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且不说，宇宙本身大概并非生命，它的存在或许也没什么目的和意义。就算有，这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论是《星际穿越》里的超大黑洞，还是《星球大战》里奇形怪状的外星人，这些耳熟能详的宇宙元素，除了贡献出不少大片之外，又有谁真见过“活的”呢？除了我们蜗居的这颗地球，确切来说，除了地球上我们日常活动的极少数区域，这个宇宙里其他的一切，离我们似乎都过于遥远。

想象中的外星人，总是眼睛大大的丨图虫创意

再说了，就算对宇宙一无所知，也不影响我们搬砖吃饭，对吧？

对于个人来说，确实如此。不过，作为一个物种而言，我们的存在对于宇宙可能至关重要。因为我们人类，可能是已知宇宙里如今唯一的智慧生命。

外星文明知多少

科学家对外星人的搜寻，可以说由来已久。

早在上世纪60年代，一位名叫法兰克‧德雷克的科学家就提出过一个公式，用来估算银河系中可能跟我们人类接触的高智慧文明大概有多少。

弗兰克·德雷克丨futurism.com

这个数字跟一系列问题有关，包括：

1.每颗恒星平均拥有多少颗行星或卫星适宜生命生存；

2.适宜生存的行星或卫星，有多大的概率真的孕育出生命；

3.诞生的生命又有多高的可能性会演化出智慧；

4.智慧文明有能力或意愿向外通讯的时间又能持续多久。

而在当时，这些问题中的绝大多数都还尚无定论。

所以，与其说这个公式是用来估算外星文明数量的，倒不如说它是德雷克提出来给自己打气用的。有这样一个公式作理论依据，他用无线电去搜寻外星人信号的奥兹玛计划，看起来大概就没有那么无厘头了吧。

按照他当时的连蒙带猜，银河系内拥有无线电通讯能力的智慧文明数量，可能介于1000到1亿之间——非要估个数的话，那就1万吧。

德雷克的奥兹玛计划后来演变成了SETI计划，在随后的半个多世纪里，对外星智慧文明进行了断断续续的搜寻，至今没有重大突破。

反倒是公式里涉及到的前几个问题，如今的天文学家已经或者即将得到定论。

生命或许遍地开花

60年前，当德雷克把绿堤天文台的巨型天线指向两颗近距离恒星时，没人知道它们周围是否存在行星。当时，对于太阳系外的行星，人类基本上一无所知。

而今天，我们确认发现的太阳系外行星，数量已达4268颗。这其中，可能适宜生命生存的行星，至少有55颗。离我们最近的比邻星，就有一颗可能宜居的行星绕着它旋转。而在大约40光年以外，恒星TRAPPIST-1已知拥有7颗类地行星，其中至少3颗可能适宜生命。

已知的系外行星，不过是冰山的一角。根据开普勒望远镜所作的“星口”普查，银河系里可能宜居的行星多达400亿颗，平均下来每两颗恒星就能摊上一颗。

看起来，能够孕育生命的环境，宇宙里大概是不缺了，甚至还有点泛滥。那么，环境有了，就一定会出现生命吗？

这个问题目前还未解，但我们对于外星生命的探寻，或许到了即将要有收获的季节。

未来10年内，作为哈勃空间望远镜的继任者，韦布空间望远镜将被发射上天，下一代巨型光学望远镜也将建成，口径可达30-40米，能力远超现有的10米级望远镜。

韦布空间望远镜概念图丨NASA

这些次世代的观天巨眼，虽然仍看不清太阳系外行星的表面细节，却有可能测定出其中部分行星的大气成分。这些线索，或许能够确认那些行星是否真的宜居，甚至直接暴露外星生命的存在。

而在太阳系内部，现在我们知道，除地球以外，至少还有两处拥有创造生命的几乎全部要素。就像数十亿年前生命刚刚诞生时的地球，那里也有着液态水构成的海洋，有着构成我们所知生命必不可少的有机物，还有着活跃的地热活动在海底持续提供锻造生命所需的能量。

不，不是我们熟悉的火星，而是更遥远的木卫二Europa和土卫二Enceladus。更确切地说，是它们冰层下的液态水海洋。同样在未来10年内，将有探测器从地球升空，前往木卫二作专门的考察。针对土卫二的探测任务也在拟议当中，可能会有探测器直接飞掠土卫二从南极喷出的水柱，检测其中是否存在生物标记。

卡西尼号探测器拍下的冰封星球：土卫二丨NASA

所以，要是哪天你在《新闻联播》里听到发现外星生命的大新闻，不要觉得太过突兀，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在不太久远的将来成为现实。果真如此的话，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在哪一颗星球上发现的，这个大新闻都将证明一点——只要有合适的条件，生命的诞生几乎是必然的。

可这未必是件好事，因为SETI对外星智慧文明的搜寻至今仍一无所获。

智慧生命的绝境

2010年，在纪念奥兹玛计划50周年的一场活动中，德雷克再次操作绿堤天文台那台巨型天线，对当年他搜寻过的恒星进行了又一轮监听。天线还是那台天线，但监听无线电信号的技术早已突飞猛进。短短几秒钟，他就完成了当年花了足足几个月时间才搞定的监听。

结果还是老样子，并无智慧文明调制信号的迹象。对此，德雷克非但没有气馁，反倒表示未来可期。按照他蒙的1万个文明，在银河系的千亿颗恒星里想要碰到其中一个，平均来说得扫描上千万颗恒星才有比较大的把握。而天文学家当时监听过的恒星，还远远达不到这个数量——换句话说，碰不着才是正常的。

银河系与仙女座星系中熠熠生辉的恒星丨NASA

只有当监听的恒星数量达到千万颗以上的量级，我们才会有较大的可能，接收到来自外星人的无线电信号。从事 SETI 项目的天文学家当时预期，随着监测技术和计算机数据处理速度的大幅提升，监听千万颗恒星的成就应该会在未来二三十年内达成。

这一晃，就又是10年过去了，连中国“天眼”FAST也在今年4月正式启动了SETI搜索，可外星文明依旧保持着静默。这样的沉默保持得越久，我们就越有把握可以认为，银河系中的智慧文明或许真的是极为罕见的。

或许在并不久远的未来，有可能出现这样一种局面：一方面，我们确认了外星生命的存在，证明生命在宇宙中是普遍存在的；而在另一方面，哪怕我们扫描了上千万甚至上亿颗恒星，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智慧文明的踪影。

所以，“大家都去哪儿了”呢？

费米的悖论

一模一样的问题，在德雷克启动奥兹玛计划的10年之前，也就是1950年，就由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大物理学家恩里科‧费米提出来过。他问的，不是地球以外智慧生命藏在何处，而是他们为什么没有造访过地球——或者说，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他们来过的可靠证据。

就算以人类目前慢如蜗牛的航天速度展开宇宙大航海时代，也只需要 500 万到 5000 万年就能殖民整个银河系。看似漫长，但跟上百亿年的宇宙年龄相比，不过是转瞬之间。更何况，人类文明短短几千年就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如果有智慧文明在技术上领先我们上万乃至上亿年，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地球上呢？

外星人可能也在想一样的问题丨《宇宙时空之旅：未知世界》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就隐藏在德雷克公式的后一半问题之中——即使生命出现，演化出智慧或许也极为罕见；即使智慧出现，发展出技术文明的或许也只有凤毛麟角；又或许，技术文明并不罕见，但它们都如昙花一现，没能存活多久便烟消云散了。

对于这些问题，科学家仍摆脱不了“基本靠蒙”的尴尬境地。但对于外星文明的搜寻和探索，或许会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人类文明的存在，即使是在浩瀚的宇宙之中，可能也是一个并不多见的一个奇迹。

爱因斯坦说过，宇宙最不可思议之事，就是这宇宙竟然是可以思议的。而更奇妙的是，可以思议这个宇宙的智慧，是在138亿年的漫长时间里，从这个宇宙中自发诞生出来，说不定还是宇宙中硕果仅存的智慧，此刻就藏在你我的大脑之中。

我们正是宇宙中的奇迹丨《宇宙时空之旅：未知世界》

从这层意义上说，你我或许就是这个宇宙的意义所在。所以，你现在还觉得，宇宙这么大，跟你没关系吗？

对了，我是果壳主笔Steed，最有影响力的天文达人之一，10多年来在地球上追逐过各类天象奇观，喜欢分享跟宇宙有关的有趣体验。

今天想跟你分享的，是最近几天我熬夜追看的一部纪录片，美国国家地理推出的《宇宙时空之旅：未知世界》，目前正在B站独家播映，每周二更新一集，评分高达9.8分。

《未知世界》使用了先进的视觉特效技术，将宇宙深处以及过去和未来我们无法亲眼见识的宇宙奇景，逼真地呈现在屏幕之上。

它将硬核的宇宙知识用生动的方式表现出来，深入浅出、娓娓道来。

但更打动我的，不是这些精美壮阔的宇宙场景，而是其中讲述的一个个有关我们人类自身的故事。

比如波利尼西亚人勇闯太平洋的那段动画，虽然全程几乎没有台词，却看得我既紧张又兴奋，感觉对我们人类的未来又有了信心呢！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广阔无垠的时空中探索逝去和未来的世界，重温作为智慧文明的人类了解宇宙的故事，展望无数种可能中最激动人心也最雄心勃勃的那个未来——迈出地球，向宇宙进发。

作者：St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