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兰州‘下刀子’我也要去!”

“刘墉”,是个在我脑海中很熟悉但又和人对不上号的名字,也许我熟悉这个名字是因为“宰相刘罗锅”,也可能是因为“朱德庸”。“台湾”和“yong”造成了我应该认识这个人的错觉,事实证明,当看到门票上那个双手抱胸,头发和胡子花白,带着黑圆框抿嘴微笑的老者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确实不认识他。

不认识又怎么样呢,他来做分享,我来听他讲,你来我往,不也就认识了。这一认识不要紧,初次见面,我就“粉”上了这个即使抱病也依旧看起来精神矍铄,大步走上台,两个小时未曾落座,让立着他的名牌的专座成为摆设的“老头儿”。

“兰州我要来,下刀子我也去!”太太不同意,身体状况又亮起了“红灯”,对于这座西北城市的“执念”,刘先生解释了原因,我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感念”。

“感念”,刘先生在分享会中说了多次,我便印象深刻。“感念”是什么呢,我不常用这个词,要么用感恩,要么用感激,要么就是怀念,这种比感恩多了一分怀念,比思念又多了一丝感激的情绪,大概是刘先生常常拥有的。所以他才要“不顾一切”地来兰州,才有着淡泊宁静处事风格、洒脱豁达的人生态度。看,我第一次见到他,便记住了感念,便看到了他的那种从容和宁静,在初次见到他的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力的老者。

《刘墉的情与艺》是刘墉先生在中国大陆出版的第一本画集,出版方为“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所以我一直在心里头很感念,那时候我为盲人募款,到了兰州,大概甘肃人美的刘铁巍社长看到了一些我的资料,他居然能够给我青眼,他就说咱们出本画册吧!”在这之后,有多家出版社出版过刘墉先生的画册,但是刘先生依旧感念,感念兰州的朋友,兰州的《读者》,让好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刘墉的情与艺》是2006年11月首次出版的,13年过去了,或许这份感念一直被刘墉先生珍藏,到了兰州才为人所知,也或许他早已将这份感念表达了多次,但只有到了兰州,这份感念才有了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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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无凭,用语言表达的“感念”总显得有些单薄了,更让我相信刘先生对兰州真的是饱含着一份情感的,是他现场的“看图讲故事”。形式上,刘先生到兰州来,做客“金城大讲堂”是一次演讲,毕竟薪酬也是按照演讲给的,但内容上,刘先生的“看图讲故事”,比演讲生动、精彩了太多太多,那种放松和自然,以及全情投入,就像是每次放假回家时,我给家里人讲述我在学校的生活的样子。

刘先生的画,我今天第一次见。他把自己的故事画进了画里。《童年暮霭》画的是他童年的家乡;《姜花溪畔》是他儿时和父亲整夜钓鱼的地方;《蜓立姜花》是姜花丛中一角的特写;《睡在父亲怀里》是他陪着父亲整夜垂钓时睡着的样子......就连被大火“拥抱”后只剩残垣断壁的童年的故居,也被他用色彩饱满的笔触记录了下来。我不懂画,色彩、构图我都说不上哪好,但刘先生蕴含在每一幅画里的情感,多多少少都能被我读到。也许这正是像刘先生说的那样,绘画不只是空间的艺术,还有时间。两个捉迷藏的小朋友,你看到一个,再去找另外一个,这就是时间的艺术,在对时间和空间的解读里,画中意也慢慢溢出。

“我的绘画作品不多,我用这种方式说我的故事”刘先生的画里满满的都是故事。平面的图画有着立体的内涵,远处的圆月,家门口摆摊的小贩,《龙山寺庆元宵》中的600多个人物,都在讲述着刘先生的故事。即使现在我可以用照片、用视频记录我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我还是很惊讶也很羡慕刘先生可以用画笔将自己的生活记录。“一张画可以是一个舞蹈”,刘先生在大幅的LED前,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配合着屏幕上的图片讲故事的样子,真诚、可爱。就连被大火烧成废墟的家在他的记忆里都是"乐园”般的存在。“这个废墟真棒,真美啊,你觉得你家烧光了很惨,惨也美啊”,大火将刘先生的家烧的只剩下水泥质地的“粪坑”,“我每天晚上去上厕所,从那看四周的邻居,哇,我家好宽敞,他们好局促,看着万家灯火闪闪烁烁,人影绰绰,这不就是李易安的词吗‘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或者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这样的心境和境界,该是经过怎样的修炼才能达到,刘先生还在现场开玩笑说“在废墟上记诗词特别记得牢”,这样的幽默和豁达,不知道13岁(1962年刘先生家失火时刘先生13岁)的刘墉能不能有,但70岁的刘先生一定有,不刻意、不假装,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骨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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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也许会骗人,但是作品不会。看了刘先生的画就会对他的人更感兴趣,听了他的故事,就会对他的作品产生好奇。70年的人生,有太多的珍贵、遗憾、美好、变数,刘先生是能将“世味煮成茶”,再慢慢品过,抿嘴一笑,将茶杯放下的人。他对生活的热爱,浓烈而又直接,但对待生活的态度,淡泊而又豁达。也许像刘先生一样,常常对事物心怀感念,生活里的美好才会越变越多。

整整两个小时的“故事会”,除了偶尔的咳嗽,真的很难相信眼前风趣幽默的长者是生着病的人。是真的投入到了现场,是真的对兰州这座城市,对兰州的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感,才能让刘先生暂时忽略掉病痛,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在场观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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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顿中,对文学、对艺术、对生活的领悟,都在分享会的最后被刘墉先生总结为一首诗,启迪的同时也给予了在场观众思考的空间。

道情小唱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风

旗便不再飘展

云便不再舒卷

树便不再摇曳

发便不再飞扬

如果这世上没有了月

我便不在夜里流浪

今夕

沙似雪

月如霜

尘如障

我的老骡车

又到了塞上

这里有

唐代的芦管

宋代的烽火

清代的更鼓

和而今堆积成山的

弹药、硝磺这里曾有人悬首城头

曾有人思古吟唱

曾有人洒血疆场

曾有人倚楼望乡

而我从不望乡

流浪的人

甚至不知明天方向

只要有钱、有货

我从不计较是河北、新疆

抑或川渝、苏杭

是烈日当空的白昼

或月明风疾的晚上

人间事,只堪遗忘

什么荣华富贵、帝王将相

到头来

不过春梦一场

若问我

有什么好求

什么好想

只待天亮

将那大半辈子的辛酸岁月

换一把炒豆

半锅稀饭

几碗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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