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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Tierra Mia Coffee,现居洛杉矶的萨尔瓦多女孩帮我点了一杯欧恰塔拿铁 (Horchata Latte),给自己点了一杯平时最爱喝的古巴牛乳咖啡 (Cafecito Cubano Con Leche)。在这间黑白装饰木制吧台的连锁咖啡店里,女孩说道:
“要了解洛杉矶土地上的拉美历史和文化,市中心的 Olvera 街是 ‘基本款’,千万不能错过街口 Cielito Lindo 店里的 Taquito(一种卷饼) 和全洛杉矶最好吃的 Churro(吉事果,西班牙的一种食物)。”
拉丁美洲氛围 (“Latinx Vibe”) 不仅体现在咖啡文化或者随处可听见的西语,艺术更是身份表达和呈现历史的一种方法。在洛杉矶不断更迭的拉美社区里,老一代艺术家所以留下来的遗产,比如墨西哥壁画主义(Mexican Muralism, 1920-1950),持续的影响着新一代居住洛杉矶的拉美裔的艺术家。
拍摄于 Olvera Street
几乎有一半的洛杉矶居民都拥有拉美家庭背景,但是拉美艺术和艺术家不像白人艺术家那样,频繁地被展出在西好莱坞像雨后春笋般涌现的商业画廊或者大型博物馆里,能代表他们艺术往往出现在街头。即使是在洛杉矶这样以自由包容著称的大城市,刚起步的有色人种艺术家想要在这座城市的繁华地带生存下来,并且把自己的作品转化为可观的收入依然举步维艰。
洛杉矶市中心的墨西哥文化社区位于中国城和小东京之间,以著名的 Olvera Street 为中心展开。沿着这条具有历史意义街道是一个墨西哥集市,街边整整齐齐的排着贩卖手工皮具和传统的刺绣的彩色商店。
拍摄于Olvera Street
街口卖 Taquitos 的店早已排起了长队,戴着空心大耳环的厨师给一大锅墨西哥卷饼撒上牛油果酱。这里的 “墨西哥氛围” 很正宗,但遗憾的是,由于这条街所处的黄金地段,商业化在所难免,但是飞涨的租金使得很少有艺术家能够在这里驻扎。街道上的色彩饱和度很高,街头上方飘扬着墨西哥特色的镂空彩旗。仔细一看,所有的商品都是卖给游客的小玩意儿,亡灵节面具,牛皮编织鞋,和骷髅头的彩色瓷砖画。
拍摄于Olvera Street
虽然在这条街上,Frida Khalo 的头像被过度消费了,但是浓郁的墨西哥色彩和部分历史性房屋还是得以完好保留。这里的建筑可以追溯到 19 世纪的历史,雕塑和壁画也提醒着人们这片土地上所发生过的战争和这座城市复杂的历史争端。
拍摄于Olvera Street
美墨战争期间,美国吞并了墨西哥现加利福尼亚地区的土地。1932 年,艺术家 David Alfaro Siqueiros 受邀在 Olvera Street 上作一幅热带雨林的壁画。然而,Siqueiros 创作的《美洲雨林》 (América Tropical) 却是在热带丛林中,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墨西哥印第安人被美国老鹰团团围住,玛雅金字塔被庄稼植被覆盖,全副武装的秘鲁农民做好了抗争入侵的准备。这幅充满争议的壁画立刻被刷上了石灰,因此与大众无缘。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纪里,这幅壁画几乎被人们遗忘,直到 1988 年 Getty Conservation Institute 和洛杉矶市政厅合作把壁画重新修复。如今,人们看到了 Siqueiros 的壁画所包含的艺术价值,也能让美国大众能够正视历史,让更多的人了解到这幅曾经饱含争议的壁画背后的意义。
拍摄于Olvera Street
壁画的作者 David Alfaro Siqueiros 和 Diego Rivera, José Clemente Orozco 一起开启了墨西哥壁画主义的时代(Mexican Muralism, 1920-1950),他们也被称作 The Big Three / Los Tres Grandes。这些艺术家使用壁画这一直观的方式给当时缺失教育的普罗大众传达信息,比如墨西哥历史,当时正在爆发的墨西哥革命 (1910-1920) 和社会问题,比如医疗和劳工权利。这些问题在当今社会依然有迹可循,因此壁画所带来的美学意义和社会意义是很长久的。
David Alfaro Siqueiros
Diego Rivera
José Clemente Orozco
壁画文化在拉美裔社区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甚至是在洛杉矶这座娱乐不夜城的夜生活里也能够找到壁画艺术的踪迹。在一个叫 Conga Room 的 live house 里,客人不仅能够欣赏拉丁乐队跳 Salsa,还可以看到由当代艺术家兼导演 Sergio Arau 设计的电子壁画和现代雕塑。
在 América Tropical Interpretive Center 的对街是洛杉矶文化艺术中心 (LA Plaza de Culturay Artes),拉美裔居民和洛杉矶这座城市如何互相影响。在二楼的投影上播放着 “Voces Vivas”,这是一个现居美国的拉美裔移民讲述他们对拉美文化认与家庭根源的理解的录像集。Kirstin Valdez Quade 说,“一般来说,拉丁美洲艺术往往有严格的归类法,比如墨西哥艺术,秘鲁艺术和古巴艺术等等。但是在洛杉矶的拉美艺术更多的是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拉美裔居民的共同的记忆和相似的经历。”
在 Beyond the Streets 展上,有一件叫 Guerrilla Girls 的展品写道:“不要让博物馆把艺术限制在有限的那么几个有权有势的艺术家中间。如果博物馆无法展示如他们所声称的多元化,那他们就无法展示真正的艺术和历史,而只是保留了历史中象征财富和权力的艺术。”
在洛杉矶有一条常年缺水的河(LA River),河床底部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覆盖着薄薄一层水流。在河岸两边的空旷地带散散步,会看到大人带着小孩沿着河床骑摩托车,还有前来探索街头艺术的人们。
当时有几个年轻小伙子坐在这里面喝啤酒
这片一度沉寂的区域由 The Bowtie Project 引入的艺术家和社区活动注入了新鲜活力,现在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极有发展潜力的公共空间。目前还在展出的是一个叫 Puente 的项目,由 Rafa Esparza, Mario Ayala, Karla Canseco & Beatriz Cortez 共同完成。通过搭建粘土柸(Adobe), 然后在粘土柸上钻出视线可通过的孔洞,拼贴和喷绘,Puente 呼吁人们关注自身所处的环境和社区,比如 Bowtie 区的植被,建筑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在河床上的这组雕塑也影射出几分壁画主义的影子。
洛杉矶开始对曾经被边缘化的 / 不被重视的拉美艺术更加重视和包容。Patricia Phelps de Cisneros,一个出生在委内瑞拉的藏家和慈善家说道,“能看到艺术史演变到当今对于很多文化变得更加包容,尤其是一度被边缘化的拉美艺术,这让我觉得很欣慰。” Patricia 非常关注现代拉美艺术家和不断变化的中南美洲的艺术形式,越来越多像她这样的藏家和社会活动家的出现和艺术基金会的支持也让拉美裔社区的艺术家更加活跃,表达形式也日渐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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