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席的境界在“君子不器”

时下茶席甚为雅士所好。或是宾朋满座,或是三五知己的大小茶会,茶席作为最突出的部分愈来愈为人崇尚。 茶

时下茶席甚为雅士所好。或是宾朋满座,或是三五知己的大小茶会,茶席作为最突出的部分愈来愈为人崇尚。

茶席虽是新生事物但深入其中依然可以看出与古人喝茶一脉相传。茶圣陆羽于茶经中写到“绢素或四幅或大副,分布写之,陈诸座偶”。至宋代,挂画、点茶、焚香、插花为生活“四艺”。这些元素不难在时下的茶席中找到痕迹。

作者:司徒泊崖

来源:茶道传媒

去年偶然在一个紫砂论坛上看到的一组茶席,陈设之优雅,风格之质朴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原来茶还可以喝的如此静谧与深邃。遂生效颦之心,按图索骥,购茶具,置茶桌。一改往日泡茶方式,所设茶席皆照搬网络。那些日子里一得闲便在网络上查阅相关资料。俨然一副国维先生人生三境界里的“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架势。

国人茶席崇尚“佗寂”风格,茶席之物多是日系茶器。花了些时间查阅资料,读了几本东瀛茶人所著,于是对东瀛历代茶人,村田珠光、武野绍鸥、千利休、当代的伊藤古鉴还有东瀛茶文化的起源与脉络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我写了篇《东瀛煎茶道具》一文。

如今国内仿效东瀛茶道“佗寂”之风甚有东瀛于奈良时期对“唐物”的追捧,着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许多流行的茶席背后与我所理解到的“佗寂”可谓大相径庭。东瀛茶人伊藤古鉴亦在所著《茶与禅》中写道“不会举行茶会,也不会有过分举动,亦无可炫耀的茶具,唯依自己的心境,取出寺存古时茶碗,每一天,每一天,只便是饮茶,就是我的快乐。”

夫子有云:君子不器。我顿时明白茶席的境界不在于“器”而在于“神”。

茶席为茶而生,是茶的展现与延伸。茶席的摆设亦是对茶的理解与审美。茶席的美在于有限空间的无限延伸。茶席的格调应该是清静素雅的,这才是茶本身所具有的天然色彩。无需过多雕琢装饰,在追求平实中还能以小见大、藏巧于拙。

一截枯木、三两碎石,青苔花草点缀席间便能感受到悠游山林间的气息与四季的流转。

坐于席间,在老瓷盘壶承的岁月与老壶的温润中感受时光悄然,时空交织。茶渍斑驳的席布、自制的茶则与茶拨。从茶器的相互作用中展现出茶的性格与味道,慢慢呈现给席间的每个人。

而茶则是茶席的灵魂,断了生的茶在水中苏醒并延续他的生命。带着山岚雾气,带着喷薄的阳光,带着四季更迭的涤荡融合于茶水间通过茶席得以品尝与咀嚼。

一个茶席它包含茶品茶器的选定、茶席的展现,花木的选择、空间的安排,凡此种种无外乎是展现自然之美。茶品的选定,除季节因素外还需兼顾人对茶的审美。

古云“壶为茶之父”把不同的茶品表现的淋漓尽致,也必然要让茶与器相得益彰。品饮其间,一方茶席虽小亦能展现白昼黑夜与四季更迭中的美妙瞬间。

初春时节,晨雾还未散去,折上几枝带露的新绿插在案席边上,铺上色泽鲜亮的席布,摆上梅子青的龙泉茶器,用碗泡法投入少许明前的龙井,看着茶叶慢慢在水中舒展着春天般的生机。用茶匙舀上一勺倒入茶碗,鼓漱这清新的茶汤便如同品尝了春天。

入夏的夜晚朗月星希,于凉台上置茶席,采撷荷叶作为茶席,摆上夏日鲜果。选用青花瓷茶器,冲瀹一壶乌龙,放上一张肖邦的夜曲。鲜爽甘冽的茶汤和着幽寂的夜曲,清凉之境便会在你身边铺展开来。

秋风夜,铺一方素色席布,捡上几片落叶零落席间插几朵淡雅小菊,摆上粗陶茶器。焚香,放上梅曰强先生的《移云斋心旨》。瀹一壶小种,出汤时的馥郁便可弥漫席间,醇和茶汤滋润秋燥,芦苇帘外秋风萧瑟而茶席的暖意融融古韵悠悠。

冬日的午后,以粗棉布为席,配以温润的天青色汝窑茶器,摆一盆水仙折几枝枯木点缀其间,撬一点陈年老普,那润滑醇厚带来的是全身的暖意闲适而慵懒。这时听上几部歌剧或翻上几页闲书沐浴冬日的暖阳里是极好的享受,一壶老普足可以消磨到黄昏。

树人先生说得好“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只有沉寂其间便会感知茶的那份安然淡泊以及茶对人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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