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旅行治病的作家孙民:骑行海岸线 环骑塔克拉玛干丨MAX探索客

1967年生,山东济南人,汉族,曾做过医院放射科技士、特大型国有企业团委书记、北京某大型文化公司策划文案;后辞职,任“后旅行直播”网站主管、海南轮滑网版主、海南《证券导报》见习记者;近年居北京香山,热衷旅行。

只身单骑中国海岸线8000公里;

只身单骑“黑河腾冲线”5000公里。

只身环骑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3000公里;

环骑中国台湾岛1100公里;

只身单骑中朝边境线1400公里;

寻访多个“三省交界处”的县乡及三省交界点;

走访云南迪庆“森吉美朵”慈善学校,并送18名藏族学生回甘肃老家;

走访云南澜沧佤族、拉祜族茅草屋聚居区,并与友拍摄纪录片;

参与后小组的公路轮滑系列、终南山系列、杨凌种植啤酒花暨啤酒节系列等;

单车访察海南尖峰岭、霸王岭、鹦哥岭、五指山、东寨港等自然保护区;

旅行滇藏线、川藏线;

旅行黑龙江中俄边境线;

徒步翻越过华北、华中、华东、辽东的大部分山脉。

文 孙磊 图片提供 孙民

2018年的冬春之交,孙民独自一人骑单车行进在“黑腾线”上,左手是西部,右手是东土。1935年,人口地理学家胡焕庸假设从黑龙江的黑河到云南的腾冲划一条线,线西北的人口占当时总人口的4%,而线东南的占96%;这条线又基本与“农牧交错带线”、“800毫米降水线”基本重合。这一论断被国际认可,简称“胡线”(Hu-Line)。从此中国的人文与地理研究有了新的坐标,东部与西部有了明确的定义。

而这条线并不真实存在,只是概念上的划分。更没人把它当做旅行线路,直到孙民借助一辆单车,行程五千公里,用六十五天的时间和十几斤的体重,把虚拟的分界变成了车轮下真实的旅程。

他沿途经过云南、四川、陕西、甘肃、山西、河北、内蒙古、黑龙江八个省,十多个少数民族聚居区,数十条山脉和河流;除了国道、县道、乡道、村道,还有滇缅公路、茶马古道、古牦牛道、西南丝绸之路、长征路等十多条历史上的著名线路;古驿道、古栈道、古边关、古战场,也时常不期而遇。

孙民说这一路上:“历史画面和现实图景左右翻飞,上下穿越……即使脑子有再大的内存,也面临‘系统崩溃’的危险……本意是以胡先生为导师,走读‘黑腾线’。现在看来,胡先生的‘文凭’我不好意思要了。”

“黑腾线”并不是孙民骑过最长的线路。他曾经单人独骑中国海岸线八千余公里,找寻散落在沿海的明代卫所;环骑塔克拉玛干沙漠三千公里,遭遇建国以来最大的沙尘暴,险象环生;从图们江到鸭绿江骑行中朝边境,探访边境风物。但如果以为他是酷爱骑车,那就偏颇了,孙民的脚步所及远不止此。

2009年,他受友人之托。以志愿者的身份,陪18名森吉美朵慈善学校的藏族孩子回家。这孩子们家住在甘肃南部藏区,需要从云南中甸(今香格里拉)维西县城远郊的学校出发,逆行金沙江千余公里,翻雀儿山垭口,穿过红原大草原。

孙民在讲述中,坚持用“陪”而不用“送”或“带”,只因自认为那些学生的野外生存能力和吃苦耐劳精神的确比自己强:“扎营、打包、生火、做饭,都是自己来;喝溪水不拉肚子,被雨淋不会感冒,吃少了不抱怨,干多了挺高兴……孩子们的健康传染了我,似乎不是陪他们回家,而是我自己的回家之路”。

2015年,为圆一位友人的夙愿,孙民踏上了环骑台湾岛的旅程。友人的父亲是当年国军的中将军长,1947年被蒋介石以“资共”的名义枪毙,此事成为其一大心结。其老部下与亲属多在台湾,于是孙民背着简单的行囊与友人的重托,踏上了拨开历史迷雾的旅程。时间久远,线索单一。他凭借丰富的知识储备寻找历史的丝缕信息,寻访事件知情者,终成长文《莫与硕将军遗案》,友人多年心愿得偿。

在微博上他叫“行者孙助”。“孙助”是他给自己起的笔名,可能是不管谁请他帮忙,他都抹不开面子说不。每次旅行他都有一个明确的主题,把每次旅行的内容集结成书,名为《治愈旅行》。为什么要叫《治愈旅行》?因为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二十年前,孙民的生活与今天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堪称勤勉、敬业,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盆充满正能量的鸡汤”。从某大型国企调入北京,在部委直属单位担任要职。在别人眼中顺风顺水,前途无量。购房买车,过着封妻荫子的生活。可他时常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裹着、压着,动弹不得。脑海里的美好愿景、远大目标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堆白花花的乱码。孙民觉得自己“病了”。

这种“病”核磁照不出来,心电图探不出来,抽血化验统统没用,反正就是不舒服。有病就得治,药方却各有不同。一次从痛苦中醒来后,他决定去骑中国海岸线——到底有多长多难,没细想过,就是一念之间,谁也没打招呼,买了车票,当晚便登上了前往辽宁丹东的火车。用现在的流行语说,这叫“说走就走的旅行”,可孙民这一走,走的过于彻底,就再也没有回头。

从此,他的生活与旅行合而为一,用生活的经验旅行、用旅行的感受生活。他将自己的旅行称为“四低”——低碳、低价、低调、低端。很多人包括很多朋友都无法理解他苦行僧般的旅行,而我觉得,只有把自己放到很低很低,所有伪装、防备全部卸下,世界才会呈现给你最真实的一面,彼此赤诚。

孙民写的一手工整的小楷,这是旅行之外的另一他。许多大段经文,不假思索,提笔就写,不过每次总要落掉一两个字。朋友们都觉得是没有彻底“治愈”造成的。比楷书写的更好的是隶书,比楷书隶书都胜一筹的要数篆刻。我们都劝他应该边骑车,边摆摊刻章,以资旅费。

关于往后的日子,他说:“我当然希望活得轻省些、舒服些,可停下来半个月,感觉又要闹病。有人说旅行会上瘾,有人说你这是在找‘存在感’。好像都对,又好像不全是。只是觉得,暂时这么走着,许是我的‘使命’和‘程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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