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命名,满满都是文化

自古以来,我国的文人学士就有给自己书斋取名的雅好,这也是传统书斋文化的点睛之笔。开书斋命名之滥觞者,

自古以来,我国的文人学士就有给自己书斋取名的雅好,这也是传统书斋文化的点睛之笔。开书斋命名之滥觞者,史书没有确切记载。但可以肯定,书斋的兴起,是在造纸术、印刷术发明和广泛推行,书籍大量产生的唐、五代之后。之前的甲骨、金石、简牍等,实在是聚之不易,即使汗牛充栋地聚集起来,那场景也实非书房而类库房。

唐代刘禹锡一篇《陋室铭》,使得他的书斋“陋室”流芳百世。《陋室铭》中“西蜀子云亭”的西蜀子云即为西汉著名文学家扬雄。提到扬雄,则可将书斋命名的文化推至西汉成帝年间,约公元元年前后,扬雄即此时的官员兼学者。如此算来,我国书斋命名这一传统,竟有两千年矣!

宋至明清随着私人藏书的增多,书斋的名称也丰富起来。无论居于广厦楼宇还是斗室草堂,其间的读书人大多都会给书斋取个名号。一般而言,斋名或寄托情怀,或纪事怀人,或托物言志,或自警自励,不一而足,大致有以下几类:

以花木名为斋名

如丰子恺先生喜爱杨柳,20世纪20年代初,他在浙江第一中学执教时,于屋外植一株小杨柳,便命其斋为“小杨柳屋”。左宗棠当年带领湘军收复新疆,沿途道路多植柳树,后人写诗记其事:“大将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早年左宗棠屡试不第,筑宅苦读,因宅外多柳,故斋号“柳庄”。周敦颐书斋名为“爱莲堂”,并作《爱莲说》。徐渭“独立书斋啸晚风”的“青藤书屋”等,均以树木花卉为斋名。

以斋号明志抒怀

明代思想家顾宪成,因感慨做官后有愧于先人和百姓,遂将书斋命为“愧轩”。柳亚子的“羿楼”,冯玉祥的“抗倭楼”,鲁迅的“且介亭”等,斋名里都有着浓浓的家国情怀。

以收藏而命斋名

徐悲鸿曾买得一幅唐画《八十七神仙卷》,遂名其书斋为“八十七神仙馆”。齐白石的“三百石砚斋”,刘半农的“双凤凰砖斋”等,一望便知其意。启功先生藏有一方古砚,铭曰:“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净。”先生言,学问求于常理,操行守于坚净,遂名其斋“坚净居”。以收藏为斋名最为著名的当属乾隆皇帝的“三希堂”了。堂中三件宝贝分别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和王珣的《伯远帖》(唯一墨迹真本)。乾隆称其为“千古墨妙,珠璧相联”,在养心殿内专辟一室收藏,并赐名“三希堂”。

还有一类斋名,从诗词、典籍中取来,寓意精深,耐人寻味。王安石晚年的书斋名为“昭文斋”。“昭文”出自《左传》:“火龙黼黻,昭其文也。”“昭文”,显扬文采。米芾为“昭文斋”题写了斋额。清代学者钱大昕,斋名“十驾斋”,典出荀子《劝学》:“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他自谦比作驽马,但有不舍的精神。鲁迅少年求学之所为“三味书屋”,书屋主人寿镜吾先生言其“三味”是:“读经味同稻粱,读史味同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同醯醢。”意思是:经是主食,史是菜肴,诸子百家是调料。钱钟书书斋名为“容安馆”,当时钱先生住在中关园的小平房里,取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审容膝之易安”,喻其房间之小仅可“容膝”,在此斗室钱先生写了《容安馆札记》和不少诗作。

以斋名励志自勉

姚雪垠的书斋名为“无止境斋”,他以“学无止境”的精神读书写作,历时三十四年创作了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程十发曾有“不教一日闲过之斋”,可见他珍惜时间的勤奋精神。曾国藩一生可谓功德圆满,但他时时警示自己戒盈戒满,他给书房取名“求阙斋”。在《求阙斋记》里写道:“凡外至之荣,耳目百体之嗜,皆使留其缺陷。”他主张人的一生不宜圆满,以免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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