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铁道兵五师 王新明
1973年离春节还有七天,
部队接到命令:
修建南疆线,
打前站——机械一连!
整装待发,
去师仓库领上"四皮"(皮帽皮衣皮手套大头皮鞋),
整理机械,火速装车,
长长的军列,
机械汽车物资人员。
150名干部战士,
坐在闷罐车里,
火车"哐当、哐当",
向前,向前!
大年三十晚上,
部队到达吐鲁番,
零下35度,
大家见所未见,
刺骨的冷,
绒衣绒裤、棉衣棉裤,
"四皮"全部穿在身上,
紧急卸车,
如同救火,
战士们的身影在吐鲁番车站忙碌,
打开喷灯,
烤热机械,
手握摇把,
发动车辆,
嘴里冒热气,
身上冒冷汗,
瑟瑟发抖,牙帮还捉对儿厮杀!
十多斤的军皮大衣挡着干冷的风。
四个小时卸完军列,
已经是大年三十凌晨十二点,
没有安营扎寨,
没有水,
没有饭菜,
连长含泪讲话:
"打开压缩饼干,吃吧",
"祖国不会忘记你们"。
这就是难忘的年夜饭。
我们蹲在站台旁,
军皮大衣露出白色的绵羊毛,
战士们如同"绵羊"吃草一样,
低头含泪啃饼干!
修建铁路转运线,
迎接大部队进新疆,
"四皮"不离身,训练施工忙!
清晨,军号声声,
战士们列队在戈壁滩上,
穿上军皮大衣,
看上去有些臃肿,
铁道兵战士斗严寒,
"一二三四"的出操口号声喊得震天响!
吃早饭,
"四皮"依然穿在身上,
戈壁滩上围一圈,
穿寒衣,吃"寒食"(压缩菜),
看起来很"寒心"!
因为太冷太冷,
早上发动车就是难题,
战士们手拿汽油喷灯,
穿着军皮大衣,
爬在机械车辆油底壳下,
烤热机械,
机械场内,
几十个喷灯呼呼"啸",
伴随着机械车辆轰鸣声,
出发,施工,
机械队伍浩浩荡荡,
驾驶机械的战友们,
在极度严寒中施工,
冻裂了嘴唇,冻裂了脸庞,
铁道兵吃大苦,耐大劳,
战天斗地的精神,
在军旅生涯、施工现场中显现!
打隧道的"铁哥们",
那冰大坂奎先隧道,
常年积雪,
隧道内高寒缺氧,
风枪手,装卸道砟兵,
一天下来,汗水湿透全身!
苦脏累,
这就是隧道兵的代名词,
收工出洞(隧道)时,
战士们穿着高腰水鞋,
步履艰难,气喘吁吁(缺氧),
刚刚到达洞口,
累趴了的战士们,
裹着军皮大衣瘫倒在地,
在洞口的值班的军医护士马上给他们输氧换气,
救护车拉他们回帐篷营房歇息。
难忘全"服"武装看电影,
寒风凛冽,
冰天雪地,
露天电影,
"四皮"穿在身,
戴上大口罩,
把大皮帽耳护放下,
坐在马扎凳子上,
我们的队伍威武雄壮,
目视荧幕,
《上甘岭》在打仗,
《英雄儿女》在歌唱:
"我和我的祖国"。
永远在我们的心上,在我们修建南疆铁路的行动上!
65式军皮大衣伴随我半个世纪,
我不离不弃,
它伴随我十几年军旅生涯,
它伴随我几十年铁建岁月,
它伴随我南征北战,南来北往,
几经搬迁,多次清理,
我没有把它抛弃,
羊绒衣,羽绒衣,
满箱满柜,
心仪的军皮大衣,
现在虽然很少穿起,
它依然保存在我的衣柜里,
保存在我的心里,
直到永远,永远……
2019年11月8日
责编 杨春林【船山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