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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公众号:一人一城(ID:yirenyicheng01),作者十七,已获授权,转载请联系原作者。
“非典那年,我还在上小学。”
“可能是信息不发达吧,虽然经历过非典,但根本想不起来都发生啥了。”
“我记得清楚,因为当时屯的盐很久才吃完。”
“所以,非典是怎么控制住的?”
01
众生相
People
“好像历史重演。”
2020年,一场猝不及防的疫情把所有人都带入它的漩涡,未知的病毒放大了人们的情绪,也触发了记忆里的某一个节点。
时间回溯到17年前,关于2003年的记忆你还有多少?
2003年,三峡大坝开始蓄水,首次载人航天飞行圆满成功,金庸在华山北峰与天下高手论剑...如今再次回望,我们能记得最多的还是,非典。
口罩、隔离、飘着白醋和消毒液味道的空气,非典的影响或多或少留在了我们的记忆盒子里,但很大程度上,我们可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那段历史。
2002年12月5日左右,在深圳一家饭店做厨师的黄杏初感觉不舒服,觉得自己的症状像得了风寒感冒。
到河源市的诊所看病后,病情并没有好转,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他后被送到广州军区总医院治疗。
7、8天救治后,他的体温降下来了,其他生命体征也缓解了。
医生们稍感奇怪之余没有过于重视和不好的联想,直到曾经治疗过黄杏初的河源市医院传来消息,和他接触过的11位医护人员,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在人们没有察觉到的时候,非典来袭。
而雪上加霜的是,这场疫情的时间同样卡在了春节。
成百上千的打工者离开广东回家与亲人团聚,看不见摸不到的病毒,就这样和他们一起流散到了各地。
“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知道来了一场大瘟疫。”艺术家舒勇回忆起来,还记得手机里堆满的各种“大家注意”的短信。
历史不能被遗忘。
2013年凤凰卫视出品了一部纪录片《非典十年祭》,把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摆到我们眼前。
如今,身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中的人们再度回看,今昔对比下的种种相似都让人如鲠在喉。
更让人唏嘘的是,在疫情阴云笼罩的天空下,除了被催生的茫然恐惧,还有被赤裸裸摊开的众生相。
02
“我们收治的病人,几乎都是同行。”
2003年2月15日,正在商场给儿子买衣服的护士长张积慧接到一个电话:回医院,筹建非典病区。
放下电话,她赶回了医院,一天半紧急建立的病区投入使用,第一批到达的病人就让张积慧惊了。
被感染的人,几乎都是同行,三院一个病区的医护人员全部倒下。
“中班,出来接人!病人到了!”喊了半天,四五个护士才从诊疗室跑出来,安置病人。晚上张积慧问她们,护士长在喊,怎么都不出来?
“护士长,我们当时在那里蹲着捡瓶子,你一喊我们的脚都软了,都站不起来。”
如此多的同行成为病人,下一个感染的会不会是自己?大家都害怕。
谁不是拖家带口的普通人,咬着牙成为逆行者,不是本应该,而是义无反顾的选择。
SARS病毒肆虐,病人的肺里都是血水,给病人插管的医生们,隔离衣上被喷的都是血和痰。
“当时在广东流传这样一种说法,插入一根气管,倒下一大片医护人员。”
技术在进步,如今可以远距离插管,但在2003年还没有普及那个东西,医生只能近距离直视,然后被喷满身。
对医生来说这太容易感染了,但能不插吗?
17年后,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急救中心的护士给出了答案。
浮生百态众生相,哪一相都有缘由,但隐瞒这一相,愚。
在一线工作被感染的护士左冬晶,清晰的记得一个老人。
60岁左右的老太太,憋喘的厉害,还高烧,但家属不承认有接触史。
连续追问5遍,家属的回应始终是老太太一直在家里呆着,连买菜都是家人出去买。直到后来,老太太病情转危,医护人员才终于得知实情。
“他们家的老先生在武警医院去世了,就是因为非典去世了,老太太是照顾老先生去了。”
左冬晶
怕医护人员不救治,对医护人员不信任,病人和家属决定隐瞒。
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当天的医生和护士,集体被隔离。因为担心女儿,左冬晶的爸爸一晚上头发都白了。
这并不是个例。
还有一位秦姓患者在人民医院就诊时隐瞒病情,以致最终护理他的15名医护人员全部感染...
眼熟吗?
就在昨天,2月9日,由于隐瞒事实病例过长,新冠肺炎患者刘某某失去最佳治疗机会,多脏器衰竭救治无效离世。
而在此之前,刘某某及其家人一直坚持否认其武汉市居住史。
怕被隔离,怕不被治疗,不信任医生...手里握着种种理由,在可怕后果面前都像个笑话。
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最该被给予信任的,就是同样把生命托付给病人的医生。
2003年的春节,广州市各大医院灯火通明。
三百多人被感染,三分之一的病人是医护人员。
在第一例病患出现三个月后,非典的警报声终于在广州响起了。
03
“听说那边人疯了似的抢醋、抢盐、抢药。”
人们最早听到这样的消息是从南边传来的。
抢盐抢醋抢板蓝根抢口罩,10元的普通抗生素在药店卖到了80元,板蓝根和白醋脱销,还有记者拍到白醋1000元一瓶的照片。
抢,涨价,涨价,抢,17年后,除了被抢的东西有所变化,眼前的一幕如此相似。
恐惧源于未知,未知带来谣言,但奇怪的是,相比于了解疫情的医护人员,人们一面惶恐,一面又满不在乎。
“广州闹非典呢,听说挺严重的。”
“广州闹非典?离咱们这那么远呢,我们都跟听故事似的,没往心里去。”
北京的第一个输入性非典病人是个27岁的女孩。
去广东出差前,她听到一些“广州肺炎”的传言,她从事新闻媒体工作者的妈妈不放心,特意给广州同行打电话询问,得到的答案是:谣言,不用相信。
2003年刚刚兴起了互联网,她爸爸在网上也没查到相关消息,似乎没有危险,就这样她2月份去了广东。
在广州的出租车上,提起“传说中的疫情”,司机告诉她“我们每天都不戴口罩,也没有防护,什么事都没有。”
出差回去后,她浑身发冷,开始发烧。
不久后,北大附属人民医院急诊科又收治了一年过70岁的疑似患者,而后,该院大量医护人员感染。
2003年的春天,阳光明媚、杨柳飞絮的北京,还没做好准备就猝不及防的成了非典爆发的重灾区。
街头空寂,餐馆、旅馆歇业,贴着“本日已消毒“的公共汽车十车九空。
手持状若手枪体温计的警卫把守关卡,带红袖章的大妈镇守小区,孩子们从罩延边上窥外界。
图片来源于网络
如果不是一场疫情,我们不会知道,无知和轻慢是可以致命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人性中的自私、重利无法勘除,那么舍己和责任会更加顽强。
2003年4月2日,小汤山首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医院不够用,条件好的小汤山疗养院被征用扩建。
六大建设集团、7000多建设者,小汤山镇派来的上百名保洁,千军万马共同在这里奋战了7天7夜。
“铺外面地面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得一天,结果一晚上就铺完了。”
物资保障组,62名工作人员、23部电话、15部传真机,平均每天2800个电话,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
当人们意识到这是和病毒赛跑的一场战役后,大家都拼了。
能上的人都上,困得不行就倚着门框睡着,瓢泼大雨都没让一个人停下来。
第八天,拥有1000张病床的国家一级标准传染病医院,小汤山病区建成。
在小汤山不舍昼夜加班加点的时候,一封封特级电报迅速的传到全国各大军区紧急抽调人员。
小汤山正式启用之时,全国各大军区的114所医院1300多名医护人员,从全国各地奔赴而来,与病人们一同进入了这个封闭隔离的非典病区。
抗击非典终于迈入正轨。
17年后,当新型冠状病毒爆发之时,被称为奇迹的“小汤山速度”再现。
更大面积的武汉“小汤山”——火神山医院10天完工。只不过这一次,多了6000万在线监工默默打气的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