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访谈|张铂辰:演艺圈中的“普通上班族”

深度文娱导读: 提到演艺圈,许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光鲜亮丽。在大众眼中,他们是聚光灯下的“明星”,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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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演艺圈,许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光鲜亮丽。在大众眼中,他们是聚光灯下的“明星”,衣食无忧、名利双收,更是有无数人挤破头地想进入这个行业,寻求关注度和所谓的“高收入”。但事实上,演艺圈的更大竞争决定了能“拥有姓名”的艺人仅是少数,无论是演员、歌手还是主持人,本质上也只是一种职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像演艺行业中的“普通上班族”,尽管没有“朝九晚五”,却有着一样的工作压力、职场竞争和发展困惑。他们如我们一般,为生计也曾妥协隐忍,为梦想仍在拼搏努力,只盼望有朝一日,用实力和作品让观众看到更好的自己。

在刚刚收官的爱奇艺缉毒案件刑侦大剧《善始善终》和即将上映的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中贡献出精彩表演的演员张铂辰,于近期接受了深度文娱的专访。初见张铂辰,笔者的第一反应是惊讶,曾出演过《缉毒者》《三八线》《共产党人刘少奇》等多部革命、刑侦题材的他,长了一张“85后正义脸”,但现实生活中的他却白净帅气、阳光温柔,与荧屏上的粗犷硬汉判若两人。面对这种“荧屏反差”,他自己都有些困惑,笑称:“可能是导演看到了我身上的潜质吧。”但他也坦然,他不怕“固有标签”,却仍希望能挑战自己的更多可能。

反差: 我想演一个“真实的”坏人

再次警装上身,饰演干练、精神、热血的“85后”缉毒警察,在爱奇艺近期热播的2019年缉毒案件刑侦大剧《善始善终》中,张铂辰以正义、血性、阳刚的“荧屏硬汉”形象完美诠释了“胡兴国”一角。

桀骜不驯的性格和缉毒警察的身份,让人不由想起他出道之初主演的电影《缉毒者》中,那个同样桀骜的青年警察“袁刚”,但在张铂辰眼中,这两个角色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都涉及缉毒题材,但《善始善终》是一线特警部队,《缉毒者》是铁路一线的基层民警,是两种不同的人物状态。”

而提到那部已隔多年的作品,张铂辰还是难掩激动,情不自禁地向笔者分享起当年的拍摄往事,“我当时饰演的人物是有原型的,他在西安本地非常有名,有一个外号叫‘金手指’,当时体验了很长时间,包括跟他们去一线审犯人,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真的是九死一生!”

此后,他又参演了《三八线》《出关》《远去的飞鹰》等多部军旅、抗战题材作品,成为了这一类影视作品中的“熟脸”。“也许跟我出生在军人家庭有关吧”,据他介绍,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包括姑姑、舅舅、哥哥、姐姐都是军人,是一个标准的军人世家,“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如果突然有人叫我的全名,我下意识就会答‘到’”,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在部队大院长大的经历,让张铂辰的自身气质多少受到了感染,也因此让导演看到了他身上的“军人潜质”。

谈及是否害怕因此被贴上“正义脸”“军人专业户”等标签,张铂辰的回答看似矛盾又充满他“双子座”的性格特点,“观众对我什么印象一定是我提供给他的,可能在我现在的作品里是这样,等到有一个转型作品或者不一样的角色的时候,他们就会对我有一个新的认知。所以我不担心所谓的标签,只是希望有机会演一个比较贴近我的角色。”然而当被追问他目前最想挑战的角色时,他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一个“更不贴近”他的类型,“我想演一个坏人。”

“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影视作品中的坏人更贴近一个真实的人”,他解释道,“有时候‘好人’会有一个框,束缚了演员的表演,但‘坏人’的坏会有他的心理变化过程和真实欲望体现,这个东西的发挥空间很大。”在张铂辰眼中,他不惧怕“固有标签”,也不在意一个角色带给他的舆论影响,他只在意角色本身。所以他希望演一个“有理由”的坏人,希望从每一个不同的角色中,磨练演技、体会人生百态。

热爱: 演戏才能体验的那些人生

“我喜欢我工作的原因,除了可以感受‘由我成他’的快意,还可以游走在各处的人、景之间,暂时成为别人,体味多样人生。”前段时间的这条微博说出了张铂辰的心声,入行八年,比起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寻找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很多人、很多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拍戏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说自己不喜欢那些“一眼望到头”的工作,而演戏不仅满足了他“成为”他人的新鲜感,也满足了他看世界的渴望。这其中令他记忆最深刻的,当属即将上映的电影《诗人》。

当笔者与张铂辰聊起电影《诗人》入围第31届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件事,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因为这个角色对我来说太特别了!”这部由小宋佳、朱亚文领衔主演的电影,主要讲述了上世纪80年代在矿坑工作的诗人与支撑着他的妻子之间的故事。为了可以完美还原80年代的场景,影片全部都在新疆拍摄,开拍之前,演员们集体在新疆自治区的国有重点煤矿区三道岭区体验了一个月的生活。

“在这里生活的人,出了小镇都会讲维语或者新疆普通话,但镇子里的通用语言是东北话。”1958年第一批70多人从东北老工业基地开进三道岭时,他们不只带来了技术、设备,还带来了浓浓的东北腔。如今三道岭人讲东北话已成为这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也让初来乍到的张铂辰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新奇,但更令他震撼的,却是这里的人对生死的淡漠,深深“震动”了他原本的世界。

三道岭全矿区大概有将近4万人,95%以上的人隶属于一个叫“哈密矿务局”的单位。“这些矿工赚很少的钱,却做着很危险的工作,因为井里不分昼夜,所以他们每次从井里上来之后,一定会喝一顿酒,为什么?因为他不知道明天再下到那个坑里,还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是我们生活中完全不可能接触到、感受到的。”张铂辰说,那里尘肺发病率很高,他们进去要戴防护等级最高的面罩,但是在那里工作的人,他们只带一个很薄的口罩甚至不戴,他们从小就习惯了每天都有人去世,每一天都只为当下的生计而活。

“拍完这个作品,对我整个人的触动太大了”,他始终记得一位马上要退休的维族大叔对他说的话,“他跟我说他干了一辈子,到退休的年龄一身病,退休工资拿2300块钱,他说他要养两个孩子,现在儿子要结婚买车,他问我,你知道我这钱从哪来吗?然后他就使劲地指着自己的嗓子眼说‘我就是从这省出来的,一块钱一块钱地省出来。’”

从这些人的人生中,张铂辰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反省,也对这个角色多了一份责任感,“我们能舒服地坐在房间里,吹空调、开暖气,有没有想过是谁在一线为我们服务?我觉得如果不好好展现他们的生活,确实是挺对不起这些人。”

名气: 我还没有停下来的资格

除了影视剧《善始善终》以外,张铂辰近期的另一部作品是即将上映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作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献礼影片,能参演其中文牧野执导的《护航》篇让他感到十分荣幸。“去年有幸跟文导合作了电视剧《北京往事》,所以在筹拍这部电影时,导演就想把原来合作过的演员召集回来,大家再合作一次”,谈到如何与这部影片结缘,他回答得十分谦逊。

但实际上,在他以往的每一部作品中,无论是面对恶劣的拍摄环境还是需要“抛弃颜值”的人物形象,他都以敬业的态度和对角色的精准把握,奉献出了自己最大诚意的表演。

细数张铂辰的作品履历,仅有一部现代剧和一部古装神话剧,其他都是《红高粱》《出关》《三八线》等革命题材作品。这类题材不仅要求演员在形象上有所牺牲,在拍摄条件上也是异常艰苦,擦伤扭伤更是家常便饭,对此他无奈地表示,其他戏里的演员化妆是“变白变帅”,他每次都是“变黑变土”,“我爸妈总吐槽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演一个我认得出来的角色。”

但玩笑归玩笑,对张铂辰来说,左右脸哪边更上镜不重要,如《诗人》中“毁容般”的人物造型也没关系,“我很喜欢张译老师,虽然还未有幸跟他合作,但我看过老师之前饰演的一些小角色,或者可能口碑不太好的作品,我发现他在里面的表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无论角色戏份多少、制作班底如何,张铂辰从不放弃每一个角色,这是他从自己的偶像张译身上学到的,他一直以此鞭策自己,让自己不负每一次的表演。

当笔者试探性地问出“如何看待自己如今不够红”这个稍显敏感的问题,张铂辰却表现出青年演员中难得的坦然和真实。他毫不避讳地直言,他不会因为“流量辈出”而感到危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态崩过”,但他坦言,自己偶尔也会羡慕。

“拍《三八线》的时候,我们去了抚顺,因为是火车戏,当地雷锋连就来配合我们拍摄,然后他们的连长有一天就走过来向张国强老师敬了一个礼,他说老师我是因为看了您的《士兵突击》才选择了当兵,如果没来当兵,我现在就在家乡那个工厂里打工,可能一辈子一事无成,可是我现在是雷锋连的连长。”这件事让张铂辰至今想起依然感触颇深,“那个瞬间我真的非常羡慕他,我就想如果我的作品,能够影响哪怕一个观众,能够让他们的生活往更好的方向走那么一点点,我这个角色都是成功的。”

张铂辰告诉深度文娱,自己的确需要一些知名度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角色选择权,“有时候我也挺想演个都市戏,舒舒服服地谈个恋爱,或者去尝试其他的戏路。”所以他开始尽量去配合宣传,学会去增加曝光量,但也仅此而已。于他而言,“名气”只是让他能主动争取更多“好角色”的辅助,“我希望未来有很多人能喜欢我的作品,能为了我去看一部作品,我知道我还差得很远,但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向着这个目标努力。”

“我希望有一个好的角色能够成就我,让我也成就这个角色。”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成就,而是每一个角色的成功。在张铂辰的身后,代表着一群真实而努力的好演员,他们尊重每一个或大或小的角色,不为数据流量妥协对表演的执着与热爱。也正是因为这群敬畏表演、敬畏艺术的人,才打造出如今一部又一部的经典佳作。而对张铂辰而言,演员是他追求一生的事业,他需要这份对表演的热忱,在演员的道路上坚定自己的方向,演绎更多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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