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所高校，15亿中央财政累计投入……2010年6月，我国启动实施了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提出“两免一补”（免学费、免住宿费、补助生活费）政策，重点为乡镇卫生院及以下的医疗卫生机构培养从事全科医疗的卫生人才。
经过10年探索与实践，已为中西部省份的乡镇卫生院培养了5.7万余名定向医学生，有效缓解了基层卫生人才短缺问题，为保障基层群众健康提供了有力的人才支撑。目前已有2.5万名本科生毕业，并进入全科医学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其中约1万名已完成培训到岗服务，从规模上实现了为中西部地区每个乡镇卫生院培养1名从事全科医疗本科医学生的全覆盖。
十周年工作会议现场图
为全面总结10年来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取得的成效，凝练一批改革实践成果，全面部署进一步推进定向医学生培养工作，服务健康中国建设，1月7日，以“培养全科医生 服务健康中国”为主题的全国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培养10周年工作会议在浙江苍南县召开。
十周年工作会议现场图
十年前行，大爱无疆
“基层全科医生是百姓健康的守门人，基层全科医生的队伍质量直接关系到基层卫生服务的水平，关系到医改全局和百姓的切身利益……”会议在《十年前行 大爱无疆——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十年纪事》短片中拉开帷幕。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主持会议。
十年纪事短片画面
从天涯海角到雪域高原，从黑土地到黄土高坡，短片跨越山川丘壑、行程万里，生动记录了基层全科医生的世界。“这十年奋斗令人钦佩，成果令人振奋！”浙江省委常委、温州市委书记陈伟俊表示。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主持会议
浙江省委常委、温州市委书记陈伟俊
十年间，教育、卫生、人社、财政等有关部门联合先后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做好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的意见》《关于加强医教协同实施卓越医生教育培养计划2.0的意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改革完善全科医生培养与使用激励机制的意见》《关于做好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培养医学生就业安置和履约管理工作的通知》等一系列重要文件，从招生录取、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就业安置、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薪酬待遇及履约管理等方面完善了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培养的政策机制，形成了政策合力，实现了招生、培养、就业与使用联动。
十年来，全国定向医学生培养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通过制度创新，实现招生、培养、就业与使用联动；通过政策创新，解决了“上得来”的问题；通过模式创新，解决了“用得上”的问题；通过机制创新，解决了“下得去、有发展”的问题。
教育部党组成员、副部长钟登华
教育部党组成员、副部长钟登华在讲话中指出，医学教育是教育强国建设与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结合点。医学教育要紧紧抓住全面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重大机遇；紧紧抓住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大机遇；紧紧抓住全面加强“医教协同”的重大机遇，加快实施新一轮综合改革，在结构优化、质量提升、“医教协同”、改革创新、中医药教育和服务基层等方面，不断增强医学教育的能力和水平。
钟登华强调，高校要进一步强化、深化面向医学生培养的改革成效，加快培养高质量基层卫生人才，把“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成果转化为改革创新的强大动力，在完善人才供需平衡机制、完善协同共育联动机制、完善人才培养保障机制上下功夫，奋力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推动定向医学生培养工作再出发，筑牢基层卫生事业发展的人才根基，为脱贫攻坚、健康中国建设贡献更大力量。
百所高校，突破创新
十年来，全国113所高校以中国本科临床医学人才培养标准为基本，聚焦基层全科医师岗位，开展了各自特色鲜明的农村订单定向人才培养工作，已经形成了一批教育教学相关成果，在培养“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有发展”的全科医学人才改革方面，取得了突破。会上，四所高校代表分享了其改革实践成果。
兰州大学：立足西部 培养卓越人才
兰州大学作为“双一流”建设高校中承担“农村订单定向免费医学生”培养项目的高校，主动担当作为，把免费医学生培养作为助力健康中国建设的有力举措，强化“兰大精神”的价值引领，构建了“3.5+1.5”培养模式和“三甲+区级+社区”的实习模式，强化培养免费医学生的专业能力。目前，兰州大学已累计招收免费医学生2358人，毕业学生1010人。
兰州大学校长 严纯华
兰州大学校长严纯华表示，“从我校毕业并已完成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2010级、2011级274名定向医学生已经按照定向协议，根据甘肃省卫健委的统一部署，分赴定向单位报到工作，有效改善了甘肃基层医疗卫生人才匮乏的状况，在基层的预防、医疗、保健、康复、健康教育、计划生育技术服务等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
新疆医科大学：构建多维度延伸继续教育平台
新疆医科大学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用胡杨精神育人，为兴疆固边服务。十年间，共招录3465人，其中包含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9个少数民族，少数民族占70%。定向医学生毕业后100%进入全科住培，100%履约，100%扎根基层，做到了“下得去、用得上”。
新疆医科大学党委书记高发水
同时，新疆医科大学党委书记高发水表示，为让定向医学生“留得住、有发展”，新疆医科大学构建了多维度延伸继续教育平台：一是搭建枢纽工程；二是建立基层名医工作站帮扶；三是借助医疗专家下乡开展“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的契机，为定向医学生开展继续教育。
遵义医科大学：“医教、校地、家校”三方协同
遵义医科大学是中国共产党建立的第一所医学本科类学校，围绕“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有发展”的目标，创新了“医教、校地、家校”协同育人模式：一、医教协同，下好全科医学人才培养的先手棋；二、校地协同，扭住全科医学人才使用的牛鼻子；三、家校协同，铺就全科医学人才助学的新路子。
经过近10年的实践探索，遵义医科大学已招收10届1969名定向生，其中4届845名学生毕业，实现三个百分百（100%履约、100%入编、100%落实待遇）。毕业生国家医师资格考试通过率在86%以上。
遵义医科大学党委书记 何志旭
“我们作为医学人才的培养高校，十分希望国家能把这项政策持续地推动下去。由于我国目前存在的发展不均衡问题，所以需要强有力的政策推进，才能最终实现基层群众均衡、平均地享受高水平医疗健康服务。”遵义医科大学党委书记何志旭表示。
温州医科大学：“国标省统、县管乡用”
在工作推进中，温州医科大学将顶层设计与实践探索相结合，为全国医改发展探路，在国内探索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时代特征、医大特点的“国标省统、县管乡用”的基层卫生人才培养模式：一是率先按“国标”培养，保证全科医学人才“用得上”；二是自下而上协助政府实现“省统”的政策保障，保证全科医学人才“下得去”；三是推出全科医生“县管乡用”的留人机制，保证全科医学人才“留得住、有发展”。
据悉，温医大探索全科医学人才培养“县管乡用”模式业被写入国务院办公厅的医教协同文件，已在全国30多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实践。
温州医科大学党委书记 吕帆
温州医科大学党委书记吕帆表示，经过十年的实践，温州医科大学培养规模从温州地区到现在覆盖浙江省11个地市和69个县（市区），已培养1436名基层医学人才，医师资格考试通过率连续5年位于全国前列，毕业当年履约率从2013年的69%提升到2019年的89.9%，学生对基层工作满意度也从42%提升到80%，用人单位对毕业生的满意度达100%。
四所高校代表所分享的人才培养工作，都充分体现了当代医学教育的理念，在能力为重的知识技能整合和特色发展的全科趋向培养基础上，突出了德育为先的医学人文情怀塑造。
据官方数据显示，十年来，全国各高校共开展全科医学教育相关教育教学研究2100余项，建设省（部）级及以上相关精品开放课程310余门，出版《全科医学概论》等相关专业教材并获省级资助460余部，获省级以上优秀教学研究成果奖370余项，全科医学人才培养模式日趋成熟，人才培养质量不断提高。
扎根基层，实力绽放
如今，通过高校与政府、行业单位共同落实人才落地及专业发展的配套制度，经过十年实践，已经有一大批优秀全科医生毕业生扎根基层，为基层群众医疗健康服务挥洒青春与汗水。
海南医学院潘红宇：治好病，村民就会信任你
从学校教育、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到走上全科医生工作岗位，海南医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潘红宇对全科医生的理解也愈发深刻。“全科医生是居民健康的‘守门人’，是整个医疗卫生系统里非常重要的基石。老百姓得病第一道关口应该是全科医生。”如今，潘红宇已经成为海南省白沙县七坊镇中心卫生院的一名全科医生。
海南医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 潘红宇
“因为我们全科医生绝大部分都是工作在基层，老百姓得病80%以上都是在基层就可以处理的，这一道关口要是做好了，去大医院的就诊负担就会得到缓解。我们工作在基层，也可以更多的宣传、普及、推广一些健康理念。通过入户走访，能够给居民提供长期的、连续的健康照料。”潘红宇说。
在工作一年后，潘红宇通过扎实的专业能力和热忱的服务态度，赢得了当地百姓的信任与热爱。潘红宇感慨道：“在基层，治好病，村民就会信任你。他们很需要医生，也很相信医生。突然间我觉得那是一种期许，是一种需要，是一种认可。在基层工作很简单，真心对待一个人，你可能会收获一群人的信任。”
广西医科大学吴海中：从“非常不适”到坚定坚守
“刚返回签约单位的时候，非常沮丧，感觉自己在基层医院无用武之地。”那时候，吴海中刚从住培基地柳州市人民医院完成了3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看到广西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良口乡中心卫生院的艰难情况，难免心生落差。
广西医科大学优秀毕业生代表 吴海中
但是，吴海中很快积极调整心态，认真利用本科学习、住培期间学到的知识，努力为良口乡及周边的村民群众提供质优的健康服务，不断推动该省良口乡的医疗服务条件。“一想到国家培养了我这么多年、良口乡卫生院在这三年对我的培养以及同志们对我的期望，我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些困难退缩，而是坚定的坚守了下来！”
经过一年多的岗位锻炼与实践，吴海中深刻体会到作为一名全科医生，要时时刻刻心系患者安危，以患者为中心，努力做到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赢得患者的信任。如今，吴海中已经适应了基层卫生院的工作，对工作充满了激情，对未来充满着信心。“有时候病人的一句感激话，一个感谢高兴地眼神，就是对我作为一名白衣天使最大的回报。”吴海中说。
基层用人单位：独挡一面，令人欣喜
会上，来自河南省巩义市(县级)卫生健康委副主任朱仁亮、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猛硐瑶族乡卫生院院长周贤平作为用人单位代表就全科医生基层工作成效做了汇报，他们对于定向生的专业素质和能力表示了高度认可。
河南省巩义市(县级)卫生健康委副主任 朱仁亮
朱仁亮表示，这些定向生回到基层工作之后，一年以后在自身岗位上基本上能做到独挡一面，做到“小病善治，大病善识，重病善转，慢病善管”。能够主动普及全科理念，规范医疗诊疗行为，对新业务、新技术、新政策接受运用较快。“他们能够在基层岗位扎下根、勇创业、爱全科，另我们十分欣慰。”
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猛硐瑶族乡卫生院院长 周贤平
“在定向生政策红利的持续支持下，卫生院发生了许多变化，农村医疗卫生服务水平有了较大提高，医院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都得到有效提升，我们尝到了优秀医学人才带动卫生院发展的甜头。”周贤平表示，下一步，瑶族乡卫生院将积极向上争取更多定向医学生到我院服务，认真借鉴其他地区好的经验做法，培养好、使用好、发挥好定向医学生作用，进一步提升卫生院业务能力和服务水平，织牢农村医疗服务网底，守护猛硐瑶族人民生命健康。
深化培养，造福全民
会上，113所高校发起成立了“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培养院校联盟”。联盟将以建立健全全科医生制度和实现全民健康为最终目的，加强医教协同，强化学科建设，制定培养标准，提高教育质量，提升医学生岗位胜任力，逐步提高基层全科医生的诊疗水平，向世界提供中国基层全科医学人才培养和能力提升方案。
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培养院校联盟成立仪式
在十年改革实践成果基础上，联盟将重点加强对国内外全科医学教育现状、趋势、焦点、难点问题的研究，探索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以“5+3”（5年临床医学本科教育+3年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或3年临床医学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为主体的全科医学人才培养体系，并探索制定符合人才培养目标的专业课程体系、质量标准和评价指标。
国家卫生健康委党组成员、副主任曾益新
会议最后，国家卫生健康委党组成员、副主任曾益新做总结发言。曾益新强调，各地要遵循医学教育规律和医学人才成长规律，以服务需求为导向，以提升质量为核心，深化医学教育综合改革。要进一步加大人才培养力度，逐步扩大定向生招生规模；进一步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将人文教育、诚信教育、医德培养与专业教育有机结合，牢固树立敬畏生命、救死扶伤、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的职业精神；进一步完善政策，在编制、学位、住房、薪酬、继续教育等十个方面，加大支持力度；进一步加大宣传，选树典型，营造全社会尊重、信任、支持全科医生的良好氛围。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接受记者采访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用“实实在在、顶天立地、利国利民”十二个字高度总结了全国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培养工作的成果和意义。“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两件事情：一是服务健康中国；二是服务高教强国。这两件事情都是服务于现代化中国建设。这两件事做好了，老百姓应该说在他的生活品质、生命品质上都会得到提高。”吴岩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医改的关键在基层，基层的关键在人才，人才的关键在全科，人才的关键在待遇。基层订单定向人才培养是个系统工程，我们相信有政府、社会和高校的多点发力，多方协同，推动医学生定向培养工作再出发，高水平全科医疗服务的全民健康梦终将实现！（摄像：李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