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现有考古资料,铜镜铭文始于战国末期,但那时铭文数量少,并且不占据纹饰主要地位。两汉时期铜镜铭文大量出现,且发展出韵文,主题涵括了升仙辟邪、爱情相思、富贵长寿、双亲健康、多子多福、质量自夸、生活安定以及国泰民安等等,反应了当时人们的追求和向往。
东汉方格博局镜 直径14厘米
两周凸弦纹间有铭文:“上大山,见神人,食玉英,饮礼泉,驾交龙。”铜镜体型适中。铭文中“大山”“神人”“玉英”“礼泉”“交龙”,均为道教思想的体现。两汉时期镜铭中常见道教元素,说明当时受上层统治者影响,道教思想在社会上极被重视。
东汉四乳禽兽镜 直径10.11厘米
镜作圆形,圆钮,圆圈形钮座。座外四乳钉,乳钉之间饰两禽两兽,其外为一圈铭文带:“上大山,见佳人,食玉英,□日泉。”纹饰简单质朴,铭文体现了道教神仙思想。“大山”“玉英”“日泉”等均为道教神仙元素 ,这类铭文为常见的升仙辟邪铭文。
西汉方格博局蟠螭纹镜 直径11.63厘米
方格各边框内有铭文:“大乐富贵,得所好,千秋万岁,延年益寿。”这种典型的祈求富贵长寿题材,在汉代最为常见,说明那时的人们思想比较朴实无华,崇尚生活的富贵与享受,这与唐代镜铭的辞藻华丽而内容又含蓄形成明显反差。唐代社会人文气息更浓,镜铭文学性更强;汉代追求生活的本真,追求更为直白,说明由汉至唐历史向前发展的大趋势。
西汉铜华连弧铭带镜 直径17.8厘米
两周辐线纹间有铭文:“湅治铜华清而明,以之为镜而宜文章,延年益寿而去不羊,与天毋□而日月光未央。”铜镜尺寸较大,纹饰简朴。铭文是韵文,虽然不及唐诗那样典雅华丽,但也充满文学诗意。
东汉方格博局四神镜 直径18.23厘米
双线方框内饰乳钉纹,间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内区饰四神、羽人骑兽奔驰、羽人举花戏鸟、独角兽、禽鸟纹、规矩纹及乳钉纹,其外铭“尚方御镜大毋伤,巧工刻之成文章,左龙右虎辟不羊,朱鸟玄武顺阴阳,子孙具备居中央,长保二亲乐富昌,寿敝金石如侯王”,铭文外一周辐线纹。铜镜保存较为完好,内区铭十二地支。外区铭文为一首七言诗,“尚方御镜”,“尚方”是汉代为皇室制作御用物品的官署,属少府。尚方镜最早是宫廷御用之物,后来才逐渐走向民间。
东汉半圆方枚神兽镜 直径8.9厘米
方枚中各铭一字“吾作明竟,幽湅三商兮”。外区铭文为:“元兴元年五月丙午日天大赦,广汉造作尚方明竟,幽湅三商,周得无极,世得光明,长乐未英,富且昌,宜侯王,师命长生如石,位至三公,寿如东王父西王母,仙人子立至公侯。”
铜镜尺寸较小,内铭“吾作明竟,幽湅三商兮”,有着质量自夸意思,有学者将之称为古人的广告意识,希望自己的铜镜被更多人购买。同时,说明汉代官私铸镜业均比较发达。
外区铭文亦为祝福祈愿,“元兴元年”为东汉和帝年号,“广汉造作尚方明”,“广汉”指的是地名,位于东汉时期的西蜀。铭文前两句交代了铸镜的原因、时间、地点,后面的几句则包含了对天下昌明、社会安定,人们生活富足,以及对权位、长寿的向往,对子孙富贵的渴望。
西汉连弧铭带镜 直径14.04厘米
两周短斜线纹间有铭文“瑟侍心志□,乐巳茂固然,日有喜月有食,乐毋事宜酒食,居而必安毋忧患兮。”这枚连弧铭带镜,虽然锈迹斑斑,但是格局大气严整,将铭文与其他纹饰和谐布置一体。镜铭为韵文,亦为祈愿祈福类铭文,追求生活安定、优越,心情喜乐,渴望无忧无虑。
东汉重圈铭文带镜 直径19厘米
内区铭文“内而青白,日有喜月有富,乐毋事宜酒食,居而必安毋忧患,乐巳至固常然”,外区铭文为“治铜华清而明,以之为镜宜文章,延年益寿去不羊,与天毋亟而日月光,千秋长乐未央”。内区铭文与上面那枚连弧铭带镜类似,外区铭文亦为韵文,“以之为镜宜文章”,说明东汉时人对于文学之事的重视,接下来的铭文上文已有分析,体现了当时人们的太阳崇拜,对于延年益寿、生活安乐的美好祝愿。
山东博物馆藏汉代铜镜铭文,主题多为追求吉祥、寓意光明类型铭文,这也是镜铭的主要内容主题。
本文节选自《收藏家》2018年1月刊《两汉铜镜铭文概述——以山东博物馆藏汉代铜镜铭文为例》,作者刘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