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921地震20周年祭:如果明天是下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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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阿凯才9岁,一场地动山摇的地震,夺去全家亲人的生命。他因重伤而截肢,痛问:老天为什么把我也带走?!

29岁的他在经过身心治疗后,成为邮政局一名积极向上的职工。

台湾921大地震,留给多少人刻骨铭心的经历和记忆?

请你不要为我而哭泣

我从来 都并不曾在这里

并没有就此离开人间

化为千缕微风

我已化为那千屡微风

在那广阔无垠蓝天里

偏偏起舞永远 不停息……

这或许是逝者对生者的反慰。

二十年前的9月21日,源起于台湾台中的大地震,也震惊了闽地,我穿着内短裤,亲自参加了这场天灾地祸的逃跑工作——

1999年9月21日凌晨的天摇地动,更带走台湾2415条人命,致超过1万人受伤,10万多栋房屋倒塌。那一夜,持续102秒的摇晃、上百次的余震,紧接著楼塌、人亡、惊恐与悲伤,那是台湾自二战后伤亡损失最大的自然灾害,是闽台人的共同记忆。

这一年这一夜,追忆起来,谁能无泪?!

那时候我在闽南迪娜内衣公司,以国内第一代互联网人的身份,投入这家企业的外贸工作,住在六楼的一个碉堡式独门独院的建筑,深夜的剧烈震动摇醒了本拙。一生有过数次逃震经验的我,顾不得穿的是底裤(不是企业的产品,迪娜做的是bra & briefs set),一爬窗即往窗外跳。当然,窗外是一个与房子同高的平台,一米的落差不至于伤人。但是,底下的长福圆圈聚满了躲震的人。

时间飞逝,921一瞬,至今已经20年。我第二次与深圳结缘,也差不多快20年。

半年后我从媒体投入网络媒体21体育网,在深圳兴华宾馆附近的华能大厦安营扎寨,继续传媒事业。走在高楼大厦的丛林中,仰起头,总是心有余悸:这些大厦们要是哪一天一根根被震垮,那可怎么办?!

也许因为从小遇震不断,所以与这一地文现象结下了情缘。咱大陆的汶川大地震、雅安大地震,我都以个人身份,前往做点义务工作。在晶报活动部期间,我还有幸参与发起了陇南(甘肃南部一市,汶川地震也被波及,深圳对口支援)助学行动,八九次前往灾区。

我的遗憾是没能在台湾赈过灾救过难,但我每次都为他们祈祷。台湾东星大楼在地震中倒塌,造成87人罹难,历经近10年才完成重建;紧邻的台北府城隍庙当年只有屋簷略微受損,香火益發鼎盛。

信仰是战胜灾难与不幸的最坚强力量,台湾大陆一有不测,你总会看到一队穿着淡色衣服的使者出现在现场,救人然后救心,台湾的慈济功德会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当然,这些年连遭灾难之苦的川人,练就了凡事「不存在」的豁达与大无畏。即便是地动山摇,也有人照麻不误。这可谓「舞照跳、马照跑」的内地版。人生幸与不幸,很多是无法预知的,遇到了算是「倒霉」,也是一种缘分,川人以大豁达迎接各种不期而遇,在我看来他们的「不存在」是口头禅,大方面说就是一种禅道,更是一种信仰,一种「将来兵挡土来水淹」的气概。

有人自摸大喜昏地,急救时麻友们继续开战,这边是川人对生命的态度。

其实我更愿提起这个更豁达的四川人。在汶川地震中,他被水泥板压了七十几个小时,在人们为他打气,让他别睡着的时候,他也给自己加油:

「我三天三夜没吃过一粒粮食,只喝一点水,来补充自己的水分,我觉得我的命很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不想放弃,为了我家里的每一个爱我的人,一定要安安全全地活下去,我希望你们也一样,不要在任何困难面前被吓倒。」

每次一有地震,我会想起这个人,26岁的北川司机陈坚,地震后他被钢筋水泥板压了整整三天,在生与死的夹缝里挣扎。生命的得而复失,让这位普通司机的对人生的领悟,精彩地弥留人间。这是人性的光辉!

【视频】凤凰卫视《冷暖人生》片段:陈坚的七十九小时

六个多小时的抢救,他终于被从夹缝中救出来,但是还没十分钟,他带着对尘世对家人的眷念,声音渐渐微弱,直至2008年5月15日22点22分

一切都静止。

这个片段,总能刺痛我心里头最绵柔的部位,让我发痛发疼发慈发爱,我总会独怆然而涕下,念天地之悠悠,责生命之无情。

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记得在陇南一中,学生问给他们讲课的著名学者韩望喜。

回忆起同学们看似幼稚却很深邃的问题,我想起了这首带着问号的歌曲《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其实歌题还可以接上:你将如何度过今天。

身心在日出日落间耗转

当无常宣判

你的心回家了吗

周遭一幕幕演出

不存在的陌生

寻寻觅觅哟

断线珍珠怎么接

失落的音符怎么唱

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

你将如何度过今天

逃过一劫的人必定能更珍惜今天,因为他分分钟不能预测,明天随时还有说明事发生,或者已经是「下一生」。断线珍珠怎么接,失落的音符怎么唱?

我们总是在告诫我们自己,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但是很多人忙忙碌碌,总是在为明天、为下一代而战,却忽视了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拥有的只有当下,主观为着自己,其实客观在为着别人,为着周遭。

921与随后的512一样,带给万物以重生的机会。从星空俯视世空,一切的天灾地难,无非是一粒尘埃的异动。这个灾难纪念日,让我们更更坦然面对一切,以不存在的大无畏,从容地珍惜每寸光阴,欣然地珍重每段友情,更泰然珍爱每次获得,更蔼然接受每一次失去,坚信精神之力量就是前赴后继的动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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