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燃烧的岛群”第155篇原创文章，全文共6764字，配图36幅，阅读需要12分钟。

图1. 福特岛和周边的重要军事目标

第一轮攻击结束后，盘旋在珍珠港上空的渊田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他不停用望远镜观察和确认着他们的战果，享受着憋屈许久终尝所愿的快感。位于“战列舰大街”的7艘美军战列舰遭到村田重治少佐率领的40架九七舰攻的鱼雷攻击，以及自己亲自率领的49架携带800公斤穿甲弹的九七舰攻的集中轰炸，现在已经是浓烟滚滚，一片狼籍。

图2. 向母舰发挥奇袭成功信号的渊田，该信号同时也传回了东京

时间拨回到当天早晨夏威夷时间7点43分，渊田惊喜地发现珍珠港完全没有戒备，因此他判定为偷袭成功。按照原计划，他将对空发射一发信号弹通知各分队按照“先鱼雷机后轰炸机”的顺序发起进攻。然而由于云层的遮挡，这枚信号弹没有被飞在后面的板谷茂少佐率领的零战分队看到，于是渊田朝着零战队的方向又发射了一发信号弹。

图3. 穿越瓦胡岛的机群，前景为携带鱼雷的舰攻，后面白色飞机是舰爆

结果弄巧成拙，连续两发信号弹被另外一边的舰爆队指挥官高桥赫一少佐误解为强攻的信号（想出这个单双发信号弹主意的参谋也真TM是个人才！），那么攻击顺序将变成“先俯冲轰炸机再鱼雷机”，高桥兴奋不已地带着他的人马加快马力赶往轰炸美军机场，发现高桥误解了意思的渊田急得心里大骂“巴嘎”。

图4. 第一颗炸弹投下时的珍珠港军事基地的目标

飞在渊田不远处的鱼雷特别攻击队分队长村田重治少佐倒是把前前后后看得很清楚，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按照强攻方案，俯冲轰炸机将首先在福特岛机场和希卡姆机场投弹以破坏机场，这样可能导致大量的烟雾遮挡鱼雷攻击机的进攻视线，因此他带着他的40架鱼雷攻击机也加速前进，试图赶在烟雾弥漫之前投下他们的致命礼物！

图5. 珍珠港上空其实全无防备，完全可以先实行雷击

7点55分，瑞鹤飞行队的九九舰爆率先在惠勒机场投下第一颗250公斤炸弹，翔鹤飞行队的九九舰爆几乎也同时在福特岛海军航空站和希卡姆机场投下250公斤炸弹，这两个机场挨得很近，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战列舰大街”恰好就位于这两个机场之间。

图6.偷袭开始时的照片，可见远处一艘战列舰被鱼雷命中激起巨大的水柱

7点57分，村田重治率领的鱼雷轰炸机赶到了攻击阵位，40架九七舰攻分别来自一航战的赤城、加贺和二航战的苍龙、飞龙这四艘航空母舰，他们每2-3架编为一个小队，每两个小队编为一个特别雷击中队，每个中队明确一个大型目标，然后以小队为单位同时发起冲锋，这套战术是日本海航鱼雷攻舰的标准战术，之前已经在本土经过长达半年多的地狱式训练，每一名舰攻飞行员都熟练掌握了攻舰技巧。

图7. 飞越修船厂上空的日机，正在赶往战列舰大街

在进入攻击阵位前，40架舰攻又分为两队，一航战的24架九七舰攻自东南向西北飞越檀香山市区，攻击位于福特岛东侧的美国战列舰部队，二航战的16架九七舰攻则从相反方向自西北向东南飞越珍珠港城，计划攻击可能停泊于此地的美国航空母舰。

图8. 复原的彩照：偷袭事件当天的战列舰大街

赤城号和加贺号作为资格最老的航空母舰部队，拥有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和机组，两舰各出动12架，分为4个三机小队，再组合成两个6机中队，率先向“战列舰大街”发起鱼雷攻击。

图9. 影视作品中的九七舰攻三机编队正在投掷经过改装的九一式航空鱼雷

此时许多美军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有发现日本飞机的到来，突如其来的远处机场上的爆炸声让有些人惊醒过来，却没有意识到更大的噩梦随之而来！

图10. 影视作品中的鱼雷命中，此处疑似为独立停泊的加利福尼亚号

根据日方记录，赤城号的12架九七舰攻投下了12条鱼雷，命中11条，无一架被击落，所有飞机只挨了10余发子弹，无人伤亡。村田重治本人所在的第46小队上报命中加利福尼亚级战列舰三雷，后藤仁一中尉率领的第47小队上报命中加利福尼亚级战列舰二雷，并确认一枚水柱，这两个小队同属于赤城号第4特别雷击中队，他们很可能是对准了同一个目标或位置相邻的目标，鉴于日军飞行员在战前受过严格的辨认美军战列舰的训练，可认为他们辨识的战舰类别不会有错，但具体级别可能有误差。

图11. 战后拍摄的田纳西号（左）和已坐沉海底的西弗吉尼亚号（右）

当时港内有全部的两艘加利福尼亚级（其实是田纳西级）战列舰：BB-43田纳西号和BB-44加利福尼亚号。加利福尼亚号单独停泊于福特岛东南侧最西南的F-3泊位，田纳西号停泊于第三排内侧（其外侧还有一艘科罗拉多级的西弗吉尼亚号），因此田纳西号没有被鱼雷命中，加利福尼亚号从中雷次序上是最后一艘被鱼雷命中的战列舰，三条鱼雷射入她的左舷，引起剧烈的爆炸。

图12. 画作：村田重治的珍珠港首雷，目标是科罗拉多级西弗吉尼亚号

第一个发起鱼雷攻击的村田重治等人命中的应该不是加利福尼亚号，而是舰体侧面外观极为接近的科罗拉多级西弗吉尼亚号（BB-48）。

图13. 经过第一次现代化改造的俄克拉荷马号，注意已经更换为三脚桅杆而非老式的笼式桅杆

另一个同属于赤城飞行队的第5特别雷击中队上报的战果是六发六中，全部命中科罗拉多级战列舰。港内的科罗拉多级包括BB-46马里兰号和BB-48西弗吉尼亚号。马里兰号停泊于第二排内侧（外侧有俄克拉荷马号遮挡），没有中雷记录。西弗吉尼亚号在第三排外侧，根据美方记录该舰一共被命中7条鱼雷，应该就包括了赤城号第5特别雷击中队的战果。

图14. 战后拍摄的已经坐沉海底的加利福尼亚号战列舰

加贺号的12架九七舰攻组成第1和第2特别雷击中队，他们的运气远远不及赤城号的同伙，一共有5架鱼雷机被击落，侥幸归舰的7架飞机无法区别开各小队战果，因此他们上报的是集体战果——12发9中，包括命中加利福尼亚级4雷，宾夕法尼亚级4雷，内华达级1雷。

显然，综合一航战24架飞机上报的战果，可怜的加利福尼亚号已经被命中了9次之多，实际上被命中次数最多的可能是位于第二排外侧的内华达级二号舰俄克拉荷马号，其位置在加利福尼亚号和西弗吉尼亚号之间。

图15. 战后拍摄的仍露出水面的宾夕法尼亚级亚利桑那号的上层建筑

宾夕法尼亚级一共有两艘：BB-38宾夕法尼亚号和BB-39亚利桑那号。宾夕法尼亚号恰好进入干船坞修理，显然不可能被鱼雷命中，亚利桑那号位于第四排内侧，其外侧还有一艘维修船AR-4韦斯塔号，因此亚利桑那号也没有被鱼雷命中的记录（后来她被一枚高空投掷的穿甲弹一发入魂）。那么，加贺号的特别雷击队上报的命中宾夕法尼亚级4雷又是怎么回事？

图16. BB-36内华达号战列舰

港内最后一级也是最老的一级现役战列舰是内华达级，包括BB-36内华达号和BB-37俄克拉荷马号，分别位于第五排和第二排外侧。这级开工于1912年的老式无畏舰是美国海军第一级安装三联装炮塔的战列舰（同时期的日本和英国海军还只能建造双联装炮塔，日本海军直到大和级才装备了三联装大口径舰炮），成功地在四座炮塔中安装10门12英寸主炮，达到了与前一级纽约级战列舰相同的火力。

图17. 现存于原址的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可见水面以下的舰体

内华达级由此开创了美国海军战列舰的一个新时代，此后的美军战列舰都采用了四座三联装炮塔的粗短船体设计，水线短、舰体宽、从外观上看来比较接近，因此也被称为美国海军的“标准型战列舰”，在紧张的战斗中辨识不清也属正常。

细微的区别也是有的，最老的两个级别内华达级和宾夕法尼亚级只在舰体长度上相差了8米，舰首弧度略有不同。但从下一级新墨西哥级开始改为“飞剪式”舰首，并将这一特征延续到田纳西级和科罗拉多级上，从侧影来看，这三个级别的相似度也极高。

图18. 二战中的新墨西哥级舰首特写，两座三联装前主炮塔

更要命的是，由于第二、三两排战列舰是并列停泊，外侧的较短的战列舰舰体轮廓可能受到内侧舰体轮廓的干扰，比如将内侧舰体的飞剪式舰首当成了外侧舰体的舰首，那么就极有可能将实际被命中的内华达级俄克拉荷马号错认为加利福尼亚级。

在战列舰大街中的7艘战列舰中，位于内侧的马里兰号、田纳西号和亚利桑那号被外侧舰船遮挡并未中雷，位于外侧的加利福尼亚号、俄克拉荷马号、西弗吉尼亚号和内华达号可以按照舰首风格分为两类，一类是内华达级两舰，另外一类是具有飞剪式舰首的加利福尼亚号和西弗吉尼亚号。为了简便叙述，姑且称为老式舰和新式舰。

图19. 战后拍摄，正在救援西弗吉尼亚号的一艘小型摩托艇

加贺雷击队命中老式舰宾夕法尼亚级和内华达级共5雷，命中新式舰加利福尼亚级4雷，赤城号雷击队命中新式舰加利福尼亚级和科罗拉多级共11雷，一航战雷击队24架鱼雷机一共命中20雷，命中率达到83%，其中宣称命中老式舰5雷，新式舰15雷。

根据美军记录，加利福尼亚号中雷3条，俄克拉荷马号中雷最多达到9条（包括一条在其倾覆后打中外翻的船底的鱼雷），西弗吉尼亚号中雷7条，内华达号中雷1条，总计20条，与日军的宣称战果基本一致。区别是实际命中老式舰10雷，新式舰10雷。看来日本人是把俄克拉荷马号错认为是其后方的科罗拉多级马里兰号而上报上去。不管这些细微的差异，一航战的24架飞机仍然给美国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舰队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可以对比1940年英军21架剑鱼式双翼鱼雷机袭击意大利塔兰托军港时的战果）

图20. 画作：被轰炸后正在倾覆的俄克拉荷马号

中雷最多的俄克拉荷马号在一瞬间被3雷命中，产生30度的横倾。水兵们奔跑向他们的战位，却发现高射炮的炮栓还锁在兵器库里，过了几分钟又有2雷命中，舰体大量进水，左舷水密舱来不及关闭，右舷水密舱来不及打开注水。

图21. 已完全倾覆的俄克拉荷马号，其右侧为马里兰号

到8点08分时，俄克拉荷马号迅速倾覆翻沉在水中，螺旋浆露出水面，全舰有20名军官和392名水兵丧生，许多人被困在船壳内。日机向在水面挣扎的水兵们扫射，一些水兵游上内侧的马里兰号，与马里兰号的水兵一起操作高射炮火猛烈反击。

图22. 迅速倾覆的俄克拉荷马号，其内侧的是科罗拉多级马里兰号

西弗吉尼亚号被7条鱼雷重创，但是该舰及时向右舷紧急注水保持了舰体平衡，最终成功使该舰坐沉海底，避免了像俄克拉荷马号一样倾覆。在统计珍珠港战役战果时将其算为击沉，但是半年后的1942年5月被打捞出水，在船体里发现了70名窒息而亡的水兵，根据他们所留的标记表明，他们一直坚持了16天，直到1941年12月23日。

图23. 1943年3月19日拍摄正在扶正中的俄克拉荷马号

中雷3条的加利福尼亚号后来又被一颗炸弹命中，引爆了高射机枪的弹药舱。由于水密舱没能完全关闭，致使舰尾沉入水中，舰首仍浮在水面上，98人丧生。三天后为了控制舰体姿态，加利福尼亚号自行坐沉海底，因此加利福尼亚号也被统计为击沉，但1942年3月即打捞出水，重新现代化改造后继续服役打鬼子。

图24. 内华达号的奋战，她是港内唯一启航反击的战列舰

内华达号在鱼雷攻击中只被命中一发，她用猛烈的炮火对空反击，8点02分就首开记录击落一架九七舰攻，接下来又陆续击落3架，内华达号正式靠着自己的奋战保护了自己，保持了战斗力，并在第二攻击波中成为海军战列舰的明星舰，发挥了旗帜作用！“内华达号的奋战”名不虚传！这个故事会在后续篇章里详细介绍。

另一方面，来自苍龙和飞龙号的16架舰攻进入战场时稍晚，港内四起的浓烟已经影响了他们的视线，他们宣称的战果比较混乱，来自苍龙号的2个特别雷击中队一共只有8架飞机，每个中队均由2个2机小队组成，他们与飞龙号的8架舰攻的目标是寻找并消灭停泊在福特岛西侧的美国航空母舰。然而当天美国航空母舰都不在港内，停泊在他们的泊位的是两艘奥马哈级轻巡洋舰底特律号、雷利号和老旧的靶船AG-16犹他号（原BB-31犹他号战列舰改造而成）。

图25. 画作：被命中鱼雷的犹他号靶船

苍龙号第1雷击小队是长井疆大尉和森舍三的双机编队，他们在福特岛西部找不到航空母舰，并且认定犹他号是没有攻击价值的老船，因此飞越福特岛到达对面的1010码头，在此处他们发现了一艘扫雷艇奥格拉拉号（Oglala）并投下了鱼雷，由于扫雷艇的吃水较浅，鱼雷穿过了其舰底命中了内侧的布鲁克林级CL-50“海伦娜”号轻巡洋舰，爆炸撕开一个巨大的洞口，但通过及时关闭水密舱，该舰成功控制住了进水并保持了浮力。珍珠港战后该舰得到修复，并参加了随后的多次激烈的战役，在日后的篇章中还将会多次读到她的故事。

图26. CL-50海伦娜号轻巡洋舰，参加了珍珠港战役的老兵

另外6架来自苍龙号的舰攻不知为何没有辨识出老旧靶舰犹他号，他们在中岛巽大尉的带领下向其发起了鱼雷攻击，两条鱼雷命中犹他号，造成大量进水，到8点12分时，犹他号向左舷倾覆翻沉在海水中。苍龙号舰攻的这次雷击被渊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战前就叮嘱过不要在犹他号上浪费鱼雷，结果一语成谶！

图27. CL-4雷利号，背景可见已经倾覆的犹他号

与犹他号停泊在一起的奥马哈级轻巡洋舰雷利号（CL-4，Raleigh）可谓躺枪了，两条鱼雷直奔该舰而来，一条从船头擦过，另外一条命中左舷造成进水，幸亏损管得力，及时向右舷注水保持了舰体平衡，才不至于倾覆。该舰被判定为重创，后来修复。

图28. 照片：倾覆在福特岛西侧的犹他号

由于犹他号缺乏军事价值，美军并没有急着修复她，直到1944年2月才尝试打捞该舰，然而此时该船已经没有任何修复价值，在尝试扶正该船时她又倒向了福特岛一侧，最终被美军放弃并除籍。

图29. 1944年2月美军尝试扶正犹他号

苍龙号舰攻雷击队上报的战果是长井疆小队命中布鲁克林级巡洋舰一艘并引起大爆炸（极有可能就是CL-50海伦娜号），另外六架飞机上报命中科罗拉多级一艘数枚鱼雷，击沉！

图30. 翻沉在福特岛西侧的犹他号水下描绘图

今天的犹他号成为珍珠港的又一座战争纪念馆，牺牲在犹他号上的水兵们没能被打捞出水，她像是一座钢铁的坟墓，也是美军艰苦战斗的一座丰碑。

图31. 位于福特岛西侧的犹他号沉舰纪念馆

飞龙号的8架舰攻统一编入飞龙号第一特别雷击中队，他们宣称的战果比较混乱，分队长松村平太大尉率领的四机编队宣称命中俄克拉荷马级战列舰2雷，命中布鲁克林级巡洋舰2雷。另一位分队长角野博治大尉率领的四机编队宣称命中科罗拉多级战列舰2雷，命中布鲁克林级巡洋舰2雷。

从该中队的进攻路线和宣称战果，对照美军实际的战损分析，飞龙号舰攻队很可能将命中犹他号、雷利号和海伦娜号的一部分战果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来自第43特别雷击中队1号机的一名后座电信员兼机枪手金泽秀利二飞曹幸存到了战后，他出版了一本书《空母雷机队），简单介绍了自己参加偷袭珍珠港的战斗过程。

图32. 二战中双座和三座攻击机都加强了后方防护

金泽在书中如此描述当时的场景：“......一面用机枪扫射地面和水面目标，打光了数个弹匣，一面确认自己的飞机飞越了福特岛，向一艘巡洋舰投下鱼雷....”金泽将命中海伦娜号的那条鱼雷算成了自己飞机的战果。

到底是长井疆还是金泽所在的舰攻投中了重创海伦娜的鱼雷已经不再重要，他们虽然逃脱了珍珠港的惩罚，绝大多数人都没能逃脱这场战争的惩罚。

图33. 西弗吉尼亚号上的黑人厨师用机枪击落了至少一架日机，获得海军十字勋章

完成投雷后，幸存的舰攻拉升高度，向瓦胡岛西南角的预定返航集合地点飞去，少数猖狂嚣张的飞机还使用后座机枪扫射了一番，由于舰攻队赶在珍珠港苏醒过来的前一刻实施了攻击，遭到了反击不算猛烈，也没有美军战斗机的拦截，因此只有5架被炮火击落，其余飞机约有一半中弹，但受伤均不算重，返航的飞机中仅有赤城号的花井圭吾机上的侦查员菅谷重春在机上被子弹击毙，加贺号上的中川一二机上电信兵川崎光男被击伤。所有飞机经过简单修补后都基本具备再次出击的能力。

图34. 影视作品，第一波的99舰爆全部用于攻击破坏机场

第一攻击波的51架九九舰爆也分成三队袭击了惠勒机场、福特岛机场和希卡姆机场，这些机场密集排列的战斗机、巡逻机和轰炸机被大量摧毁，被重创的机场和舰艇上仍有大量浓烟和火焰升腾而起，蚂蚁一样的美军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如同在热锅上蒸腾！

取得这一切战果的代价仅仅是9架飞机被击落，包括来自加贺号上的5架鱼雷攻击机，飞行员分别是北原收三、铃木三守、熊本研一、大桥成克、长井泉。

图35. 内华达号的奋战，他正在启航离开泊位，遭到第二攻击波大量99舰爆的集中轰炸

翔鹤号上的一架九九舰爆（飞行员为岩槻国夫一飞兵）也未能返航，他可能是在轰炸福特岛机场或希卡姆机场时被防空武器击中丧命。负责制空的零战队有三架飞机未能返航，分别是赤城号上的平野崟一飞曹、加贺号上的佐野清之进二飞曹和羽田透二飞曹。由于第一攻击波中美军战斗机没能来得及起飞迎战，这三架零战应该都丧命于地面炮火之手。

图36. 位于战列舰大街旧址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纪念馆

今天的战列舰大街原地址上，还有被诱爆完全摧毁的亚利桑那号残骸及其上方的纪念馆，一艘衣阿华级战列舰有时会停泊在他的西南侧泊位（原马里兰号停泊处），一滴滴的重油仍时不时泛上海面，仿佛是无辜惨死在舰内的1177名水兵们无声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