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品孝:周敦颐与北宋蜀地学者的交往——附周敦颐佚诗三首

北宋中期,宋仁宗嘉祐元年(1056),被后世奉为“理学开山”的周敦颐(1017—1073)入蜀为官,出任川东军事要地合州(治今重庆合川)的签书军事判官厅公事,四年后离任。此时的周敦颐虽然还缺乏南宋以来的耀眼光芒,但在学术思想和气象上已展露出不寻常的一面。早在20多岁时,周敦颐出任洪州分宁县(治今江西修水)主簿,受命外出代管附近的袁州庐溪镇市征局时,就吸引了不少当地学子,所谓“袁之进士多来讲学于公斋”。30岁时,周敦颐为南安军(治今江西大余县)司理参军,受到代理南安军通判的程珦的特别赏识,以为“气貌非常人”、“果为学知道者”,并命二子程颢、程颐兄弟从其问学,奠定了他们后来成为理学名儒的根基。学养不凡的周敦颐入蜀后也很快与一批蜀地学者建立了联系,相互间进行学术的切磋砥磨和传承授受。据记载,当时与周敦颐有交往的蜀地学者中,有姓名可考者8人,大体分为三类:一是周氏的同事和属僚,即时任知合州的何涉、任铜梁县令的吕陶、赤水县令的费琦和石照县令的王梦易;二是当地和附近的部分士子,所知有合州人张宗范、何平仲和遂宁人傅耆;三是周氏的姻亲蒲宗孟。另外,后来周敦颐还与成都人李大临有过交往。周敦颐与这批蜀地学者的交流讲论,丰富了正在崛起的蜀学的内涵,特别是在南宋理学大发展的情势下,这一历史积淀更成为四川地区乃至全国理学发展的推动力量,影响深远。过去虽有一些学者(包括笔者)谈及这一问题,但限于资料,论说尚有不足。兹谨在深入发掘有关资料的基础上,草成本文,冀对此问题的研究有所推进。最后笔者将搜得的三篇周敦颐佚诗也一并附上,希望有助于相关的研究。

一、周敦颐与同事何涉、属僚吕陶等人的交往

周氏初入蜀时,由何涉任知合州,二人曾有一年多的共事时间。何涉(生卒年不详)字济川,南充人,著有《济川集》等。其人并非俗吏,而是有相当的学术涵养。《宋史》本传谓其“泛览博古,上自‘六经’、诸子、百家,旁及山经、地志、医卜之术,无所不学。一过目不复再读,而终身不忘。人问书传中事,必指卷第册叶所在,验之果然”,“长厚有操行,事亲至孝,平居未尝谈人过恶。所至多建学馆,劝诲诸生,从之游者甚众。虽在军中,亦尝为诸将讲《左氏春秋》,狄青之徒皆横经以听”。周氏与学养如此深厚之人相处,自然免不了学术的切磋。而且,周氏门人傅耆在给周氏(时在合州)的一信中写道:“唱和诗、《济川集》皆已写讫……即得拜纳也。”这又表明,周氏曾读过何氏的文集,二人还有诗歌的唱和。基于这些因素,我们似乎可以说,周敦颐与何涉交往的学术含量可能不低,说不定周氏还多少受到何氏思想的影响。

吕陶(1027—1103)字元钧,号净德,成都人,皇祐元年(1049)进士。他比周敦颐小10岁,时任合州铜梁县令。今存《贺周茂叔弄璋》和《送周茂叔殿丞并序》两篇诗文,反映出他们二人的交往情况。其中《送周茂叔殿丞并序》是为送别周氏离任所写,由一首五言律诗和一篇长序组成。其序对周氏学问、政事和人品都有很高的评价:

舂陵周茂叔,志清而材醇,行敏而学博,读《易》《春秋》探其原,其文简洁有制,其政抚而不柔。与人交,平居若泛爱。及其判忠谀、拯忧患,虽贲育之力,莫亢其勇。滀之深,流必长;趋之端,适必远。扩而充之,斯民有望焉。然而常自诵曰:“俯仰不怍,用舍惟道。行将遁去山林,以全吾思。”其信道笃而自知明欤!

这些评价在潘兴嗣的《濂溪先生墓志铭》、蒲宗孟的《濂溪先生墓碣铭》和清江孔延之的《邵州新迁州学记》中大体也能找到,除了说明吕陶对周氏确实相当了解外,不足为奇。

该文更为重要的信息是,吕陶对周氏在当时的学术地位和未来的可能走向有独到的认识。他在序文的开头就说:“君子能信道,不能必信于人;能自知,不能必知于人。得乎中不夺于外,环视天下而轻重在己,死生贵贱,否泰休戚,未尝少迁其思索,以戾其趋向,故能也。”接着在列举了一些古人的例证后又说:“君子之道,虽晦必明,虽屈必伸。盖圣人之待天下,必推之以至公而教存焉。”后文又有“或知之,或不知之,其君子之所不能欤!以君子之所不能,于君子何损益焉?惟知者可与言其然,惟不知者亦可与辨其不然”,最后的诗篇中还有“未易泛沧浪,时平斯道尊”之语。综括这些语言来看,无非是说,周敦颐属于“信道”、“自知”一类的“君子”,具有坚定的道学操守,精神风貌不同凡响;其人其学虽然在当时不易为人所知,但作为“君子之道”,“虽晦必明,虽屈必伸”,终有大放光彩、“时平斯道尊”的一天。联系到周氏在生前与身后、北宋和南宋迥然不同的地位,吕陶的这一说法无疑带有很强的预见性,而这恰是当时其他学者没有意识到的。

吕陶为文反对“侈词夸说”,主张“资治理之用”,治学则“以简易为宗”,实与周敦颐为文简洁、主张“文以载道”的思想相通。结合周、吕二人的交往经历,说吕陶接受了周氏思想的一些影响,或许并不过分。

周敦颐与成都人费琦(1027—1080)的交往也值得注意。费琦时任合州赤水县令,与吕陶“同郡又同为皇祐中进士”,“家甚贫,能力学,为辞章,声名闻闾里,举乡进士,在第一”,可见是有学术水平的。他与周敦颐曾一起游龙多山,有唱和诗篇8首。其中《喜同费君长官游》两篇唱和诗意在抒发各自的志趣爱好,颇可玩味。周氏云:

寻山寻水侣尤难,爱利爱名心少闲。此亦有君吾甚乐,不辞高远共跻攀。

费琦和诗云:

平生癖爱林泉趣,名利萦人未许闲。不是儒流霁风采,登山游骑恐难攀。

这两篇唱和诗反映出二人具有共同的淡薄名利、喜爱山水的志趣,他们一生主要都任官州县,沉沦下僚,似乎与此不无关系。其中费琦对周敦颐“儒流霁风采”的评价,与后来常被引用的黄庭坚“光风霁月”的论评也有相近之处。

另外费琦对周敦颐的才思敏捷也叹赏不已,曾将其与西汉大辞赋家司马相如并提,有诗为证:“夫君落笔尽珠玑,不比相如意思迟。从此合阳须纸贵,夜来新有爱山诗。”其中在“不比相如意思迟”一句下自注:“君只于肩舆往还,遂成三章,其俊敏如此。”

至于荣县人、合州石照县令王梦易(?—1086),曾为周敦颐所写、刻于温泉寺的《彭推官诗序》“题额”,二人也必有交往。只是岁月荒远,已不见有更多记载了。

二、周敦颐与当地及附近士子傅耆等人

的学术交往

傅耆(生卒年不详)字伯成,遂宁人,嘉祐六年(1061)进士,累官至知汉州。他“尝从周子游而接其议论”,现存有傅耆写给周氏的书信5封、与周氏唱和的诗篇2首,周氏写给傅耆的书信1封、手谒1件,从中反映出二人有较密切的学术交往。傅耆“少有俊才,年十四,荐于乡”,深得时任遂宁府小溪县县令陆氏(周敦颐妻党)的赏识。陆氏在“解官东归”、路过合州时特地向周敦颐作了推荐,周氏遂主动致书与其联系,傅耆也特地到合州面见了周氏。虽是初次谋面,但傅耆却为周氏所展现的渊深学识大为折服,自称“曩接高论,固多余意,行思坐诵,默有所得。俾不遂溺于时习,而失于古道也”,并表示“必待再卜言侍,以卒其业焉”。这里的“时习”,当是致力科举。我们知道,早在庆历年间,当十五六岁的二程问学于周氏之后,即“厌科举之业,慨然有求道之志”。可知傅氏之说反映了周氏一贯的重求道轻科举的教化思想。不过,正如二程没有即刻放弃科举一样,傅氏也没有完全脱除“时习”,自称“不得已”而“为时事所役,不克专一于道。日来复多作雕刻无益之词,以混吾常习”。尽管如此,周氏还是经常把自己的作品寄给傅耆学习,注意对傅氏的“开发”诱导,傅在回信中有“屡得观雄文,以为模范”之语。其中对周氏写于合州的《说姤》一文深为佩服,称其“意远而不迂,词简而有法”,认为堪与唐朝大文学家元结(字次山,719—772)的文章媲美,“以之杂于元次山集中,能文之士观之,亦不能辨其孰周而孰元也”。即便是离开四川后,周氏仍然将自己的一些文章寄给傅耆。如在邵州(治今湖南邵阳)为官时,就把新近改过的《同人说》一文寄给时在嘉州(治今四川乐山)任官的傅耆。傅耆读后很受启发,认为“较以旧本,改易数字,皆人意所不到处”,并发出“宜乎使人宗师仰慕之不暇也”的感叹。《说姤》又作《姤说》,与《同人说》一样,都是属于解《易》之作。这些作品或认为是周氏散佚的《易说》部分,或认为是其《易通》(即《通书》)的部分内容。不管怎样,“尤善谈名理,深于《易》学”的周氏是以自己最擅长的《易》学授与傅氏,这就不能不说明他对傅氏的看重,也表明傅氏所得乃是周氏学术的精髓所在。

傅氏多次面谒周氏,又长期通过书信往来讨论学术、交流思想,故自感收获很大。他在《和周茂叔席上酬孟翱太博》一诗中这样写道:“升堂听高论,惟愁日景促。经义许叩击,诗章容往复。荷公引重语,玞珉变良玉。……清谈已忘倦,佳篇又相勖。毕力为徒弟,强勉攀高躅。”师生切磋共进的生动图景可谓跃然纸上。傅氏并表示愿意追随周氏的“行道”实践:“异时公行道,其势不可独。首愿策疲蹇,助公施蕴蓄。舒张太平策,散作苍生福。此心答此惠,庶几不忝辱。”尽管傅氏的学术探求并没有达到一流的水准,但还是名声在外,以至引起了侍父入蜀的理学家程颐的关注,程颐特地拜见了傅耆,并“手刺谒谢,为礼亦恭”。通过傅氏,二程对周氏的学术特别是《易》学可能有更多的了解,而这一点还是研究周程授受之说的学者迄今尚未注意到的。

除了傅耆以外,合州也有一些士子从游周氏,所谓“先生在合,士之从之者众矣”。今所知有张宗范和何平仲。其中张氏较为突出,周氏称其“有行有文”,名其所居之亭曰“养心”,并作《养心亭说》,对张氏进行劝勉。其说为:

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予谓养心不止于寡焉而存耳。盖寡焉以至于无,无则诚立明通。诚立,贤也;明通,圣也。是圣贤非性生,必养心而致之。养心之善有大焉,如此存乎其人而已。

此说“大抵与《通书·圣学章》相表里”,符合理学家“修养至圣”的思想,对张氏及当地其他士子均有教育感化作用。当时与周敦颐过从甚密的当地士子何平仲写有《题张氏养心亭诗》《留题养心亭诗》《和刘职方游张氏园亭诗》(已佚),说明此亭在当时是有影响的。

何平仲还写有《赠周茂叔诗》《闻周茂叔中年有子以诗贺之》和《题茂叔拙赋》三首诗篇。其中《赠周茂叔诗》有云,“智深大《易》知幽赜,乐本咸池得正声”、“几年天下闻名久,今日逢君眼倍明”,反映出对周氏学问特别是其《易》学的推崇。而《题茂叔拙赋》云:“伪者劳其心,关机有时阙。诚者任其真,安知拙为拙。舍伪以存诚,何须俟词说。”则意在发挥周氏《拙赋》宁拙勿巧、以拙为美、崇尚真诚的思想。

三、周敦颐与姻亲蒲宗孟的学术交往

蒲宗孟(1028—1093)字传正,阆州新井(治今四川南充)人。皇祐五年(1053)进士,官至尚书左丞。其父蒲师道为天圣八年(1030)进士,家中藏书甚富。嘉祐四年(1059),蒲宗孟有事路过合州,“与周君语,三日三夜。退而叹曰:世有斯人欤!”对周氏一见推服。其时周氏刚刚丧偶,蒲氏遂在次年以其妹嫁之。因有这层姻亲关系,他们的交往当更密切。但现存资料不多,在他们的诗章往复中,仅存蒲氏于英宗治平三年(1066)正月写寄给周氏的10首诗篇。当时周敦颐赴任永州(今属湖南)通判,路过武昌时作书给蒲宗孟,并以一轴新诗相寄,蒲氏得书后写下了这10首诗篇。其中第三首说周氏“喜静心长在,耽诗性最欢”、第七首说周氏“山水平生好,尝来说退居”,反映出周氏主静、喜诗、好山水之乐等一贯的生活情趣。第十首涉及学术:“诗社久零落,所传毛、郑余。先生守章句,后辈老虫鱼。大义谁窥觑,微言尚阔疏。烦君来就索,但恨未成书。”反映出蒲氏鄙弃章句训诂、注重微言大义的经学思想,而且说明他当时正在致力于《诗经》的研究,并与周氏有所交流。蒲氏的《诗经》学后来似有成书,时人冯山(遂宁人)《与蒲宗孟传正察推》诗载:“十篇《诗总解》,金玉自磨戞。往时草草读,恨不见本末。全编使我尽,万漏都一括。诸君好诗学,论议每相轧。破碎失本源,十尝见七八。圣途久荒废,怜君力锄鏺。”这里的《诗总解》,似指蒲氏作品,冯山对其评价颇高。

蒲宗孟还为周敦颐撰写有《墓碣铭》。此文虽然受到南宋朱熹的批评与删改,认为其中谈及的周氏支持变法、喜好山水、喜好与方外人士交往等情况有损周氏的纯儒角色,但实际上却真实地记录了周氏的生平事迹,也反映出二人交往相知之深,是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另外,周敦颐晚年在寓居江西时曾与成都人李大临有交往。李大临(1010—1085)字才元,嘉祐二年(1057)进士,官至知制诰。为官“清整有守”,直言敢谏,是著名的“熙宁三舍人”之一。他在出任江南西路转运使时,曾“以诗谒先生于濂溪书堂”。诗云:“簷前翠霭逼庐山,门掩寒流尽日闲。我亦忘机淡荣利,喜君高躅到松关。”展现了他们淡泊名利的共同志趣。周氏很重这份友情,在李母过世时专作《慰李大临才元疏》,表达哀思。至于他们是否还有学问的相互探讨,则未见记载。

综上考述,周敦颐在四川虽然只有四年多的居官生涯,但却结识了不少有学问的蜀中之士,有的还保持了长期的学术交往,从而与蜀学发生了初步的联系。同事何涉“泛览博古”、“无所不学”,“从之游者甚众”;属僚吕陶、费琦也是“力学”之人;姻亲蒲宗孟出自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也很有学问。他们与周氏过从往还,自然或受周氏学术之惠,或对周氏学术有增益之功,同时也丰富了蜀学的内容。而周氏又依靠其渊深的学识吸引了一些蜀中弟子,如“少有俊才”的傅耆、“有行有文”的张宗范,周氏或通过面谈、或通过书信文章来“开发”劝勉他们,促使他们学更精进,从而有助于蜀学的向前发展。而且,从周氏的交往面来看,这些学者的籍贯散布于川东、川西和川北各地,通过他们,周氏的学术思想也开始在四川零星地传播,并成为南宋四川理学更大发展的基础。当然,由于此时理学才逐渐兴起,周氏的学术取径和学术成就还不大为人所知,所以周氏在当时的学术地位很低,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学者加以抉发和宣扬,故而周氏对北宋蜀学的影响十分有限。况且当时蜀学还处于草创阶段,眉山三苏尚未崛起,整个四川地区的学术文化发展水平还比较有限,反映到周敦颐这些讲友、弟子们身上,就是成就不高,没有跻身一流,有些后来甚至默默无名,所以周氏对北宋蜀学的影响基本上没有明显的扩展和延续,当时一些有关周氏行迹的文字和实物甚至也逐渐消伏。

虽然如此,我们却不能低估周氏入蜀为官这一历史事实。南宋时期,伴随理学的迅猛发展,周敦颐的学术影响不断扩大,学术地位和政治地位不断上扬,终至升格为理学的开山祖师,其所开创的理学也由民间的社会思潮而升格为官方“正学”,并在全国形成扩展普及之势。在这一潮流中,一些蜀地学者作出了重要贡献,其中的动力就有周氏在合州任官这一事实。譬如曾广泛搜集整理周氏遗文遗事而编纂周氏《文集》和《年表》的理学家度正(1167—1235),就是合州人。他在《书文集目录后》曾有这样一段自述:“正往在富沙(时为福建一县,度正1197年从朱熹所学之地),先生(指朱熹)语及周子在吾乡时,遂宁傅耆伯成从之游,其后尝以《姤说》《同人说》寄之。先生乃属合寻访,后书又及之。正于是遍求周子之姻族,与夫当时从游于其门者之子孙……”后又在《书濂溪先生周元公年表后》说:“正少时得明道、伊川之书读之,始知推尊先生。而先生仕吾乡时,已以文章闻于当世。遂搜求其当时遗文、石刻……”可见度正最终能完成周氏《文集》和《年表》的编纂,是与周氏曾在其家乡合州任官这一事实的激励分不开的。著名理学家、蒲江人魏了翁(1178—1237)在任潼川府路提点刑狱公事兼权转运判官时,汲汲于周敦颐政治地位的提升,曾专门上书为周氏请谥并获得成功。他之所以上书,就因为周敦颐任官的合州恰在其管辖范围,正如他自己所说:“臣曩者本为周[敦]颐尝仕本部,故冒致易名之请。”瑐瑡显然,度正、魏了翁的这些活动,受到了周氏为官合州的直接影响,且是以蜀人的身份并主要是在蜀地进行的,因此不但显著地提高了周氏的地位,也丰富了蜀学的内涵,特别是促进了蜀中理学的向前发展。

最后,笔者将搜得的周敦颐三首佚诗抄录于下。这三首诗不见于历代周敦颐文集,也为新出的《全宋诗》(包括《订补》)失收,是否确为周敦颐所作,笔者不敢妄断。希望有关学者加以研究,并辨其真伪。

天池

清和天气年能几,短葛轻纱近水涯。风似相知偏到袖,鱼如通信不惊槎。

笑凭山色倾新瓮,醉傍汀阴数落花。啸傲不妨明月上,一行归路起栖鸦。

观巴岳木莲

仙姿元是华巅栽,不向东林沼上开。嫩蕊晓随梅雨放,清香时傍竹风来。

枝悬缟带垂金弹,瓣落苍苔坠玉杯。若使耶溪少年见,定抛兰桨到岩隈。

冠鳌亭(绵竹)

紫宵峰上读书堂,深锁云中久不开。为爱此山真酷似,冠鳌他日我重来。

作者简介:粟品孝,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旅游学院)教授,研究方向: 宋史、巴蜀历史文化。

文//来自于《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年05期。

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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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乔木而思故家

考文献而爱旧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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