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梅:乘风破浪的女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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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导读

最近,由于媒体的大量报道,张桂梅这个名字被大众熟悉。这个为大山里的女孩子逆天改命的女校长,收获了社会的尊敬和赞叹。然而,在荣誉加身之前,张桂梅穷一己之力,筚路蓝缕在贫困山区办女子高中,已经坚持多年。

这个样貌酷似德蕾莎修女的中国女校长,同样散发出一种慈悲和坚忍的气质。从资财等身外之物,直至全副精神,乃至整个生命,张桂梅为办学付出了一切。而看着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历年来奇迹般的高考成绩,看着一届一届的女娃在她的带领下,冲破了早早结婚、草草生娃、贫困一生的宿命,张桂梅觉得自己为办学死都值了。

今天,请与我们一同走近这位坚守教育扶贫战线的女战士、乘风破浪的女校长张桂梅。

贫困山区的女孩,能有什么样的出路?早早嫁人,草草生子,稀里糊涂过一生?

张桂梅觉得,这样的命运,应该改变,也可以改变。她要为大山里的女孩子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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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丽江华坪县,华坪女子高级中学的毕业生正在紧张地备战高考。这是全国第一所全免费的公办女子高中,招收的主要是完成九年制义务教育后无法继续求学的山区女生。

华坪女高建校 12 年,已经有 1645 名大山里的女孩从这里走进大学。2019 年高考,华坪女高 118 名毕业生一本上线率达到 40.67%,本科上线率 82.37%,排名丽江市第一。

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学校的创始人兼校长,63 岁的张桂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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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夫,是张桂梅40岁以前的人生。

18岁,张桂梅随姐姐从黑龙江来到云南,支援边疆建设。1996年丈夫得癌症去世后,她从大理调到华坪教书,“逃避过去的生活”。1997年,她为带好毕业班,查出子宫肌瘤后隐瞒病情3个月坚持上课,取出肌瘤重达两公斤,肠子粘到腹腔壁上。而从此,她的身体就没好过,医生曾说她活不过两年。

不幸没有打倒张桂梅,反而成了她燃烧自我的柴火 ,转机就在于华坪这方热土和好心人。

在贫困山区,女娃子普遍受歧视,丢弃健康女婴的情况也不少。家里无力支撑所有孩子上学,就先确保男孩有学上,至于女孩,辍学打工、嫁人生子,自求多福。

班上不仅女生数量少,而且一学期下来,不断有女生在课堂上消失。

才十几岁的姑娘,去哪里了?答案是,被爸妈嫁了。

在华坪,女孩不仅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甚至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有一次,张桂梅甚至亲眼看着一个健康女婴,被妈妈随手扔在了县福利院门口。

像这样民族中学里女生少,儿童之家孤儿们悲剧多的现象让张桂梅意识到:贫困带来低素质,提高山区母亲们的素质,将至少改变三代人!于是,筹建一所免费女子高中的想法渐渐在张桂梅的脑海里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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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非得额外帮助女生?其实每一个真的去过大山的人,都知道答案。大山愚昧落后,重男轻女。女孩们的命运,比男孩要凄苦十倍。

有一次,张桂梅发现班上又有一个女孩,在课堂上消失了。她二话不说,冲到山里找家长要人。到了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家还有两个儿子。一个读小学,一个读初二。他们把两个儿子送到县城补习,却让高三的女儿退学在家干活。

这一次,张桂梅是真的发飙了。她对女孩妈妈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姑娘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送她补习,反而送儿子补习?!

这个妈妈愣了一下,说:因为他俩是儿子,她是女儿啊。

在系统性愚昧面前,张桂梅第一次感到极其无力。也是在这个瞬间,她意识到:就算再难再苦,就算把命搭上,办这个女高都是值得的。

很多人都觉得筹建免费女子高中的这个想法“疯了”:政策上没啥依据,舆论上议论纷纷,最要命的是——到哪里找钱啊!

从 2002 年起,张桂梅就开始为这个近乎疯狂的梦想四处奔走。一次,张桂梅到昆明某企业寻求帮助,未等她把话说完,企业领导就叫保安赶她走。张桂梅不走,保安就放狗出来追咬,小脑萎缩的她不能很好地保持平衡,衣服被狗撕破,脚上鲜血直流。无助的张桂梅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还有一次,她在街头募捐,被人认为是骗子,有人还朝她脸上吐口水。离开人群后,疲惫、伤心、无助的她坐在街头靠着墙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万家灯火。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2007年,张桂梅光荣当选党的十七大代表。在北京开会时,她闹了尴尬。会前,县里知道张老师没钱,给她特批了一笔“制装费”,她把这钱给学校买了电脑。

来到北京后,她那一身破衣服,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很快,就被新华社一个女记者盯上了。女记者说,“张桂梅,你摸一下你的裤子。”张桂梅一摸,好家伙,两个大洞。连忙和记者说,“不好意思啊,因为经常家访,往大山里跑,裤子磨破也没注意。”记者听完这个解释,很是震惊,当即就对她进行了采访。

第二天,一篇《我有一个梦想》的文章,见诸各大主流媒体报端。所有人看了她愚公般的故事后,内心都为之颤动。

事情也终于出现了转机:新华社记者发现并报道了她的事迹,引来了各方关心和援助。丽江市和华坪县分别拨款100万元,校舍华坪县里给盖;老师的工资华坪县财政也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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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2008 年 8 月,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建成,9 月正式开学,教师工资和办学经费均由县财政保障,学校建设由教育局负责。张桂梅担任校长,并吸引来了 16 名教职员工。

但学校成立之后也遇到了很多困难,办学之初由于学生们绝大多数是少数民族,普遍基础较差,成绩始终提不上去。不到半年,17名教师又跑了9个。低升学率加上教职工的高离职率,让华坪女高的教学工作近乎瘫痪。但张桂梅没有放弃,剩下的8个人里有6名党员,张老师把他们找来说,革命战争年代,党员在,阵地就在,今天,我们要死守这块教育扶贫的阵地。

红色教育在这里生根。从那之后,每天早上 5 点多起床,夜里 12 点后休息,3 分钟之内从教室赶到食堂,吃饭不超过十分钟。在女高,每件事都被张桂梅严格限制在规定时间内。

2011 年,华坪女高第一届毕业生参加高考本科上线 69 人,综合上线率达 100%,张桂梅交出的成绩单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从 2011 年起,华坪女高连续 9 年高考综合上线率 100%,一本上线率从首届的 4.26% 上升到 2019 年的 40.67%,排名全市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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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坪女高佳绩频出之时,张桂梅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她患上了肺气肿、肺纤维化、小脑萎缩等 10 余种疾病。

6 年前,因为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张桂梅停止了授课,转当后勤。她是校长,也是保安。每天检查水电安全,熄灯与否,赶走路上的蛇,拿着小喇叭,催促学生起床吃饭做操。

但她还是每年寒暑假都坚持到贫困山区做家访,把知识改变命运、文化摆脱贫困的理念带进大山。

全国十佳师德标兵、全国十大女杰、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最美乡村教师、全国三八红旗手……这些荣誉加在她身上,毫不为过。去年10月,云南省委“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发出通知,号召全省党员向她学习。

12年来,1645名大山里的女孩,从华坪女高走进大学。但面对记者采访,张桂梅总是摇头:

说真的,我对现在的成绩不满意。

我想要我所有的姑娘都上一本,上双一流。

我想让她们上最高最高的目标,清华北大!

她总是慈祥的微笑,以一己之力,让绝望之谷,开出希望的花。当看到姑娘们的高考成绩时,张桂梅觉得,一切都值了。当听到姑娘们过得比她幸福时,张桂梅得到了最大的宽慰。

张桂梅的确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看完她故事的人们,相信都会扪心自问:我为这个社会做了什么?我能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

一个人的精神风貌,既折射出这个时代的背景,又响应着这个时代的呼唤;一个人的境界高度,既源于其知识结构、人生经历,又离不开平时的修养锤炼和社会影响。

对张桂梅来说,经历了那么多艰辛,她一点也不觉得苦,她说“有一种精神支撑着我,那是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让我直面这片热土时,心里不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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