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个好友租下两栋别墅,同吃同住,抱团养老


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发布的数据,
2018年末,我国60周岁以上的老年人口约2.5亿,
预计到2050年老年人口将达到4.87亿,
超过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其中90%以上的养老方式仍然是家庭养老,
然而,传统的“中国式养老”正在面临困境。
有一些老人决定“自救”,
约上好友、同伴“抱团养老”,
过上另一种前卫新潮的退休生活。


一条采访了四位“抱团养老”的亲身实践者,
他们来自两岸三地,背景各异,
“其实我们都这把年纪了,
最渴望的是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编辑 莫竣威


“抱团养老这个词,就是为我们发明的”
耿姐,72岁,北京

今年我退休刚好满20年。从3月份开始,我们七对夫妻在北京郊区合租了两个别墅一起生活。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
我们这几对夫妻都是要好的朋友,50多年前就认识了。我们是“老三届”知青,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一起下乡,一起返城。大家你了解我,我了解你,彼此知根知底,需求也都类似。

耿姐


退休之前,大家都是各忙各的。退休以后,一开始是照顾父母。后来父母都走了,儿女就接上,帮他们带小孩。现在孙子一辈也上学了,才终于开始有点自己的时间。
我们互称“荒友”,一起去过北大荒的战友。之前经常在城里头聚会,今天你做东,明天我做东,凑在一块儿,谈天说地。但是大家彼此都住得很远,东城、西城、海淀,哪都有。那个时候,就觉得要是有个我们自己的聚会根据地就好了。
直到四五年前,我开始认真考虑养老这件事儿。一开始考虑过养老院,我和丈夫到处考察,大概考察了几十家养老院,光北京市就有六七家,还去过昆明、大理、广州、宁波、杭州、桂林、山东、大连。

“荒友”们在别墅里聚餐



转了一圈,我发现我不喜欢养老院这种形式。住养老院的几乎都是不能动的,我们生活还可以自理,不需要全程陪护。还是希望可以和熟悉的人一起住,有人管饭,自己想吃什么也可以自己做,想吃菜就种点菜,想出去玩就可以出去玩。
和“荒友”们聊,大家也都和我想的一样。我们都觉得也甭给孩子找麻烦,他们都在上班,工作压力也挺大,还有自己的家庭、事业,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孝顺你。所以倒不如找个地,盖个房,几家凑在一块,互助生活。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做“抱团养老”。我觉得这个词简直就是为我们发明的。我们这帮人,年轻的时候过的就是集体生活,到老了,也很习惯继续过集体生活。

耿姐租住的别墅



找到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一个“荒友”的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互相都传得很快。发现之后,我们就约着几家朋友过来玩一趟,顺便考察,大家要是都感兴趣就住下来,要是不感兴趣就算了。
看了之后觉得挺不错的,别墅位于郊区,价格不贵,一个人3000,我退休金一个月五六千,基本上没什么负担。离城区也近,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儿,还可以马上回来。我们自己有点什么事,跑趟医院,看个病、拿个药,也算方便。很快我们14个人就把别墅整租下来,搬进去住。

耿姐与朋友们经常在合租别墅里喝茶聊天



搬进来后,我们把院子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平时打打牌,聊聊天,喝点小酒吃点饭,晚上唱一把卡拉OK。如果天气不错,我们就开着车到周边城市逛,吃吃当地的美食。
今天如果想吃饺子了,我们就一起包饺子,想吃面条了,就做面条。比如北京的炸酱面好吃,有人不会炸酱,有人酱炸得好,那不炸酱的就准备肉,准备菜,大家一起做一起吃,互相叫外号,互相打闹,其乐融融。
我们心里都特别清楚,这一届的儿女是靠不住的。不是说他们不孝,是因为我们在伺候老人时经历太多了。比如说我父亲生病了,这礼拜轮着我值班,下礼拜我弟弟值班,然后再下礼拜是我姐姐值班。以前是四五个孩子,可以轮得过来,照顾他养老送终,但是现在很多家庭只有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得管两边四个老人,太累了。

与耿姐住在同一别墅的陈阿姨与李大叔



而且子女们某种程度上也养成了老是依赖我们的生活习惯。家里一有点什么事儿,比如一个出差了,或者一个去学习进修了,我们就得去帮忙了。虽说也是正常情况,但我们还是想趁腿脚还利索,过点儿属于自己的生活。离得远了,他们可能也就被动“断奶”了。
我们住进来之后,很自觉地互相签了一份免责书。老年人都有点什么疾病,比如心血管病之类的,在一起住的过程中万一发生点儿什么状况,都是自己负责。这是让家属放心,也别给同住的人带来负担。
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和子女们失去联络。大概一个礼拜回一次城里的家,做做美容,见见孙子什么的。他们周末没事的话,愿意过来玩也可以过来玩。未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打算一直这样住下去。


李伟文的“夏瓣生俱乐部”成员
“我们12个人计划住一起,
死了也要葬在一起”
李伟文,58岁,台北

我50岁的时候,和朋友组织了一个“夏瓣生俱乐部”,谐音“下半生”。成员都是50岁左右,我们希望自己中年以后的生活,能够像夏天的花朵一样灿烂,现在成员总共有六、七十人了。
这个俱乐部基本上大家都是朋友传朋友,邀约进来。一个月大概会有一次室内看电影,看完以后交流讨论。会有户外的郊游、爬山,两三个月有一次两三天的远足。

李伟文与太太



我们经常以徒步的方式游台湾。五年前,走到台南的时候,发现这里小吃很多,很多巷弄适合逛,有自然风景也有文化气息。房价相对台北来讲又很便宜。一整栋房子,卖价不到100万新台币,这点钱只够在台北买个厕所。我们开玩笑说,70万一栋,那我们这群人就可以把整条街买下来。
正好这时候当地人讲了一句话,很打动我们。他说台南一年有三百天的好天气,不会像高雄、屏东那么热,也没有台风。一个朋友大胆提议说,这里条件这么好,不如我们在这里买一块地,建一个房子,等我们退休之后一起住吧。没想到居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很快,当地的朋友就帮我们物色到一块地。价格很合适,只考虑了一两个星期,我们十来个家庭,每户人大概各投了一百多不到两百万新台币,买了地,做好了房子的设计。

李伟文



台湾有很多条件很好的养老院,又有很好的陪护,但我们这帮“熟龄族”,为什么非得劳师动众要建一个自己的房子?你想想你60来岁的时候,体力和精力都还行,结果住在养老院,一出门就有几百几千个推着轮椅的人,太可怕了。
我们自己盖房子的话,可以挑选自己的邻居。一起住的都是好朋友,生活和成长过程很接近,大家聊天的时候讲个笑话,别人可能听不懂,我们这群人就会听得懂。
我们再老一点,可能精力就会比较差,就没办法跑很远去聚会之后再回家。如果大家彼此住得近,可以聊天,一起去附近散步,还可以有很多休闲的生活。
跟朋友的互动和跟子女的互动很不一样。有时候跟朋友在一起,反而觉得更自在。我们给自己设计的房子,不共用一面墙。同一层里面,等于三个房子摆在一起,每个大套房都有个走廊。既邻近,又彼此独立不打扰。

李伟文



不夸张地说,我们甚至计划死后要葬在一块!这个好处真的非常多。比较功利地看,其实也是把人脉资源留给我们的后代。现在很多家庭,孩子都不认识父母亲的好朋友。我觉得很可惜。我们这群朋友的小孩,是一起成长、一起学习。至少我们让这群孩子,已经有几十个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阿姨了。
等我们这群人百年归老以后,一起葬在一个地方。这些来自不同家庭的孩子,都会去那边祭拜,那他们一代又一代都会这样,彼此认识。所以等于无形中,帮这些孩子找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有共同经验、共同价值的人脉。

李伟文曾出书写自己的退休生活



现在人的寿命越来越长,退休之后还有好几十年。这么长时间,最重要的是要有事情做,有朋友可以交往。像日本现在就是,退休的男生宅在家里变成“大型垃圾”。
我觉得台湾也有这个趋势,所有大大小小的图书馆,都是男生在里面看报纸,或者在家里追电视剧。因为他们退休后不晓得去哪里,不会出门,身体就越来越差,可是又死不掉,这样活的得会很糟糕。
我写过一本阐述退休生活计划的书,叫《李伟文的退休进行式》,我一直提倡的概念就是,当你还在工作的时候,就应该开始为退休生活做准备。不能一味地指望子女。因为孩子上大学以后,就是独立的人生。


廖Sir
“共居养老之后,我重启了人生”
廖Sir,67岁,香港

我2010年正式退休。第一任妻子很早就去世了,第二任妻子在退休前离了婚,和前妻生的子女也都不在身边,等于退休时是孤身一人。
6年前,我住进现在住的这个老人宿舍,也是通过朋友介绍入住的。这个宿舍位于将军澳,是香港慈善机构牵头办的,专门组织年龄在60岁以上、但又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一起居住。
这种宿舍全香港目前一共有3处,入住老人355人。我住的这处,一共有124个老人,最年轻的60岁,年纪最大的98岁,只要有自理能力的,就可以住下去。

廖Sir居住的老人宿舍,舍友需要自己煮食



这也是这个老人宿舍和养老院最大的区别。这里没有专人照顾你的起居饮食,大家都是自助或者互助,更像是专属老年人的合租公寓,除了租金外,伙食、水电费等等全部都是和室友分摊的。
我现在每个月的房租是港币1885元,和另外两个老人合租一个300尺(30平米)的单位,厨房、洗手间都是和室友公用的。我一周七天都住在这儿,其中4-5天参加社区组织的公益活动,做做义工。

周末廖sir与舍友参加娱乐活动



周末的时候,就在宿舍里,和舍友一起活动,扔飞镖、唱卡拉OK等等。宿舍里有酒吧,我们可以喝酒谈天。我喜欢跳舞,我们时不时地会邀请外面的专业舞蹈老师来这里教我们,大家一起玩,都有表演的机会。
现在我每天都很忙,每一天都过得很有意义。我是当老师的,以前在学校经常要照顾小朋友,在这里我照顾同伴的起居生活,找到了当年的感觉。我被舍友们一人一票推举为老人宿舍委员会的主席,专门负责老人宿舍和其他机构的沟通工作。
因为香港政府实行“居家安老”政策,提倡老人留在家里让家人照顾,只有不能自理的老人,才有资格申请到老人院。所以其实我们这种没有家,又能够自理生活的中老年人,就成了夹心阶层,来到这里与其他老人共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香港的政府分配租房“公屋”



去年,其实我已经申请到了政府分配的住房,租金比这里更低,只需要1000港币左右,而且位于高层,环境更好,有更大的私人空间。很多人非常羡慕我,说终于不需要和别人合用一个卧室了。
可是我最终还是放弃搬家,继续留在宿舍里和其他人一起住。舍友们都觉得我很傻,但我觉得选择是正确的。在老人宿舍,我的人生像重启了一样。我感觉到大家信任我、欣赏我,收获到很大的成就感,肯定了我存在的价值。

廖Sir



我一直住在老人宿舍,也有一个心态,就是免得麻烦儿女。
我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刚毕业外,其他的都工作了十年八年了。大家都在香港,一年大概见面三、四次。将心比心,我少麻烦他们,他们也更愿意多来看看我。
老人最怕的其实就是孤独。独居很容易变得空虚寂寞。老了还能够在社会上、在一个群体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功能,我觉得对自己的身心健康是特别重要的。


“抱团养老,对老人自己也有一定的要求”
王卫东,51岁,北京

我其实一直很向往抱团养老。长者共居的概念在国外一直都有,我就在想,中国老人能不能也来享受这种模式的生活。
2017年,我在北京郊区平谷找到一个别墅小区,租下了20几栋别墅,在微信朋友圈发起一个“抱团养老”的试验邀请,租期是十年。

王卫东租下的别墅小区



刚开始这些别墅都是毛坯房。我找人来装修,陆陆续续地在外面搭建了果园、草坪、小路等等。专门扩大了一个活动中心,这样我们可以跳广场舞。为了让“抱团”的生活更舒适,我还找来一个管家和一个厨师,负责我们的日常起居饮食。
找人的时候我立下了一些规矩,对职业、素质都有要求,因为我自己是大学老师,所以跟我一样也是大学老师的人优先。
我还要求来住的人身体比较健康,能够爬山,喜欢旅游,最好还会一点琴棋书画的特长,这样大家在一起过起来比较有意思。有一些人可能腿脚不方便,或者只是想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住,有护工伺候的,有点像住养老院的感觉,可能就不是我想要的。

王卫东发布的微信朋友圈



信息发出去不久,就有很多人来咨询,起码三四百人,只有我一个人回复,忙都忙不过来。没想到大家对抱团养老还是很感兴趣的。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虽然问得多,但是真正落实能来的很少。发招募信息的时候是冬天,很多人说,等3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过来。但是到3月下旬,我再一问的时候,他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说家里面这个事、那个事,就不来了。
南方有几个大学老师,知道我在搞抱团养老,他们说我退休一定来,你一定要等着我,说的斩钉截铁的,但是他们还没退休。

参与王卫东抱团养老计划的郭师傅



后来我就放宽了入住条件。我发现职业、社会地位不重要,性格很重要。只要他性格开朗,愿意交流,愿意和大家一起相处,住起来就会舒服很多。
因为抱团养老需要大家互相关心,互相要和谐,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他自己也不愉快,其他人也不愉快。
来的人我一开始是收2800块钱一个月,后来降到2300。不收押金,因为现在老人很怕押金这个事情,外面的骗子太多了。他们就提前一个月把房租打给我就可以了。
大家一起住,生活起居很多方面没有办法算得太清楚,所以不能太计较。曾经有个吹萨克斯的老大哥,吃饭的时候老怕自己吃亏,想要多吃几口。有的时候开饭了,结果他自己晚到,少吃了两个菜,就会生气。

参与王卫东抱团养老计划的老人们一起吃饭


两三个月之后,他就走掉了。走的时候原话是说这里太闹了,我想一个人呆着,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相处。可是他来这里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不想一个人住,他之前已经独居了十年。
另外一个大姐,独居的时间更久一些,也是住了两三个月发现适应不了,不是她自己想要的状态,就走掉了。
说实话,我作为这个抱团养老计划的牵头人,实际上做得很吃力。大家散散聚聚的,家里各种情况都有:有孙子要看的,邻居打电话邀请出去玩的,喜欢安静觉得太吵的,喜欢热闹的…… 反正原因都是五花八门的。这个年龄段的老人聚合在一起,确实有很多原来想不到的情况。

张叔是这帮“抱团”老人当中的摄影师



我觉得中国很多老人对于自己如何养老,好像也没有想清楚。像我刚才说的大哥和大姐,他们自己的心里是乱的。在这里面住几天,感觉烦了,就回家。回到家里住几天,又告诉我想回来,说白了就是自己没有方向。
可能要让中国老人迈出离开家的这一步,确实很难。他们在家里面都有各种各样的牵绊,不仅是亲人,甚至一盆花、一只狗、一只鸟都是离不开家的理由,我说可以带过来,但是很多人就不愿意。

抱团养老的参与者区阿姨


抱团养老能不能实现,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观念问题。有一个在我这住得最久的大姐,她的子女都在美国工作,自己也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思维可能和西方比较接轨,对这种养老方式有一定的心理预期,住起来也比较满意。
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会有更多中国老人接受这种养老方式吧。

电影《亲爱的》剧照



一个社会60岁以上人口超过10%,65岁以上人口超过7%,即可被认为进入老龄化社会。中国正在经历世界上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人口老龄化过程。
《当世界又老又穷》一书指出, 老龄化现象是一个社会进入工业时代的必经之路。这一过程法国用了140年,日本用了40年,而中国只用了12年。
目前,我国老年人口2.5亿,占总人口的17.9%。其中65岁周及以上的人口超1.5亿,占总人口的比例高达10.8%。


“中国式养老”曾经有“9073格局”的说法,即家庭养老90%,社区居家养老7%,机构养老3%。
但实际上,因为传统“孝”文化和“叶落归根”情节的根深蒂固,加上经济条件的限制,有专家认为机构养老不足3%,社区养老不足1%,家庭养老比例高达98%。
靠子女养老,到底是不是一个可靠的出路?过去几十年来,中国核心家庭的规模急剧缩小,大家庭几乎完全消失,马上要退休的这一代老人,大部分人都只有一个子女。而大部分独生子女养老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有心无力。


今年四月,一条曾经做过一个独生子女给父母养老的问卷调查。
在200多位独生子女受访者当中,仅有不到5%的人与父母深入讨论过养老计划,也就是说,约95%的受访者,并没有与父母一起,为日后的养老作周长打算。


同时,只有6.34%的人表示有为父母存过养老基金。
压力大,没办法给爸妈好的条件。@Jason,80后,男
身在北上广,却没有才能在这里呆下去,空有名头。里有老人要赡养,外头强者在排挤。两头都难兼顾。@森,90后,女
2018年,中国社科院的一项调查发现,60岁以上、城市独生子女的父母中,有40%的人决定将来养老“靠自己”。


很多人想住养老院,但是养老院的床位缺口十分巨大。
民政部数据显示,截止2018年底,全国养老服务机构的床位仅有746.4万张,每1000名老人才拥有床位30.9张。有一些居住在一线城市的老人,为了进入公立养老机构,轮候时间长达2-3年。有人开玩笑说,这届年轻人存钱,是为了将来的“养老院自由”。
在这种情况下,不少人另辟蹊径,开始尝试自助式的抱团养老,以便在老了以后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生活质量。

廖Sir在老人宿舍中寻找到生活乐趣



抱团养老的概念其实最早来自西方,起源于六七十年代的丹麦,之后推广至瑞士及荷兰,最后在欧美各地流行起来。
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不依靠子女,离开传统家庭,搬到同一个地方搭伴居住,一起喝茶、吃饭、种花、旅行。共同承担生活成本的同时,也慰藉了精神上的空虚。
怎么样才能实现抱团养老?除了观念上要改变,现实中也要做好一些准备:
1. 要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抱团养老比家庭养老的花费更大。首先它需要额外的房租,其次,如果参与者对生活质量有较高要求的话,饮食、清洁等需要有专人负责,这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更有人认为,抱团养老的本质就是“搭伙过日子”,“退休金4000以下的你想都别想,只能是做梦而已”。
另外,共居的长者也必须在经济条件上处在同一水平。比如说现在家庭环境较好的老人,都经常组团旅行,然而生活拮据或者消费观念不一样的长者,他们只能留在家里,心里就会有落差,长久下来,他们之间就会有隔阂,也容易产生矛盾。


2. 要有一个基本健康的身体
一般共居的老人都要有生活自理能力。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生活而不是为了获得更好照顾。因此如果是长期病患者或者自理能力不强的老人,就不适合这种养老方式了。
3. 性格要开朗、合群
抱团养老过的是一种集体生活,需要更多地与身边的人交流和合作,完成生活中的大小事务,参与者的性格决定了他是否能在抱团养老中获得舒适和快乐。性格孤僻内向的老人,就很难融入集体中,无疑会给他们带来烦恼。


与此同时,抱团养老在现实中也存在一些有待解决的弊端:
1. 医疗配套跟不上
目前选择抱团养老的长者,他们多数聚居于郊外地区,医疗设施远不如中心城镇完善方便。随着岁数增长,患病机会就会增加,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得不到及时的照料和护理,健康甚至生命将面临风险。
2. 相处好,同住难
老人们岁数都比较大,有自己固定的生活习惯。再好的朋友关系,住在一起以后,可能也不如想象中的美好。2017年,杭州的张阿姨在自家的别墅邀请6对陌生夫妻共同生活,实现抱团养老。这被认为是全国首例的抱团养老成功案例。但一年后,根据媒体报道,他们当中已经有3-4对夫妇离开了该团体,回家过上以前的生活。


3. 法律法规有待完善
抱团养老目前仍在试验阶段,基本上都是自发组织,因此相关法规保障相对缺乏。参与者与组织者的关系存在灰色地带。有一些“抱团”的老人们会签订免责书,但万一真正发生问题的时候,相关的责任归属,也有可能说不清。
然而无论如何,在中国社会老龄化步伐越来越加剧的当下,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已经注定不能满足需求。
每个人都会到达人生的下半场,或早或晚都会面临养老问题。选择如何老去,是所有人都要面对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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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部分人物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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