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时

，密西西比河河畔的农场主正将一桶桶的牛奶倒入河水中，把一车车的大肥猪推到进河中，单单在1933年一年就有640万头活猪，被活活的扔到河里淹死。同样在英国、在法国、在荷兰、在丹麦，整箱的橘子、整船的鱼、咖啡豆被倒进大海，无数的奶牛、小羊被杀死。

这是我小时候的教材里有的一个章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而如今这一幕又在美国重演了。

倒牛奶是很多人对经济危机的第一印象，牛奶倒入下水道里，为什么不直接发给穷人喝呢？为什么要浪费、要暴殄天物呢？

“目前美国大约有5%的牛奶被直接倒掉了，如果未来几个月继续停业停课的话，这个数字预计还会翻一翻” 这是国际乳制品食品协会的一份公开报告，这是4月16号的新华网的一篇评论文章，题目叫做《清倒牛奶排队领救济，教科书里的大萧条来了吗？》

倒牛奶的视频，包括相关的报道，大家在各种媒体上也看到了。我们先来梳理一下具体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

首先我们可以来看一下美国新闻4月15号的报道——自从加州3月份在全州范围内实施居家令后，很多学校和餐馆现在都是封闭的状态，对牛奶的需求量就大幅下降了，奶农没有办法，只能把牛奶哗哗哗的倒进下水道了，新闻中也提到了美国的奶农公司预计在这个情况下，每天大概有约1000万到1400万公升的牛奶要被倒掉，这个数据量还是非常大的。

全美最大的乳制品公司博登乳业的负责人也表示，我们1/3的生产面向的都是学校或者餐厅，现在大家都在家的情况下，博登乳业认为它们几乎瞬间就损失了这两方面的绝大部分的需求。

稍早前，美国广播公司也解释到原因说之所以出现牛奶过剩的现象，除了刚才我们提到的学校和餐厅之外，还有商店限制每户家庭的牛奶购买量，所以很多美国的家庭在疫情开始的时候就囤积了大量的牛奶，导致现在对牛奶的需求不高。

我们再来举一个身边的例子，星巴克大家都再熟悉不过了，美国当地一家牛奶工厂每天为星巴克生产三批牛奶，但是现在星巴克的订单减少了，牛奶的需求量随之就要减少到每三天才用一批。

此外，《纽约时报》中也提到说，学校停课包括企业、商场关门等等，让一些农民失去了一半以上的买主。很多零售商们说，现在美国人几乎每一顿饭都是在家里面吃的，超市的食品销售就出现了激增。

在增长不足以消化的情况下，学校和企业的所有的这些食品就容易坏掉，或者被大家去丢弃。这时候继续从奶农那里大量的收购牛奶的行为似乎也不合常理，但是产能所限、财务状况吃紧等情况，迫使博登这样的乳制品的公司必须继续大量的接收牛奶。

可能此时如果你跑到农场去喝牛奶，还是受欢迎的，但是要求人家要把牛奶包装好了，杀完菌之后运到商场超市，然后再免费送，这个成本就太高了，所以就地倒掉是一个解决的方法。

倒牛奶这个事儿实际上是经常存在的，比如说前两年我们新闻里也提到过，像欧盟、荷兰这些地方也去倒牛奶，当然他们是牛奶卖不出去，用来灌田了。为什么我们现在这么关注这件事？我想是因为大家担心新冠肺炎大流行会不会导致大萧条，历史再一次上演。但是我觉得恐怕这两次倒牛奶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引用伯南克的一句话——新冠肺炎流行导致的这样一种经济的衰退，实际上和普通的自然灾害导致的经济受损没有什么区别，大萧条的影响是人为的。他的意思就是说大萧条的那个时候是人祸引起的。那么它是怎样的一个人祸呢？——它是一个生产过剩的危机。

首先从生产供给的方面来看，1929年时候的美国，它的奶制品产量已经是全球第一了，占到全球产量的15%，远远要超过现在了。但是当时人均产量是多少？214千克！！而美国奶制品人均消费量的最高峰是在上世纪的80年代，那个时候只有113千克，所以可想而知，在100年前那种消毒技术落后，又没有冷链运输的背景下，供需差距有多大？

所以它是一个供大于求的状况，为什么会出现供大于求的状况？是因为当时美国实行了奶制品的分级收购制，也就是说液态奶是要一级品质的，它是要最好的，所以这块的价格它排的非常高。然后一级以外的等外品，它一般是用来做奶酪，还有做黄油这些用途，奶酪、黄油这些的供应大大的增加，但是在与供给商对应的需求一方面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实际上当时美国老百姓还是挺穷的。有一个统计数字，就是当时全美有60%的家庭年收入不超过2000美元，这是什么概念呢？基本解决温饱而已。

本来是喝不起牛奶，吃不上奶酪的人，由于萧条之前有信贷宽松，有股市繁荣，让好多人喝上牛奶，又因为股市上行，包括能够借未来的钱去消费、喝牛奶。但是萧条以后银行倒闭，包括银行惜贷，好多人失业，这样的一种泡影就会破灭。一下子我们说的有效需求不足就完全的显现出来。

有效需求不足是一个什么概念？可能凯恩斯经济学的概念不太容易理解。再举一个例子，有效需求不足的时候在消费领域的表现就是人们的防御动机显著的增强，它呈现出边际消费倾向递减。也就是说你每多赚到一块钱，这一块钱里边用于消费的比例就越少。

大家想一想，这和现在新冠疫情之下，大家的消费动机是不一样的。现在甚至可以说是每多赚一块钱，我更愿意去消费，只要是我能够有条件保证我的生命健康安全的情况下，我愿意去买东西，存储更多的食物和消费品。

而在有效需求不足的情况之下，绝大多数人他除了维持基本生存的消费以外其他都没有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存在有效需求不足？我的答案是不一定，目前来看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需求不足是暂时、短暂性的冲击。

作者：宇枭

编辑：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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