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场内的中美博弈

全球疫情防控局势愈发吃紧，联合国方面已经呼吁“立即实现全球停火”。

大疫当前，甚至ISIS这样的恐怖组织，都作出了暂停一切活动的决定，更是让组织成员尽量远离欧洲等疫情中心。

然而，不管是否有望短时实现停火，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

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怀着对华的一贯偏见，美国接二连三以疫情为借口，污名化中国，凭借自身及其盟友的宣传实力，打响了对华的舆论战。

在美国强大的舆论战武器库的攻势下，白宫新闻发布会上被修改的发言稿、被迫无法出席记者会的美国首席防疫专家、疑点颇多的实验室和生化演习等事件，都被掩盖在了对华污蔑、舆论引导的烟雾弹之后。

不仅是中国，俄罗斯、伊朗作为美国的老对手也在特朗普的黑名单之列。

3月20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对记者表示，中国、俄罗斯和伊朗等正在散布虚假信息，诋毁美国为防控疫情所做工作。

相比于以往的被动防守，这次中国在对美舆论战中，也开始掌握了主动权。先是外交部记者会上批驳特朗普及美国方面的错误言论，后有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华春莹在推特上连发9条，质问美国，打出了漂亮的反击。

然而，相比于美国及欧洲国家的官方、媒体、民间的火力全开，即便中国占理，也难以在这场舆论战中赢得任何优势。

西方：中国与俄罗斯，一个都不能少

全球共抗疫情之时，美国也不愿放下全球霸权的野心。而受害最大的两个国家，正是上文所提的伊朗和俄罗斯。由于长期制裁、极限施压政策及系统性政府阻挠行为，两国每年都要承担数千亿的经济损失。

眼看自己无力控制中东，俄罗斯、伊朗步步紧逼，美国已经全然不顾疫情面前的普通民众生命，丝毫没有放松制裁，让两国有更多资源投入抗疫的意思。

而在美国自身难保，无暇顾及欧洲盟友，连铁杆的盎格鲁萨克逊兄弟——英国都几近投降的时刻，俄罗斯又“插手”意大利疫情防控，出人出力。因此，俄罗斯也成了中国以外，欧美舆论战最大的目标。

无论是BBC还是CNN，一如怀疑中国一样，质疑俄罗斯的防疫；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眼见防疫措施无法与俄罗斯相提并论，只好又将矛头指向了油价下跌、卢布贬值的问题，誓要将俄罗斯定义为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比起关心疫情，西方更关心怎么借疫情的手，扳倒这个老对手。

配图也是一贯的风格，图为BBC刊文的配图，硬在卫国战争胜利日的背景上安上了一个口罩。明明是年年进行的胜利日纪念，也被说成是普京转嫁疫情带来的问题的手段。苏联卫国战争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斗争的一部分，如此行为，可谓过分。

仔细想来，这也只是欧美的一贯做法。

BBC如此不尊重二战欧洲战场的东欧英雄纪念日，也正是一脉相承了英国方面的做法。

作为波兰的保护国，对德国入侵波兰无动于衷；敦刻尔克抛弃法国盟友，收缴法军武器；阿尔及利亚炮击法军舰队；缅甸败退，致使中国远征军伤亡惨重，香港守军更是17天被击溃......

事实是，没有苏联军民3000万的牺牲，没有在斯大林格勒歼灭德军精锐，最后一路杀进柏林，恐怕绥靖的英国人连德语教材都准备好了。

二战中，我们的敌人是法西斯；疫情下，我们的敌人是新冠病毒。

二战中，苏联牵制了德国，中国牵制了日本；法国选择投降，英美更是在开始隔岸观火。

疫情下，俄罗斯是欧洲最后的防线，莫斯科也成了欧洲向外的最大中转站，中国也竭尽所能为世界赢得了窗口期。

反观欧美，也还是老样子，英国直接投降，美国也大搞孤立主义，恨不得中俄等国深陷疫情。

尽管苏联在现实中消灭了过半的法西斯，然而美国人只看到了美国在电影里消灭了90%的德军，英国人更是在泰晤士报上消灭了99%的德军，否则何以敢如此配图？

世界的至暗时刻，是苏联的军民挡住了纳粹的铁蹄，可在英美的宣传攻势下，仿佛没有诺曼底，世界都得完蛋，即便那时的德国已是强弩之末。

二战结束伊始，全世界都清楚打败德国的头功得归苏联。而现在，欧美已经敢堂而皇之的把俄罗斯从二战的功劳簿上抹除。

去年9月，在二战爆发80周年之际，欧洲议会更是通过决议并声称1939年苏联和纳粹德国之间的《互不侵犯条约》“为二战爆发铺平道路”。

决议文件中，更是将苏联与纳粹德国相提并论，描述为“现代历史中最残忍的两个独裁政权”。对于在二战爆发前夕对纳粹德国采取“绥靖政策”的国家，以及苏联红军在欧洲战场的牺牲，决议却只字未提。

如普京所言，此决议完全是“一派胡言”，是欧洲试图抹去苏联在他们国家取得胜利的记忆，毕竟早已拆毁了苏联红军的纪念碑。普京强调称，西方政客和其他活动人士正在这样做，以掩盖自身历史上难以启齿的时光。

他山之石：

制裁之下，俄罗斯的舆论战

相比于中国，俄罗斯的前身——苏联，是西方舆论战的最大受害者，甚至连国家都为此分崩离析。

从戈尔巴乔夫不计后果的对内“公开性”运动，再到对外的“新思维”，他一边鼓吹“文明社会价值”和“核时代的文明”，一边单方面主动对西方让步。

这为他在西方赢得了奖赏，也根本上颠覆了苏联舆论对外部世界的看法。戈尔巴乔夫“良好愿望”最后没能换来西方真正的回应，但他那些国际关系“新思维”的主张却有效解除了苏共的思想武装，使西方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冷战、打赢了多年的攻心战。

原以为接受了美国价值观，就可以摆脱生活困窘的俄罗斯人，到头来才发现西方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彼时“双标”还没有成为驰名商标，但套路王——美国，就靠着这三寸不烂之舌，把苏联的钢铁洪流变成了废铁，把苏联人民奋斗几代人的财富转眼塞进自己的口袋。

虽然强大的联盟不再，但俄罗斯人也不枉被忽悠这一回。

在此之后，针对与受众之间的信息交流，俄罗斯也开始试图把符合自身利益的价值观灌输给他们，使民意导向朝着有利于俄罗斯的方向扭转。

但此时的俄罗斯，也和今日的中国一样，打的是防守，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近日，包括央视在内的多家央媒刊发了题为《俄媒说了大实话：当初被西方批评的中国防疫措施，现在西方都用上了》的文章。

而其中提到的俄媒，正是令西方舆论场闻风丧胆的Russia Today——今日俄罗斯电视台。在该电视台近期的节目中，逐一批驳了西方的双标行为、言论，替中国担当了火力输出的角色。

这家成立于2005年的新锐媒体，几乎是包括中国在内的西方舆论战对象最大的舆论阵地。作为一家英语为主的俄罗斯非正式官媒，却能在YouTube收获不亚于美国福克斯新闻网这样的大型老牌媒体的关注度。报道上也是有样学样，不断放大西方的负面消息，再小的问题，也能拿来说事。

除了帮着中国还击，近期应对西方媒体的不实报道，更是弹药备足，火力全开。

下图仅仅是截取了近期的部分视频，一张图就可以涵盖诸多主题：欧美防疫不力、社会及经济情况危急，自证俄罗斯积极抗疫、对外援助，还捎带着替中国、伊朗说了几句话。

还是熟悉的配方，但味道却不是熟悉的味道了是不是？主语一换，俨然就是fake news们的一贯标题风格了。

虽然不鼓励在内容创作中抄作业，但是中国的古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不无道理。两瓶伏特加下肚，就是开怼，即便强如欧美的宣传机器，也不敢小觑同样拿起话筒的战斗民族。

自RT成立之始，就在回怼走向主动出击的路上一路狂奔。而这也是中国舆论战区别于俄罗斯的最大之处：由于语言、媒体国际化程度等原因，中国的宣传大多难以进入西方民众视野，而同属西方的俄罗斯人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俄罗斯特色开怼道路。

YouTube上，通过分析当代网络媒体的传播热点来迅速扩大知名度，足够抓人眼球。而后，对于那些追求批判性思维，想形成自己观点而不被宣传左右的人，最希望听到是全方位、多角度的论据，而不仅仅是西方单方面虚实不分的媒体观点。

“今日俄罗斯”还懂得和西方媒体一样搞本土化，不惜血本，通过聘用当地记者的方式来消除与国外受众的隔阂与距离感，从而在全球新闻事件报道中提供准确信息。

相比于偶有外文视频，或者侧重于中国语境下宣传的中国宣传部门、媒体，RT的这一招可谓老辣。

最为惊叹的，还要属其一手策划起的“美国崩溃论”，时不时拉着美国人一起，讨论讨论美国何时倒台。不论有心与否，也算是帮中国回击了“中国崩溃论”了。

俄罗斯政府也大额注资RT，演播室走的是西方的“自由”高端风，美国分台的主持人聘请美国有线电视新闻老牌主持人拉里·金，常客更有过维基解密的阿桑奇这号美国政府的通缉犯......

也难怪美国光想想就脊背发凉，甚至不惜暂停这家电视台的在美活动，全然不顾所谓的新闻自由、言论自由。

凭借俄罗斯人敢和熊对抗的艺高人胆大的本领，RT的记者更是深入美国海外战场一线，化身揭秘小能手，把美国的脸打的啪啪响。从美国支持ISIS的空投视频，再到白头盔的摆拍、活摘器官事件，无不出自这些人之手。

在维基解密泄露出美军在伊拉克屠杀平民的视频后，欧美主流媒体纷纷选择性眼瞎，一面在推特、脸书等平台马上进行舆论管控，一面开始清除所谓的“假新闻视频”。只有粉丝众多还不收洗地钱的RT，把视频公布在网上，点击量数百万，一下子令美国舆论哗然。

咄咄逼人的同时，也没有忘了中国这位老朋友。看着舆论战中被处处压制的中国，虽然经济不景气，没法出资替中国开一家类似的电视台，但暴脾气还耿直的俄罗斯人除了对欧美喉舌一通好打，还顺手给中国也开了个频道，还用各式小动物的视频，替中国打造了完美人设。

虽然关注人数远不如英语频道，但主页上特地翻译的加大号中文大字，仿佛在告诉世界，有RT在，俄罗斯和中国的对欧美舆论战，不会落于下风。

如今，以“今日俄罗斯”为代表的俄罗斯媒体，每天不间断地从俄罗斯立场出发将俄罗斯的声音传递到世界各地。

这些媒体都有着相同的特色，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待西方媒体的说法，从政治上和导向上维护俄罗斯，并在国际舆论场上拥有巨大影响力。

从苏联被舆论轰击到解体，再到有能力凭借一家电视台力战“群雄”，俄罗斯的舆论战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中国全面的硬实力已经通过了疫情的检验，但包括舆论对抗在内的软实力，却不得不承认，距离西方，尤其是美国还有很大的差距。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仅仅靠两位发言人和各种被迫的回应反击，显然是不够的。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更需要一套完善的对外宣传，甚至是舆论战体系，无需像西方媒体般歪曲事实，但至少要做到不再被动挨打。

更何况，“光练不说假把式”，美国愣是可以把不存在的援助说的天花乱坠，宛如中国的救世主；中国又何尝不能有类似RT的外宣媒体，把真实的中国，用西方的语境和传媒方式，传递到西方民众的眼前呢？

和熊一样敦厚的战斗民族在舆论战里吃过大亏，一向认为埋头苦干可以改变西方看法的中国，也是时候再学习一下这位北方曾经的老师，从人畜无害的熊猫滚滚，一点点露出熊该有的力量和气势了。

结语

西方的政客、媒体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宣传、舆论的力量远胜枪炮。战前可以作壁上观，打仗可以输，队友可以卖，但是嘴上一定得赢！

舆论阵地就这么几块，你不抢，也无怪对方抢去。没有明里暗里的舆论战，西方人是怎么一步步忘记二战的真相的，又是如何把抗疫前线的中国、俄罗斯等国当成集火对象，大灾大难面前都放不下嘴炮的传统艺能的？

即使中国将孔子学院开遍全球，愿意通过传统文化了解中国的终究是少数。多少在华外国人，赚着中国人的钱，扭头就无端指责。

中国在西方的语境下，终究是可怖、危险、落后的国度。有时候，刀剑还是比纸笔管用。与其不厌其烦的向西方人解释一百次，不如学习俄罗斯人的做法，狠狠还击一次。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中国的文化土壤、话语体系完全不同于西方。国内媒体、微博微信的各类节目、文章，受众是中国民众而非西方人；发言人们的推特，也难以靠一两次的实力爆发改变西方各界对中国的固有印象。

即便俄罗斯拥有了RT这样的强力媒体，也没法改观北约国家对自己与生俱来的恐惧和敌意。

经历了疫情背后的软实力较量，中国的舆论阵地才铲下了地基的头几铲，在西方的多数人眼中，我们还是美国口中的病毒制造者，和俄罗斯、伊朗一样的大反派，远没有到高兴的时候。

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再到信息时代，中国一路靠着革新走了下来。在舆论场上，古老的中国也终将成为西方口中的对手，一个真正需要他们重视的对手。

作者：殷镇岳，民智国际研究院研究助理，南京师范大学俄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