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三季开播。这部纪录片让国宝开口说话，用独特的方式与观众进行对话，一件件文物，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立刻活了起来。

第三季节目通过魏晋南北朝到唐朝的25件文物，向观众展现了有温度、有文化、有历史的国宝之美。上海玉佛禅寺新媒体中心，从中选出与佛教文化关系密切的五件文物，推出《如果国宝会说话》之佛教文物专题，为大家讲述文物背后的佛教渊源。

本期为大家带来的是

敦煌经变画

佛教文物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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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中生幻境，此间舞霓裳

出尘入画

每一次，朝阳穿过尘埃

照亮石窟清冷的墙壁

来自唐朝的色彩就苏醒了

“极乐国土，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皆是丝薄周匝围绕，是故彼国名为极乐。”

——《佛说阿弥陀经》

这是敦煌莫高窟172窟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图，绘制于盛唐时期。壁画中楼阁台榭，鳞次栉比，广场与廊庑相连，佛陀端坐在楼群中间。这里描绘的是阿弥陀佛居住的极乐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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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经变画中的佛国世界，雕栏玉砌，花叶生辉，诸佛菩萨及龙天护法等，手持器乐、法具，身被华服，这些都是宫廷才能制造的珍宝。这些金碧辉煌的乐土景象，有的取相西域习俗，有的来自于时人对长安奇景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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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220窟北壁的《药师经变》，描绘的是药师佛所在的东方净琉璃世界。画中一角，天女举起手臂点亮灯树，一时间，暮色中火光璀璨。这一画面的构建，取自长安上元灯会的盛况。大多数的夜晚，唐人恪守宵禁制度，但在上元节当天，长安的夜晚灯火通明，人们身穿华服，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追逐着流动的光影，与热闹的街市融为一体。

这些敦煌经变图，是唐人对佛国世界的想象，也是我们对唐人生活的想象。因为，我们最终所看到的画面，其实是俗世生活的斑斓与信仰世界的叠加。

以上图文来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三季第二十五集，感兴趣的读者，可自行搜索、观看原视频。

天人如世人，彼岸如此生

敦煌经变画

■ 何为“经变”

凡是将佛经中所叙的故事绘为图画，就名为佛经变相，简称“变相”或“经变”，专门描绘某一经中一段或全部所说的内容的图样，称为经变画。

根据《阿弥陀经》绘画极乐世界的情况，叫做极乐净土变或阿弥陀净土变；根据《观无量寿经》绘画韦提希夫人被囚和观极乐世界十六观法，叫做观无量寿佛经变；根据《药师本愿经》绘画药师佛净土情况，叫做药师经变；根据《华严经》所绘的毗卢佛说法、或华严藏世界、或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叫做华严经变；根据《维摩诘经》所绘十大弟子与维摩问答、文殊问疾、天女散花等，叫做维摩经变；根据《金刚经》绘画佛说法相，叫做金刚经变，等等。

五代时期，根据《金刚经》绘画的佛说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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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变画的种类

据统计，敦煌壁画中共有33种经变图，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经中所记主要人物活动来展开故事，主要包括涅槃经变、维摩诘经变、劳度叉斗圣变等。这一类经变画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北朝以来故事画的传统，按照一定的发展顺序表现经变主题。还有一类，则以佛国净土世界为中心，如弥勒经变、法华经变、观无量寿经变、药师经变等，都属于这个类型。

这两种经变画的形成，与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发展有关。佛教初传中国时，早期传法者选取经典中的片段，尤其是故事性强的内容进行宣讲，以便听众容易理解，产生共鸣。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发展，佛教在中国有了广泛的信众基础，而普通信众对佛教思想的了解也日渐深入，在这样的情况下，常见的佛经故事画已经不能满足信众的需求，于是，较完整反映某一部佛经思想、以弘大场面表现佛国净土世界的经变画就应运而生。当时的信众们对佛国世界的向往，促使艺术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努力表现出一个理想的佛国世界来。

■ 经变画的启示：净土在人间

天人如世人，彼岸如此生。经变图中描绘的诸佛菩萨、天人等，与世间人非常相似，只是更为端庄，更为优雅，而图画中的佛国乐土，多以南北朝至隋唐大型佛寺建筑为蓝本，而加以扩大化、理想化，最终以宏大的空间结构表现出一个境界开阔的佛国世界。然而经变画带给我们的启示远大于此。

佛陀善于通过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故事来说明佛理，隋唐时期，民间俗讲的发展使佛教中那些以现实生活为譬喻的故事更加广为人知，这些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也常常出现在经变画中。如弥勒经变中的耕作、婚嫁、老人入墓等；法华经变中的作战、火宅喻、穷子喻等；维摩诘经变中的博弈、酒肆、挤奶图等。

莫高窟第23窟 雨中耕作图

佛国的想象可以来自俗世生活，而人间也可以被建设为净土世界。假如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拥有美好的环境和安全的居所，假如人人都能拥有善良的亲友，自由的生活和净化的情感，人间何尝不是净土。

参考 | 央视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赵声良《敦煌石窟艺术总论》；白化文《汉化佛教法器与服饰》第三章第三节《彩画庄严》

编辑 | 传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