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机的涂装经历了哪几个时期?歼-20战机涂装属于哪个流派?

前几天,咱们对中国空军最新颁布的《空军飞机涂装及标识喷涂规定》进行了初步解读和探讨。而在文中只作为顺带一提的中国空军涂装发展史却意外引起了各位读者老爷的极大兴趣,纷纷要求大伊万“补完”整篇战机涂装发展历史。

歼-10战机(图源:中国军视网)

因此今天,咱们就回应一下各位读者的要求,把从飞机出现之初、一直到21世纪10年代的战役战术飞机涂装发展史全部都写出来,以飨各位读者。

美国F-22战机

咱们都知道,战役战术飞机之所以要实施机体涂装,无非是为了如下三个目的:第一是便于在作战中隐蔽或彰显自己,第二是便于在空中实施目视敌我识别,第三则是在机体表面蒙皮形成防护壳层。而这三个目的哪个或哪几个处于优先地位,则往往受特定的战场环境或战术要求、相关技术的研发水平、甚至飞行员的个人喜好所决定。

一战期间:野蛮生长

我们就以一战时期刚刚投入战场的战术飞机来讲吧,由于这一阶段的战术飞机制造比较简单、工艺相对原始、机上分系统也十分简陋,与飞行与空战有关的学科研发也都相当滞后,基本上全部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这一阶段的飞机涂装,自然也呈现出“野蛮生长”的特征。

Nieuport-17型双翼战斗机

如法军著名的N124中队(即美国志愿兵组成的“拉法耶特飞行队”)所使用的Nieuport-17型双翼战斗机,就使用了全机乳白色涂装带彩条、机尾涂装法兰西三色旗用于识别、座舱一侧涂“印第安人头像”、机翼桁架与螺旋桨等保持木质原色的涂装方案;而如最著名的德军Jasta11中队(即“红男爵”中队)则由“红男爵”里希特霍芬上尉领衔,在属于自己的那架Fokker Dr.1型三翼战斗机上首先运用了全机大红色涂装,以昭示“红男爵在此”。队内的其它飞行员纷纷效仿,尽量使用各种鲜艳的颜色涂刷自己的战机,以至于Jasta 11战斗机中队在协约国一方得到了一个“飞行马戏团”的称号。

Fokker Dr.1型三翼战斗机

虽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很多老式战斗机的涂装呈现出十分鲜明的个人特色,但在战争行将结束时,一些经过系统研究、较好地兼顾了涂装“三个目的”的机体刷漆方案开始出现:如战争后期开始出现的英国空军装备的Sopwith的“骆驼”型战斗机,除垂尾等部位涂刷有较小的识别色块,机体表面基本使用绿色伪装漆涂装;

Sopwith“骆驼”型战斗机

而德军在战争后期甚至开始试用割裂型或菱形绿色迷彩涂装,全机除个别识别色块均使用迷彩色涂漆。这些使用迷彩色伪装的战机在地面停场、低空飞行时可以有效地降低被高空目视发现的概率,算是战役战术飞机在机体涂装上做出的十分有益的早期尝试。

德军的福克D-VIII型战斗机

二战期间:涂与不涂

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间战期”二十年,则成为了航空技术获得飞跃性发展的二十年,战役战术飞机的涂装则在这二十年中开始走向“两个路线”,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正式呈现出两个涂装流派,这两个流派的区别则非常简单,一是“涂”,二是“不涂”。

选择“涂”的战役战术飞机,多以在中低空活动的前线战斗机、战场遮断型飞机或夜间出动的夜间型战役战术轰炸机为主,海军航空兵的战斗机与鱼雷攻击机等也往往选择“涂”。这些选择“涂装”的飞机一般会在机体表面涂刷墨绿色或灰绿色色块(海军飞机色调以蓝黑色为主),便于在中低空活动时不易被高空俯冲下来的制空战斗机发现,而为了尽量缩减被地面防空火力目视发现的距离,选择“涂装”的战斗机还会尽量耍点儿花招,如夜间战斗机、轰炸机可能会把机体下表面涂黑或深灰,在涂装方案上选择割裂色块以破坏对方的目视识别与测距。

美国海军的F-4U舰载机

相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个人顾个人”、比较随心所欲的机体涂装方案,此时的机体涂装方案有了比较系统的研究,相当侧重于在作战中隐蔽自身而非彰显自身,使用特定色块或编号在空战中实施目视敌我识别也变得相当制式化和正规化。

不涂

而相对于丰富多彩的“涂装”流派,“不涂装”流派就酷得多了,这也就是咱们在之前的文章中曾经提过的“铝原色涂装”。

B-17轰炸机

之所以要选择在机体表面不涂任何带色的油漆,主要有如下几个因素:一是涂装工作同样需要消耗制造工时,且耗时没准很长,对于战时需要大批量制造的战役战术飞机来讲,每一个工时都要精打细算;二是机体表面的油漆同样也算重量,要按照底漆、涂层、面漆的涂装规定刷上好几层的话,用漆量可能会高达上百公斤,对于一架飞机来讲,少涂漆也意味着可以多装油多带弹;三是诸如在高空活动的制空战斗机、战略轰炸机等机型,在机体表面维持“无色”或“铝原色”反而比涂成绿色要更难以被发现。

P-51野马

因此以美国陆军航空队的B-17、B-29、P-51三种战机为代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首先用上了只涂清漆、不涂面漆的铝原色涂装,这些“银光闪闪”的战斗机与战略轰炸机在高空穿梭、飞向德国或日本的画面也成了二战中的经典场景。

战后:从铝原色到第二代涂装

在战后,美苏两个主要空军大国出于大批量制造战机的考虑,对新制造的制空战斗机等机型,基本沿用了“铝原色加少量识别色块”的涂装方案。

米格-15和F-86佩刀

如咱们先前提过的美军批产的F-84、F-86等等第一代战斗机,乃至F-102、F-104、F-106这种早期第二代战斗机的前期涂装,全部沿用了铝原色色调。苏联空军也不例外,在米格-15、米格-17、米格-19乃至早期的米格-21Ф-13上也使用了铝原色涂装,这种涂装方案,则对初创的中国空军影响相当大。

虽然美苏两国空军在二战后沿用了一阵儿“铝原色”,但伴随着战场环境的变化与相关学科的进步,这种“铝原色”则很快被战后的第二代涂装淘汰了。

第二代涂装:乳白色

至于这“第二代”涂装是什么样的,则同样产生了两个流派:一是咱们前几天说的那样,“涂成乳白色”,毕竟一方面乳白色在核生化战争条件下,更容易反射核爆产生的早期光辐射,对遭受核攻击的情况下提高战场生存率与机队可靠性再有利不过了;另一方面则是乳白色较容易反射太阳光,对于战后电子设备日渐复杂、维护保养愈加麻烦、偏偏又要经常把战机部署在露天或野战机场的空军来讲,可以最大限度确保机上特设运行可靠(尤其是中国空军);同时,相对于“亮瞎狗眼”的铝原色涂装,乳白色涂装多少也有点降低被发现概率的作用。

白色涂装的歼-7战斗机

如中国空军一直沿用至今的、给歼-7E/L/G或歼-8E/F/H涂的白色涂装显然就是其中的著名代表。

第二代涂装:西方军事强国更加精细化

相比中国空军把自己的战斗机全部涂白,此时的西方主要军事强国空军在战机涂装问题上则在日渐科学化、精细化。

首先是部分帝国主义国家基于其全球作战、全球干涉的战略引入了区域化涂装理念,在特定的作战区域开始使用不同类型的涂装方案,如美国空军在越南作战的战术轰炸机、近距离空中支援飞机等开始使用颜色比较鲜艳、明度较高、与东南亚热带雨林可以较好地融合的“越南涂装”,而在驻欧空军集群开始使用颜色较暗、明度较低、与东欧的针叶林与雪原可以较好融合的欧洲涂装。

冷战时期美国空军驻欧部队F-4战机

其次是对涂装的伪装与识别研究开始更加系统化和专门化,开始出现经过精心设计与计算的、可以有效缩短对手发现距离、有效欺骗对手进行态势判断的割裂或迷彩涂装、欺骗性涂装等。

越南战场上的F-4鬼怪战机

最后则是开始出现早期的“低可视度涂装”概念,如经过美国空军在越南战场上的实战研究发现,相比乳白色、军绿色或类似色调,偏灰白、偏灰绿的色调反而更不容易在空战中被发现,而低反射率的涂料则可以大大强化隐藏自身的效果。这使得这一时期的西方国家空军在战机涂装上的研究与积淀愈加深厚,相比较同一时期的中国空军,基本上已经拉开了一代到半代的差距了。

八十年代:低可视化

最终,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经过了六十余年发展、前前后后出现过多个流派的战机涂装开始趋同,向“低可视度涂装”演进。虽然各主要军事强国对“低可视度涂装”的理解与采取的措施不同,但是基本的涂装原则与涂装方案是基本相同的:

幻影2000是80年代极具代表性的战机

一是在涂料选择上,尽量选用带灰度、相对暗、反射率较低的涂料,如灰白、灰绿或灰蓝,这些涂料涂到飞机上之后比较低调,且不易反光,能够最大限度地隐蔽在天幕里。

幻影2000的“低可视度涂装”

二是在目视识别标识上,同样尽量减少鲜艳、明显的色块,如较大的、使用红色或蓝色的军徽标识与战术编号,也都被灰色、灰蓝色乃至镂空的编号与标识取代,此外机体表面一切比较规则、容易在空中被远距离识别的物体也都被涂装尽量抹除,如涂成纯黑色的机头雷达罩等等。

歼-20战斗机(图片来自网络)

第三是在涂装原则上,开始大量引入所谓的“目视隐身”概念,最大限度地侧重于在作战中实现自我隐蔽。从目前各主要军事强国的战机涂装来看,除了俄罗斯空天军的部分机型、如相对老旧的图-95MS型战略轰炸机或涂成“茄子”的苏-34前线轰炸机,绝大多数国家的空军战役战术飞机已经基本接受了低可视度涂装方案,剩下的无非是不同国家涂装细节不同了。

那么,作为已经发展到“低可视度涂装”阶段的战术飞机涂装,在不久的将来又要迎来怎样的发展,目前已有了比较充分理论研究与技术储备的超材料在未来战机的“光学隐身”性能上是否会有较大建树,这就要看下一代战斗机的研发情况了。

美国的6代机想象图

【大伊万推荐】

今天大伊万给大家推荐一部战争片《红男爵》,讲述一战时期德国王牌飞行员曼弗雷德的故事。“红男爵”的“红”字主要是指曼弗雷德将自己驾驶战斗机涂成极具识别性和个性化的红色。他在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共击落80架敌机,当之无愧是王牌中的王牌。话说大伊万曾用“红色男爵”这四个字当QQ号的名字,当然,这也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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