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家具:中国家具的漆木时代

原始家具领域,先人最开始的智慧,仅停留于“实用”。他们源于对于“美”的本能,无意识的选择主动塑造家具造型,后经过几百年的进化,先人们开始拥有家具的“设计”理念。

秦、汉时期的手工业分工较细。该时期的木工工具和木工技术得到长足发展。木材逐渐成为家具制造的主要材料,并辅助以石材、陶瓷、铁器、竹、玉石等。

家具的结构延续了春秋战国时期的榫卯结构特点,并在此结构上有了发展。如在床后设屏风,形成了屏与榻的结合。屏风榻的出现宣告了屏与榻相结合的新品种问世。一些金属合页与木器结合的形式扩大了木器家具的功能。

山东汉安丘庭院百戏画像,画中贵族独坐一榻

辽阳棒台子墓室壁画,画中或为墓主独坐榻上

这一时期,诸如几、案、床榻、架类等器物的结合和功能较以前都有所进步。漆家具始于春秋战国,盛于两汉。在汉代宫廷,达官显贵和地方富豪大贾的生活中,精美的漆器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

公元前221年—前206年,是中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一个朝代—秦朝。由于秦朝立国时间太短,至今没有见到遗留下的秦代家具,当时的建筑规模和布局相当宏伟,可以想象,与之相关的家具业随之发展起来。

楚霸王项羽火烧阿房宫的时候,足足烧了三个月,可见阿房宫当时的规模是多么的庞大,其内的家具品种之丰富可想而知。

秦汉时期,在继承战国漆饰的基础上,漆木家具进入全盛时期,不仅数量大、种类多,而且装饰工艺也有较大的发展。这一时期家具的主要特点是:大多数家具均较低矮;始见由低矮型向高型演进的端倪。

秦汉时期家具出现许多新的品种,有塌和屏风结合的榻屏、独座板枰、橱、柜等,还出现了桌子的形制。

汉代的辉煌离不开秦的统一大业。汉朝是中国历史上继秦朝后出现的朝代,在中国历史上及其具有代表性,起到了承前启后的重要角色。汉朝分为西汉和东汉两个历史时期,合称两汉。

汉代时期,在“席地而坐”的同时,开始形成一种坐榻的新习惯,与“席坐”和“坐榻”相适应的汉代家具,在中国古代家具史上写下了新的篇章。由商周时期的筐床演变而成的榻,到汉代已是日益普及化的一种家具,故“榻”这个名称迟至汉代才出现。

汉代人仍以席地起居为主,所用大多属低矮型家具。东汉时期,丝绸之路开通以及西域佛教文化的传入,促进了各民族文化交流,特别是受北方游牧民族影响,也出现了“胡床”这样的高型坐具,是中国高型家具的开端。

汉代的家具体积都较为宏大讲究,体现出统一、有序而且神圣的形式。汉榻一般较小,有仅容一人使用的,也有多人使用的。东汉以后,更多的是供两人对坐的合榻,还有三人、五人合坐的连榻。

西汉石榻 河南郸城出土

汉代是我国低型家具大发展时期,家具的类型在初秋战国时期的基础上发展到床、榻、几、案、屏风、柜、箱和衣架等。在继承战国漆饰的基础上,漆木家具进入全盛时期,不仅数量、种类多,而且装饰工艺有较大的发展。

席坐文化时期,居室内常常采用帷幕、围帐御风寒、作遮挡。到汉代,随着床榻的广泛运用,这一功能越来越多地被各种形式的屏风所替代。屏风既能做到布置灵活,设施方便,又能改变室内装饰效果,美化环境,因此,汉代的屏风成了汉代家具中最有特色的品种。

南越王墓出土屏风复原图

这一时期,器制作过程中的分工更加明确、细致。随着漆器品种的数量增多,制作工艺有更大的拓展。家具形状有圆形、方形、甚至有三角形,堆漆的技术已出现,戗金的装饰技法已出现,在花纹上用纯金粉填入,突出了花纹的华美。

金属工艺和漆的装饰完美结合,在工艺上又拓展了一个新的领域。在用色上除了乌黑漆外,还有酱紫、褐、黄褐等底色,在用漆的色彩上已相当丰富。

在木制家具上髹漆,是春秋以后出现的新工艺,到西汉时非常流行,成为汉代家具的主要特征,纹饰图案以云气纹、几何纹为多,线条流畅、变化多端。

有这么几则小故事可得见秦汉家具一隅:

1.秦朝末年,英布原本跟随项羽打天下,立下不少功劳,因此被封为九江王。后来,刘邦吸纳他投效自己,却故意在刚起床时召见他。英布来了之后,看到刘邦还坐在床上盥洗,感觉自己不受重视,立刻勃然大怒,后悔自己前来投效他。但是等回到刘邦所赐的住所后,看到无论家具、食物以及侍从,规模都跟刘邦本人的一样,因此而“大喜过望”。

2.公元前205年春,刘邦任命张良为成信侯,从东攻打楚国,直捣楚都彭城(今江苏徐州)。攻占彭城后,刘邦得意忘形,给项羽回军解救赢得了时机。项羽闻知彭城失陷,亲率精兵急救彭城。刘邦惨败,狼狈逃至下邑(今安徽砀山)。刘邦下马靠着马鞍对群臣说:“关东地区我不要了,谁能立功破楚,我就把关东平分给他。你们看谁行?”在此之际,张良力荐英布。

3.公元前207年,刘邦(公元前256-公元前195)的军队路过高阳,在旅舍住下,派人召见郦食其。郦食其来到旅舍,先递进自己的名片,刘邦正坐在床边伸着两腿让两个女人洗脚,就叫郦食其来见。郦食其进去,只是作个长揖而没有倾身下拜。郦食其说:“如果您下决心聚合民众,召集义兵来推翻暴虐无道的秦王朝,那就不应该用这种倨慢不礼的态度来接见长者。”于是刘邦立刻停止了洗脚,穿整齐衣裳,把郦食其请到了上宾的座位,并且向他道歉。

4.陈蕃曾多次请徐徲,在府衙里专门设了一张榻,徐徲来了就放下来,徐徲走了就收起来。“下榻”一词源于此。唐朝王勃(约650-约676年)在《滕王阁序》中写道:“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5.简雍在年少时便与刘备相识,后跟随刘备奔走。常作为谈客,往来使命。简雍擅于辩论、议事。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与刘备同坐时,亦盘腿而坐,不理威仪。和除诸葛亮外的人相处时,他都独占一榻,卧姿对话,从不屈就于人。

从夏朝至民国时期,每一个朝代的家具都呈现出显著特点。家具不仅是器物与工具,它更是政治与文化地直观反映,那份独属于家具的意趣,就是从这上千年的朝代更迭而成。

秦汉时期的家具,虽然依旧形体低矮,结构简单,部件构造也较单一,在整体上仍保持着古代前期家具的主要风格和特点,但家具立面的形式变化较丰富,榫卯制造渐趋合理,这些,都为增进家具形体高度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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