是一部文艺片,按说她从此可以将文艺女神的标签贴上身了,也并没有,她转身去演了一部被许知远称为“庸俗”的电视剧……
▲《小丈夫》里面俞飞鸿饰演的角色大约是国产电视剧里面“姐弟恋”最有说服力“姐姐”。
这一个个急转弯看得人眼花缭乱,她总是不断地建立、打破、再建立、再打破,不想顺势而为,也不怕谁对她失望想省力,更不怕浪费自己某一方面的天分,就像有句歌词:“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不怕浪费,也是一种无惧,是对生活的无所求。
这种笃定,可能跟她和睦的原生家庭以及比较顺遂的来路有关。
生活给了很多,而她也觉得足够,她不想再刻意地辛苦地去索取什么了,甚至不想要获得一个明星最需要的,粉丝的爱。
“我希望大家能够记住、喜欢我的角色,而俞飞鸿本人是什么样的,不重要。”她在很多场合都强调过这句话。
所以她的粉丝也普遍理解她:我们对姐姐(俞飞鸿)没有要求,她自由就好。但是这样的话,很多演员也都讲过,他们言之谆谆,路人只是藐藐,知道这种说法不过是一种人设,没有热度时,还是可以赤膊上阵的。
那么为什么俞飞鸿说的我们就信呢?
因为听其言观其行,尤其是观察那些相对突兀的即时性的发挥,最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实质。
俞飞鸿有几个突兀处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一是反驳许知远的傲慢时,她随和淡定但态度鲜明。
许知远夸了她半天后问:“你怎就去演了,《小丈夫》,就是它是一个那么庸俗的电视剧。”
这个话是冒犯了,不过,我猜许知远可能也是想通过冒犯,打破俞飞鸿的淡定。
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换成我,有可能低头认罪,毕竟人是容易接受暗示的,也有可能瞬间被激怒,语无伦次地反驳。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因为内心弱小,太在乎别人、尤其是所谓粉丝的认可。
但俞飞鸿只是淡然一笑,说:“也不能算是庸俗吧,它就是一个很通俗的剧。”
她的淡定没有被打破,因为淡定于她就不是人设,是实质,她对自己做的事情是确定的,不会随着外界反应而有丝毫动摇。
第二个突兀之处是许知远痴汉脸地夸她漂亮时,她似乎有点惊奇地说:“是说我吗?”
这个反应一开始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她不照镜子吗?不看新闻吗?她的美对她是一个新发现吗?
但是她接受的另外一个采访,让我理解了她当时的反应,也是记者问她,怎样看自己的美。俞飞鸿说: “美?到底能有多美?大家都是一张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能美到哪去啊?”
我忽然明白,她当真不觉得自己美,也不是觉得自己不美,她就是觉得美的概念是自由的,非要强调什么样子特别美,就是一种限制。她的惊奇,也许是以为许知远应该也有这个见识?
这次轮到我采访时说了相同的话,她就温和地微笑:
“每次人家夸我的时候,我都理解为这是人家对我的一种善意。
说实话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或者说是特别特别美的地方,而且,我觉得如果我要是真心的去相信这样的话,会让自己在一个被架高的状态,这种状态不是好的。”
果然,她不是一个会被他人的任何舆论所塑造的人。
我问她,你是不是一个跟这个世界没有那么靠近的人?她也是笑,说,怎么说呢,我不能说我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但是我想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渺小。
这可能也是她特别喜欢武则天的缘故,虽然她跟许知远这么说时,我也感到突兀。
在我想来,武则天是深入生活的,是跟生活缠斗得不亦乐乎的,虽然女明星都想演武则天,但是跟她俞飞鸿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
然而,面对许知远跟我同样的好奇,俞飞鸿的眼中闪现出少见的混合着骄傲与敬仰的光芒,手势也变得有力了,她说武则天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立了一块无字碑,她不解释。
“男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吧。”俞飞鸿看着许知远,目光灼灼,哈哈,我第一次感觉到她澄澈的目光也是有压迫性的。
武则天也是一个试金石,试出女明星对生活的理解,在有的女明星眼中,武则天意味着权力,对于男人的权力或是对世界的权力,在俞飞鸿心中,武则天的了得之处在于知行合一,无须对他人解释。
这几个突兀之处,让我能够确定,在俞飞鸿心中,有一套更加完整和深邃的体系,淡定不过是这体系的部分外显,对于我来说,她也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其后的。
但这种景仰,并不会让人紧张,你知道她能够接纳这世间的各种差异,就算你下一个问题极其愚蠢,她也会微笑着回答你。
另外一个深刻的感受是,她在跟你谈人生时,是一种深入浅出,让你明确清楚地知道,这些“道理”是来自于她走过的每一条路和每一份时间。
老实说,大道至简,道理人人可说,但一个人跟你讲旅行时,是亲历过山水还是看过旅行图册,听起来还是有不同的。
于是我的采访聊到后来,我已经不想要跟她再去谈人生谈梦想,她似乎真的看到了这世界更宽广的荒原,对于渺小的尘事带着平静。
还要问什么呢?那些听起来宏大的深刻的需要思考的问题,她都已经想过了答过了,她深深的让你知道,世界是很简单的,但有纵深,而这个深度,不停地追问谈起还不如自己纵身一跃。
所以聊到最后的感受是,如果还有时间她又愿意,还不如点个下午茶,大家晒晒太阳聊聊八卦,甚至可以聊天气。
但不想夸她了,夸对她是一种无用的附庸。
作为一名粉丝,我完全理解了之前那个姑娘说的,只希望她自由就好。
我们相信她,喜欢她,不要求她怎么样,因为她已经是这么好的存在了,就算是不了解她的人,也都知道,啊,她真的让人很舒服。
除了思想态度,舒服的外型也真的是肉眼可见。
问起她是不是一个注重外在的人,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我是蛮懒的人,平时穿衣服都是舒服自然就好。”
这同样是有可信度的说法,她每次出现都是这样轻松自然,当然也是美的:
问起会不会改变自己的造型,她瞪大眼睛,说,为什么要改变,我为什么要变得不一样?
我赶紧补充说,只是一个尝试,你愿意吗?她说我又不为了要证明什么,为什么要改变自己?我只好说,那为了角色呢?她就松弛下来,说,为了角色可以,为了角色我什么都可以。
你看,她就真的就是这样的姑娘,不用什么标签,你就知道是她,你就确信她表里如一,大家都觉得她有质感又高级,而这些所有的元素,都跟她喜欢的品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