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底登陆的那一天|每日读第198篇

今天分享到了第一百九十八篇 - 198 - 我们感到很奇怪:“德国空军怎么啦?” 诺曼底登陆的那一天

今天分享到了第一百九十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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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感到很奇怪:“德国空军怎么啦?”

诺曼底登陆的那一天

作者|[美] 亨利•H•阿诺德

译者|章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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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6月6日,清晨,许多住在法国内陆村庄的居民,冒着生命危险向我们低空扫射的飞机挥手。他们知道,解放日来了。就在登陆行动之前,厄尔·E·艾博少校率领第422轰炸机中队老飞行员驾驶的六架B17,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飞临登陆海岸,然后成扇形散开单飞,在附近城镇和乡村上空抛洒下传单,提醒法国老百姓跑到开阔地带并远离公路,确保自身安全。大家翘首以盼的解放日终于到来了!

在国内的家里,亲人们分分秒秒牵挂着那些冲向诺曼底海滩的人的命运。在进攻前实施的最后一轮轰炸为他们铺平前进的道路,尽管当时的天气状况不佳,云层很厚,但是弹着点还是精确地落在第一批冲上海滩的人前面,距离最近的只有数英尺。就像劳伦斯·库特将军后来写道的:“机群的编队是如此密集,投下的炸弹就好像从小船上往下倒颜料一般。”就算天气不好也没关系,这是我们从希特勒那里学到的。

艾森豪威尔指挥的诺曼底登陆行动取得圆满成功,接下来要有更大的好戏登场了,1944年6月,英美联合参谋长委员会按计划在伦敦召开了会议。

马歇尔将军和我同乘一架C54运输机飞往伦敦。从纽芬兰岛的史蒂文斯维尔往外飞大约100英里,就到了绵延50多英里的冰川,有些冰山的体积是如此之大,表面上竟然还有湖泊。一路上经历了阴晴云雨,看到了晴空满月,凌晨3点钟,我们在机舱的铺位上睡下。

被人叫醒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三十五分钟以后飞机就要降落了。透过云团的空隙,我们可以看到爱尔兰岛。但是到了普雷斯蒂克上空却无法着陆,还需要等上一个半小时。我们下面还有三架飞机等着降落。那天的云层太低了,其中一架飞机飞越了机场上空,但是看不到机场。

因此我们的飞机被转派到威尔士西北角的一个空军基地,距离普雷斯蒂克机场150英里,名字叫“山谷车站”,是空运司令部管辖的一个基地,用来运送那些因伤无法继续作战的人员回美国。

在威尔士遇上了个阴雨天。我们从山谷车站搭乘“爱尔兰老式蒸汽小火车”去伦敦,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个私人包厢。等开到伦敦,天已经放晴了,阳光灿烂——艾伦·布鲁克爵士、查尔斯·波特尔爵士、皇家海军元帅安德鲁·坎宁安爵士、汉迪将军、伊斯梅将军、斯帕茨将军,还有不少人已经在站台上等着我们了。库特将军和麦卡锡上校也从普雷斯蒂克飞过来与我们会面。斯帕茨将军和我一辆车去住处,我太累了,和他聊着聊着便在车上睡着了。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当中,我最多睡了两个半小时。我们住在伦敦西南斯坦斯社区的一座装修奢美的房子里,房东吉布森先生是一位富有的工程师,他在尼罗河上修建了很多大型水坝。

那天晚餐的时候,比德尔·史密斯将军、布尔将军和我聊了法国战场的最新局势。第二天早上,在艾森豪威尔的司令部,我们和他以及作战参谋们进行了交谈,发现他们对滩头阵地的推进都相当乐观。

我们还了解到,德国空军连影子都快看不到了。飞行员们举了个例子,在登陆行动的时候,德国人的19架JU88轰炸机遇上了英国皇家空军的12架“喷火式”战斗机,结果JU88全被打下来了——“喷火式”无一损失。还有一个例子,德军39架鱼雷轰炸机从法国南部起飞,前往攻击滩头阵地,不料却飞进了自家的防空炮火中。四架被击落,十多架立马掉头返航。剩下来的一半继续编队飞行,没多久也飞回去了。与此同时,我们的部队正在登陆海滩上岸。

我们感到很奇怪:“德国空军怎么啦?”我们知道自己已经打败了纳粹空军,但英格兰南部的港口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登陆船舶,空地上堆满了补给物资,纳粹空军至少应该派出一半的兵力前去轰炸才对啊。不仅如此,在“D日”前夕连一次空袭都没有,进攻行动当天横渡英吉利海峡的船艇也没有遭到袭击,登陆以后滩头阵地上也没有敌机轰炸。这是我们的日间轰炸发挥了作用吗?还是对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轰炸战略取得的战果?我们需要拿到进一步的证据。

抵达伦敦次日,英美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召开了会议,讨论法国、意大利、缅甸、西南太平洋、太平洋、中国和苏联等诸战区的战事进展情况,委员会全体成员都出席了会议。援助中国的“驼峰航线”也是议题之一。我很得意地向会议报告,就在前一个月,空运司令部已经把“驼峰航线”的运量提高到11000吨。而且,看起来7月份有望达到16000吨。

我们讨论了下一步在缅甸北部采取的作战行动;还有英帕尔地区英军部队需要支援的空投飞机数量。这些问题如果在六个月或一年之前提出来,可以更容易解决,因为我们的飞机产量都是提前确定的,眼下一下子很难拿出来;事实上,大多数战场的战事都正打得不可开交,到处都在喊着要飞机。在第二场会议上,我们讨论了丘吉尔首相、马歇尔将军、金海军上将和我前往滩头阵地视察的可行性,以及日程安排。

会上引起大家争论的一个话题是,“不同的战区需要储备多少汽油?”据我所知,太平洋战场要求汽油储备不得少于两个月,地中海战区要求不低于六个星期;但英国人却要求,无论什么时候英格兰都必须保持六个月的汽油储备。这我就难以理解了,因为从美国运往地中海和南太平洋战区的汽油一般要花上几个星期,而送给英格兰的都在十天以内。因此,尽管英国人嚷嚷个不停,我们还是把他们的油料储备削减到三个月。斯帕茨和内尔对此也均表示同意。

第二天,6月11日上午,金上将和我决定去艾森豪威尔将军的“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看看,以了解一些战局的最新情况。有人告诉我们,那里的战报比皇家空军上将利·马洛里的司令部要早六个小时。出发的时候,副官和司机都向我们保证知道路线怎么开,据说离吉布森先生的寓所只有二十分钟路程。车开了四十五分钟以后,我们还没有到地方,于是我们就向路上的人打听,飞行员、士兵、警察和市民都问了,都说不知道。最终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只好返回吉布森寓所。听不到战局的最新情况,让金海军上将有点儿恼火。

等我们回到住处,发现马歇尔将军还没有从契克斯庄园回来,他去那儿拜访丘吉尔首相。下午1点30分,英美联合参谋长委员会的成员们一起吃了午饭,接着召开另一次全体会议,为第二天横渡英吉利海峡前往滩头阵地视察做些准备。

那天晚上8点,我们去迎接丘吉尔首相的火车,但是火车晚点了。我们——马歇尔将军、库特将军、金上将和我,坐在火车站里等了四十分钟。火车到了以后,我们都上去了,并在车上吃晚餐。餐车里坐着丘吉尔、他的副官、史末资陆军元帅、首相秘书马丁先生,正在等我们。席间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一直到晚上11点,丘吉尔说第二天大家要早起,最好早点儿睡觉。次日清晨,大家5点30分就起来了。在分头出发之前,大家商量了一下如何返回伦敦。马歇尔和金打算乘驱逐舰回来,然后再坐首相的火车——军舰上四个小时,火车上七个小时。我希望能在滩头阵地上多待一些时间,回来的时候坐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

在朴次茅斯,艾森豪威尔将军等着迎候我们的火车。我们看到朴次茅斯港口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船舶。大家登上了美国海军的驱逐舰“汤普森号”,驶出了港区,以每小时30节的速度航行。沿途有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或编队或单独,都在朝着欧洲大陆的方向行进。过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船,它们不紧不慢地驶向法国海岸——头顶上看不到德国飞机的影子!毫无疑问,这应该归功于英美两国空军部队为这次登陆行动所做的准备工作。

如果轰炸机想要找一个撒欢儿的地方,那就是眼下的朴次茅斯和英国沿海的一系列港口,以及海峡中那浩浩荡荡的船队,还有集中靠泊的法国海岸,至少还有数百艘船停靠在那里。如果这个时候德国空军过来,真是可以好好享用一顿大餐。所有的飞机都不会空手而归,哪怕采用“跳弹轰炸”战术,个个炸弹都能命中目标。偶尔也能听到一声爆炸,但并不是来自德军的轰炸,而是扫雷艇引爆了德国人过去布下的水雷。

我们从驱逐舰上下来,又换乘一艘反潜舰,艾伦·古德里奇·柯克海军上将和小约翰·莱斯利·霍尔海军上将也上船与我们会合。我们看到了第一座人造防波堤围成的港口,防波堤是由一长串漂浮的钢铁箱管拼接起来的,海面以下由16艘首尾相连的沉船作为支撑,沉在两头的是英国皇家海军的“百夫长号”战列舰和“凤凰号”巡洋舰。

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是由60英尺高的、中空的巨大水泥块拼砌而成的码头。所有的水泥块都是用船拖过英吉利海峡,然后排在一起沉入水中,拼成码头和栈桥。在防波堤内侧的码头上,系泊着各式各样的舰船。其中有美国海军的老巡洋舰“奥古斯塔号”和“塔斯卡卢萨号”,美国海军的战列舰,英美两国的驱逐舰和自由轮、油轮、坦克登陆舰、运兵船。被称为“唐老鸭”的美军“谢尔曼”水陆两栖坦克和绰号“鳄鱼”的英军“丘吉尔MK7”喷火坦克正在被运送上岸,有一些已经被地雷炸毁,残骸被抛在了海滩上。

我们还能看到海滩上的卡车,从坦克登陆艇上开下来,可以沿着一条路一直开到山崖上面。不停地有爆炸声传来,工程兵部队的排爆小分队正在处理德国人埋下的地雷。

《全球使命》

【美】亨利·H·阿诺德 | 著

  章和言  | 译

美国现代空军之父

阿诺德将军眼中的两次世界大战与美国空军发展史

亨利•H•阿诺德将军,历任美国陆军航空兵司令、主管航空兵事务的陆军副参谋长、陆军航空队司令等职,空军五星上将,被称为“美国现代空军之父”。

《全球使命》是阿诺德将军的回忆录,也是美国空军的建立和发展史。1911年阿诺德向莱特兄弟学习飞行,是美国空军的首批飞行员之一。阿诺德将军长期坚定地为组建独立空军而努力,经历了一战和二战,亲身参与了美国空军的组建和发展,主张实施“战略轰炸”,对盟军和世界军事战略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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