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雷升伟
最近,神秘人士余初心突然火了。
很多观察者在追问:余初心,究竟是何方神圣?
6月28日,余初心在第一财经上发表文章《正确认识应对非常事件的货币政策》,这是继5月19日《央行与财政关系的转型与现代化》的第二篇文章。
文章发出来后,备受多方关注。“余初心”这三个字,听起来就让人浮想联翩。
以前有任仲平,那是“人民日报重要评论”的谐音;有钟轩理,那是“中央宣传部理论局”的谐音;现在这余初心,眼下这时节,“不忘初心”的标语贴满大江南北,敢自称“余初心”,可见来头不小。当然,也有网友将“余”字拆为“人行”,人民银行之谓也。
无论如何,“余初心”横空出世,被视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它可能直达天听,甚至本身就是天听的化身。所以一点不奇怪,它带来的讯号,相当重要。
细读“余初心”的两篇文章,他究竟想说什么呢?
先提醒一下我们眼下面临的大环境,其实形势非常清楚。4月时,政治局的总基调,就是“做好较长时间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思想准备和工作准备”。
这个外部环境是怎么样的呢?简单来说,一是脱钩,一是对抗,目前二者是一体两面没法分割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的行动方向已经明确指出来了,就是要靠“内循环”。内循环,说到底就是“国内市场”,余初心的两篇文章,再三强调的,也说的是国内。
核心意思有三点——
第一, 要找到拉动经济投资的活水。
现在复工下,订单大幅减少,还不是活水。因此,要找刺激的活水,那么水从哪里来呢?其实,主要是发行债务,包括国债、地方债乃至赤字财政货币。
但这些本质上都是信用货币,而不是实体货币,因此新货币最终要靠举国来支撑。
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信用货币到最后一定要有人来承担。
这个代价该谁来明白承受呢?如果笼统一点,就是市场来承担压力。
市场如果不能把钱再创造出来,那么账面上的压力就会越滚越大。因此,要用这活水带动整个经济运动起来走向内循环,还是比较困难的,但是我们只能坚定走下去。
第二, 要安置好市场的实际位置。
换言之,就是市场怎么办的问题。刚才讲市场压力很大,很多人不理解,疫情过去国内重新切回轨道不就行了?但是,切回去供给端接不上去,消费端拉不动,或者直接被分利集团挡住,市场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办呢?
有些人把希望寄托在新基建上。就新基建而言,不管是商业银行还是各企业都是要逐利的,在整个市场预期不高的情况下,指望它们投资大基建其实是比较难的。
因此,大基建最终也要靠国字头的企业来带动。某种意义上讲,国字头企业计算成本的方式属于另外一种,但最终还是要经过市场转换,因此要加在市场的头上。
它们不会加到自己的头上,因为其本身是不计算经济成本的,最终会转到市场上身上。市场抓不住大基建,反而要承受加过来的压力,怎么保持活力就考验初心了。
第三, 要抓住危机中的机遇。
换言之,就是市场的出路在哪里呢?首先,市场指望大放水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这两篇文章,还是其他的声明,都是表态不会大放水。
上述两点,也部分基于这一判断。因此,市场要么只能自己干死,要么就得抱团加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在代价已经出来的情况,其实希望也有,主要是两大块。
首先,是基本民生保障领域,比如说瓜果蔬菜、柴米油盐,这些东西才是什么时候都不会退的硬通货。
此外,在脱钩和对抗一体两面大势之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高新科技领域,特别是关于国家总体安全的领域。
因此,这两方面可能是市场仍然有活力的地方,具体来说包括数字化智能领域以及一些军工等等。当然,其他一些改革口还要继续观察才行,比如海南的运作。
经济需要不断回到一个老话题,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坚守初心同样有成本存在。
当诱惑越大,或者困难越大,相应地成本也就越大。
去年12月1日,当时疫情哨声还没吹响。央行行长易纲在《求是》杂志上刊文《坚守币值稳定目标 实施稳健货币政策》。
易纲说,守护好老百姓手里的钱,保持币值稳定,并以此促进经济增长,是货币政策的使命。不能让老百姓手中的票子变“毛”了,不值钱了。适当的货币条件可以促进财富增长,不适当的货币条件可能加剧财富分化和金融风险,甚至引发社会性问题。
不能让老百姓手中的票子变“毛”了。愿“余初心”能坚守住这颗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