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隐君|涪翁来白鹤梁记
山谷道人之来也,蔺士筑堂于江东,曰朋远,为士子请;伊川先生之来也,樵生凿洞于北岩,曰读易,为邑人奉。及其去也,涪之人,惜大贤之远去,难必其再,传其书,传其文,传其行迹不绝。程子以道学谪,复成易传去,文节公以实录贬,又以诗文遗。蜀洛分歧于京师,不虞萃合于此地。钩深之题也,涪人宝之,是辟书院,若其命以琢磨子弟也。延士大夫宾礼之,幸能当其在,是亦僻邑之僻祜焉,恶可远之以绝文脉道统之化,况携之直为顺春之风舒江山者乎。
明人有诗云:“枳县当三峡,巴梁对两渠。”以其能当,东西之水浩浩不能摧,以其识远,大小之鱼纷纷有欲刻。而务于民者,稽之增之,乃知灾害之避也。今较诸世界,水文观测之迹,又独无二。其所当所远,又与北之长城匹矣。故以其当,端来所当,以其远,亶来其远。故二子之来,又俾诸子来也。如白鹤之聚于梁,虽上下低徊,水之涨浮,直没而后已,及其不寻常显也,又寻而来,如故事。故梁之在涪,涪之来远,江水作舟,学士为楫,没者为常,显者适遇,不亦文道之行于世者乎?
或曰:梁七字、北岩六字,非涪翁真题。元符庚辰,公在戎州,或发而方至江安,及至涪,为孙淳夫草,亦为建中靖国岁也。其考或得实,然二子同客于此,存迹乎道当文远,一显一没,又二子道行之实也,岂以涪人之良期以为虚乎?其实存千年,风教万万,远迩以不为涪人为憾。其所欲遇也,必待江水之枯,其枯有时,是其遇亦有不得焉。
今有司,既知其故事,又明其当远隐没之理,是建专馆,辟专道,责专人,保之护之,教之宣之,下水以观题刻,摹贤修,在岸以张风物,继志怀。则隐没一揆,当远为一焉。近观本家谱,不虞为文节公后,而伊川道出孔孟,又自为后学若仕隐者所宗,值有司之欲张大鄙邑,以此梁申遗,虽不准此,然亦有益于庠序之生,闾里之人,绍二子诸贤,知其必再焉。是识之,昭其先导,亦示后学子孙之不敢一日忘矣。己亥秋七月十六日乙酉,涪州后胤仕隐拜撰。
以三峡蓄水故,兹长没水下,为水下博物馆
以三峡蓄水故,兹长没水下,为水下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