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

指挥有用吗

指挥从哪来

乐团灵魂是指挥吗

让我在“指挥篇”里聊指挥

阿姆斯特丹荷兰皇家音乐堂内部

荷兰的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是欧洲三大乐团之一，原名阿姆斯特丹音乐堂管弦乐团。1988年11月3日乐团建团百周年时，女王特颁“皇家”封号，正式成为荷兰的首席文化代表。

虽说是百年老“团”，但能代表乐团传承的主要指挥也不过三位：门格尔伯格（Willem Mengelberg，1895年-1945年在任）、范·贝奴姆（Eduard van Beinum，1945-1959年在任）、海丁克（Bernard Haitink 1961-1988年在任）。乐团跨入新世纪，新任指挥夏伊（Riccardo Chailly）走马上任，举世的目光聚焦在当时只有35岁的年轻指挥身上 ，大家好奇地期待着他将如何续写乐团的光辉传统。

乐团与指挥共同成长

当初门格尔贝格接管乐团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个24岁的无名青年音乐家，范·贝奴姆给门格尔贝格当助手时也刚刚年满30岁，而海丁克第一次指挥该乐团时也不过27岁。所以，精挑细选一位有潜质的指挥，让他与乐团共同成长是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的传统。而三十多年前，35岁的夏伊被看重，说明他一定是位根基深厚、身心健全、做事有效率、音乐性颇高的指挥。如今他所取得的成绩也证明乐团当时真的是慧眼识人。

乐团初创期

1888年阿姆斯特丹的音乐堂落成，为市民提供定期的交响音乐会，音乐堂管弦乐团相应宣告成立，并以音乐堂为家，至今已有130年历史。这座音乐堂的音响极佳，世上排名数一数二。乐团首任指挥是凯斯（Willem Kes，1888年-1895年在任）。凯斯这位创团先锋为后世立下一些音乐会规矩：迟到不准入场；演奏中不得饮食；不得喧哗或交头接耳。他很仔细地排练乐团，据说在当时算得上破天荒的壮举。

1895年，凯斯另谋高就——格拉斯哥的苏格兰管弦乐团愿意支付更高的酬劳，他欣然辞职上路了。指挥一职传给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门格尔贝格，从此乐团展开了光辉的历史。

门格尔贝格：

我指挥 他放心

阿姆斯特丹音乐堂管弦乐团得以从地方性乐团荣登与维也纳爱乐、柏林爱乐鼎足而三的世界级大乐团，门格尔贝格居功至伟。他排练乐团极其严格，好比操练军队一般，一个命令、一个动，百人乐团便成为他一人的意志延伸，供他驱使。门格尔贝格是浪漫派大师，音乐极为煽情，指挥技巧高超自由，驱使乐团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旋律线条柔滑的像丝绸，在你心中荡起涟漪——比如：他指挥的马勒《第五交响曲》稍慢板，一个接一个的弦乐滑音，就看听众是否能消受得起……

马勒的音乐最对门格尔贝格胃口，音乐堂管弦乐团在他的调教下成为作曲家最钟意的乐团。马勒经常客演阿姆斯特丹，对门格尔贝格平日的努力给予最高的肯定，并将第五以及第八《千人》交响曲题献给他。门格尔贝格因此逢人就说，“马勒说：我指挥、他放心！”音乐堂管弦乐团也因此成为世界三大马勒乐团，另外两个是马勒亲自指挥的维也纳爱乐以及纽约爱乐管弦乐团。

英雄的生涯

门格尔贝格另一个得意之事是理查·施特劳斯将自己的交响诗《英雄的生涯》题献给他和音乐堂管弦乐团，这是令他名垂青史的莫大荣誉。《英雄的生涯》成了他最常指挥的施特劳斯曲目，每一次演出都可以在听众面前炫耀一番。他与施特劳斯可谓意气相投的至交好友。门格尔贝格留下两版《英雄的生涯》录音：一个是1928年与纽约爱乐；另一个是1941年与音乐堂管弦乐团。除了施特劳斯本人，这大概是最权威的录音了。

荷兰有三、四百年没有出过大音乐家，门格尔贝格的成就是荷兰人的骄傲，人民尊他为国宝。可惜他晚节不保，二战时与纳粹合作，稀里糊地跟着喊“希特勒万岁”，战后被判禁足演出，流放出境。1951年，在解禁令颁布前夕，门格尔贝格于瑞士寥寥而终，这样的结局成了荷兰人民心中永远的痛！

门格尔贝格的后继者——范·贝奴姆

门格尔贝格下台之后，乐团的指挥由他的副手范·贝奴姆接任。范·贝奴姆与门格尔贝格是个性刚好相反的两个极端，属于内向谦和型，深得乐团以及听众敬爱。他擅长勃拉姆斯、布鲁克纳以及法国管弦乐作品。乐团在他手中继承了门格尔贝格的优秀传统，国际声望长久不坠。可惜在1959年四月的一次排练中，范·拜努姆突然辞世，留下一个好的乐团来考验荷兰的年轻指挥们。

务实的海丁克

海丁克原来是荷兰广播交响乐团的指挥，1964年开始客席指挥音乐堂管弦乐团，五年后与德国元老指挥约夫姆共同担任乐团指挥。1964年约夫姆功成身退，海丁克独挑大梁，大展雄才。

可以说海丁克是听着门格尔贝格、范·贝奴姆的音乐会长大，所以他的曲目以马勒和布鲁克纳为基础，再扩充到所有的传统曲目。他在位27年，成绩有目共睹。喜欢平实、坚稳风格的听众这次找到了理想的指挥——海丁克也踏踏实实与音乐堂管弦乐团录下了所有重要曲目。他不哗众取宠、不强求外在效果，是主张音乐自身话语权的典型代表。

海丁克视乐团为家，当荷兰政府打算删减乐团人事经费时，他挺身而出为团员说话，“乐团是个大家庭，每一个成员都不可或缺。只要砍掉一个人，我立刻辞职走人……”

不过后来海丁克还是因其他原因离开了：荷兰不是歌剧强国，海丁克向往在歌剧领域发展；而且荷兰地小人稀，在这里工作太久怕心胸不够开阔，于是在出任伦敦柯芬剧院音乐总监后，海丁克开始了自己的国际音乐事业。

意大利人夏伊

从托斯卡尼尼在指挥台上横扫千军以来，意大利似乎成了一个盛产指挥的国度——他们的好指挥远远多过他们的好乐团，仅在意大利本土就卧虎藏龙、人才济济。上世纪末至本世纪初活跃在世界乐坛的指挥“四大天王”都是意大利人：柏林爱乐的阿巴多，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穆蒂（Riccardo Muti），伦敦爱乐管弦乐团、德累斯顿管弦乐团的辛诺波里（Giuseppi Sinopoli），以及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的夏伊——其中夏伊最年轻。

里卡多·夏伊1953年出生在米兰，父亲鲁契亚诺·夏伊是著名的作曲家，曾担任斯卡拉歌剧院行政总监。他可以说是家学渊源，十五岁时就登台指挥威尼斯独奏团。夏伊师从名家费拉拉学习指挥，毕业之后到斯卡拉歌剧院担任阿巴多的助理，他是阿巴多迷，跟着偶像一起工作，学习当歌剧指挥必须具备的内外功夫，并且旁观客座大师们的排练，其中留给他印象深刻的有巴比罗里（John Barbirolli）和卡洛斯·克莱伯。

1974年夏伊在芝加哥指挥歌剧《蝴蝶夫人》，1977年在旧金山与帕瓦罗蒂、卡巴耶合作完成《图兰朵》轰动歌剧界，1978年他指挥罗西尼歌剧《威廉·退尔》的录音出版后收获如潮好评。

1980年，夏伊首次在柏林登台。卡拉扬突然出现在后台，夏伊虽然紧张，但表现深得卡拉扬赞许。此后卡拉扬竭力提拔夏伊，让他指挥1984年萨尔斯堡音乐节开幕之夜的歌剧《麦克白》，这是继托斯卡尼尼之后第一位意大利人享此殊荣。1982年，对于夏伊来说是丰收之年：出任柏林广播交响乐团指挥、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首次登台指挥《霍夫曼的传说》、与迪卡公司签订专属录音合同，佳作频出。1985年，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迫不及待宣布夏伊将于1988年——乐团欢庆百周年时出任指挥。1986年，夏伊就任博洛尼亚市立歌剧院音乐总监，誓与穆蒂的斯卡拉歌剧院一较长短。1988年9月走马上任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达到指挥生涯的第一个高峰。

夏伊是天生的乐天派，自称好运当头，挡都挡不住。声称“音乐堂”跟他接触时，自己甚至不知道他们在物色新指挥，能荣膺新职深感意外，因为自己不过与他们仅仅合作过一次——真可谓“一战定江山”。

荷兰人的期许

荷兰人有史以来首次找到一个外国人担任音乐堂管弦乐团的首席指挥，夏伊可谓任重道远。荷兰人看上了他曲目广阔，年轻活力有干劲儿，身上没包袱，工作态度正面自信，形象清新。他们坚持自己的传统：指挥与乐团一同成长，只要开始时的基础正确，假以时日必然不负众望。

夏伊指挥时自信满满，手、眼、身、心并用，天生的魅力深深吸引着现场听众。他擅长罗西尼、威尔第的歌剧，以及浪漫华丽的管弦乐曲。至于皇家音乐堂管弦乐团历任指挥专擅的德奥曲目，还需要时间的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