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白衣则华屋嫓(匹诣切配也)偶,而己以冢间离着。(此齐文宣王萧子良撰,要故录之。)
【注释】“华屋”:即华美的屋宇。就是指豪华的别墅、精美的大房子。“嫓偶”指配偶。“嫓”(pì),古同“媲”,《说文解字》与《五经文字》皆解释为“配也”。灵芝律师《资持记》按语:“嫓,匹诣切,配也。”因此,“嫓偶”即是指丈夫或妻子,而夫妻双方互为配偶。亦指男女相配为夫妇。
【释文】在家俗人一生努力工作,奋力拼搏,就是为了能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进而娶妻生子。现在父母教育孩子常说:“你小子好好读书,将来买个又大又好的房子,讨个貌美如花的老婆;然后你再生个儿子。”试想一下,再生个儿子又会重复先前的人生过程。“你小子好好学习,谋个好工作,再买个大房子,讨个好老婆啊……”
曾经有一个故事,有位记者问放羊孩子,你为什么放羊呀?答:为了挣钱。挣钱干啥?答:盖房子。盖房子干啥?答:娶媳妇。娶媳妇干啥?答:生孩子。生孩子干啥?答:放羊!以佛法的角度来说,哪怕我们拥有高学历,既有文化又有文凭,无非是把“放羊”转换成了其他高大上的职业。所以说,我们又何尝不是放羊呢?我们上大学为了挣钱,挣钱为了讨老婆,讨了老婆生孩子,生孩子让他上大学。试想:我们和放羊娃有什么不同呢?这到底要循环到什么时候呢?生命就是一场轮回,从零开始,到句号结束。
而出家人的生活与在家俗人大相径庭。出家人在居住上没有高房大屋,在饮食上没有锦衣美食,在生活上没有男女配偶陪伴左右,唯有青灯黄卷相伴,过着晨钟暮鼓的生活。更有喜爱禅修者,为了修习白骨观、不净观等,经常在坟墓之间常坐不卧。或者树下岩穴,勤修苦行,昼夜礼拜持诵不辍。
古来相传,有一首描写禅师生活的诗偈:“一钵千家饭,孤僧万里游;为了生死事,乞化度春秋”,最能描绘与体现出禅师们安贫守道的高旷风骨。他们随缘放旷,任性逍遥,摆脱物质尘劳的束缚,安住于丰富的心灵世界。古代的出家人,云游四方、参访名师,学习佛法,如果在途中寻访不到寺庙庵堂,就在树下岩穴随处止息。而在古印度佛陀时代的出家僧侣,修行生活呈现多样化,例如:独居兰若禅修,树下坐、露地坐、冢间坐,更是司空见惯,秉持随处作止息,常坐而不卧的简朴生活。古时代的一些出家头陀僧,大多会在坟墓等地长期修行、露宿。这样有助于观想无常、对治贪欲;特别是专修“不净观”的头陀僧,专门在墓地坟场“体验生活”,专心谛观尸体的种种不净,例如:尸体先是肿胀腐烂,然后从尸体里钻出 84000小虫,吞噬尸体的腐肉,最后慢慢的变成一具白骨。
在佛学院教书时,经常建议学僧房间放一个人体白骨架子,随时可以修习与观察白骨。自己在打坐时,也可以对着白骨而坐,认真作观。在白骨观成就之后,凡是举目所触之人,无论观看谁都是一堆骨头架子,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只有一群群白骨走来走去。所以出家人在坟墓之间修习止观,离开世人所执着的华屋大宅的生活。
而在家俗人则是喜欢追求华美的屋宇,深宅大院,高楼大房子,高级别墅。更有甚者,还会金屋藏娇。现在有人调侃完美生活是,人生在世能“娶日本老婆,住美国房子,雇中国厨子”,乃“人生三大享受”。具体出自哪里,谁人之口,已经无法考证。不过大文学家林语堂曾经说过:“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屋子里装有美国的水电煤气管子,有个中国厨子,娶个日本太太,再找个法国情人。”你看在家俗人的这种追求,总不出“五欲六尘”的生活。现在享乐主义盛行,人们的欲望无限延伸。现在有人归结成这样一段话说,“不仅要住美国的房子,娶日本老婆,雇中国厨子,还开德国汽车,戴瑞士手表,用英国管家,去韩国美容,穿法国时装,带非洲钻戒。”其实,执着地追求五欲生活,全是妄想分别作祟。世间一切的灾难,也都是贪嗔痴惹的祸。如果人生不明白生死轮回的苦楚,即便拥有高学历,读很多书,生命还是要这样无休止的轮回。而出家人的生活却是居住在坟墓之间,修行“不净观”和“白骨观”,目的是为了离开“华屋嫓偶”的贪恋与执着。
在“净住子出家十八法”(详见《事钞记》卷四十一)文后,有灵芝律师按语:“此齐文宣王萧子良撰,要故录之。”这是灵芝律师在《资持记·释沙弥篇》中自作的说明:这段文出自于齐文宣王萧子良(460~494年)的撰着,谓出家有十八难行。因为“出家十八法”对出家人修道而言,极为重要的原故,所以自己才誊(抄)录文稿。
除此之外,关于出家与在家的不同之处,在诸经论中,各有比较。诚如《中阿含经》卷三十六《何苦经》所载,出家和在家都有自在与不自在的苦乐,谓在家以钱、金银、真珠、畜牧、谷米及奴婢使人等不增长之不自在为苦;出家则以其行随贪、嗔、痴欲之自在为苦。在家以钱、金银、真珠,乃至奴婢使人之增长自在为乐;出家则以其行不随三毒之不自在为乐。又如《大宝积经》卷八十二《郁伽长者会》亦广说出家与在家的优劣差异,谓在家多尘污,出家妙好。在家具缚,出家无碍云云。
在《大智度论》卷十三亦说,在家与出家行道的难易情形说:“居家生业种种事务,若欲专心道法,家业则废,若欲专修家业,道事则废,不取不舍乃应行法,是名为难。若出家离俗,绝诸纷乱,一向专心行道为易。复次居家愦闹多事多务,结使之根,众恶之府,是为甚难。若出家者,譬如有人出在空野无人之处,而一其心,无思无虑,内想既除,外事亦去……以是故知出家修戒行道为易。”而《瑜伽师地论》卷四十七则揭示在家、出家之修学功德的胜劣,谓出家之功德广大,远胜在家。又《贤愚经》卷四《出家功德尸利苾提品》及《出家功德经》也有广说出家之功德。
今天这节课我们就讲完了。下一堂课,我们讲第二项引诫劝修(丁二、引诫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