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索和驯鹿在一起(根河市委宣传部资料图)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据内蒙古日报8月23日报道,8月20日,玛丽亚·索老人在内蒙古根河市去世,享年101岁。玛丽亚·索生于1921年,鄂温克族,毕生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位于环北极地区泰加林带最南端的山林中。她的一生,经历了游猎、定居、发展的鄂温克族百年变迁史。此外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玛丽亚·索是著名作家迟子建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主人公的原型,有“中国最后的女酋长”之称。
这是一本怎样的书?
“额尔古纳河的《百年孤独》,鄂温克人的《活着》”
2004年,因为一篇讲述鄂温克画家柳芭命运的文章,让迟子建想要动笔写一写关于这个民族的历史。她专程去到内蒙古的根河市,通过追踪驯鹿的足迹找到了山上的猎民点,也找到了书中女酋长的原型。她用了3个月的时间,集中阅读鄂温克历史和风俗的研究资料,作了几万字的笔记,最终写成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说,“这部小说浸润着我对那片土地挥之不去的深深依恋和对流逝的诗意生活的拾取。”小说也被一些读者比喻为“额尔古纳河的《百年孤独》”,也是“鄂温克人的《活着》”。2008年10月,该小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
玛丽亚·索去世的消息传来后,不少人又重温这部长篇小说。2019年9月23日,《额尔古纳河右岸》入选中宣部、国家新闻出版署重点选题计划“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列为第四十三部。
这是董宇辉直播声称墓志铭要提的书
“我把一本非常好的书卖出150万本”
2022年7月,董宇辉在网络直播间,特别提到:“我一定要死后,在我的墓上刻一句话:我把一本非常好的书卖出150万本。”这本书正是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为何让董宇辉如此激动?
书中写了一群鄂温克族人,生活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世代与驯鹿相依为命。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四处迁徙游猎,仿佛身处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然而,美丽而神秘的大森林里,隐藏着无处不在的危机。他们与猛兽殊死搏斗,跟恶劣环境百般周旋,依旧无法阻止亲人的离去和环境的衰落。故事的讲述者,是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妻子。也就是小说中的“我”,娓娓道来的。“我”所在的族群的人们,如何在这一百年里,兴荣交替,生死交叠,最终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集体搬下了山。只有“我”和一个孙儿继续留在山上。她自幼就呼吸着山野的清新空气,聆听着流水般的鹿铃声,在森林的无私馈赠中长大。她所在的部落中,有父母林克、达玛拉,姐姐列娜,弟弟鲁尼和依芙琳、达西、伊万等族人。他们吃生肉,穿兽皮,住在由松树干搭起的棚子里,每年跟随驯鹿四处迁徙,过着居无定所、却宁静祥和的生活。但大自然神秘莫测,时而给予,时而掠夺,他们总是在幸福和痛苦之间来回徘徊……整个小说充盈着丰厚的生态意蕴:对大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对生灵的关爱与体贴,对人的自然天性的礼赞与颂扬,对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困境的忧虑与不安,对宇宙生态平衡秩序和谐的祈盼与畅想。
《额尔古纳河右岸》节选
“我这一生见过多少座山,已经记不得了。在我眼中,额尔古纳何右岸的每一座山,都是闪烁在大地上的一颗星星。这些星星在春夏季节是绿色的,秋天是金黄色的,而到了冬天则是银白色的。我爱它们。它们跟人一样,也有自己的性格和体态。有的山矮小而圆润,像是一个个倒扣着的瓦盆;有的山挺拔而清秀地连绵在一起,看上去就像驯鹿伸出的美丽犄角。山上的树,在我眼中就是一团连着一团的血肉。”
“而我认为孩子在山里认得各种植物动物,懂得与它们和睦相处,看得出风霜雨雪变幻的征兆,也是学习。我始终不能相信从书本上能学来一个光明的世界、幸福的世界。……可我觉得光明就在河流旁的岩石画上,在那一棵连着一棵的树木上,在花朵露珠上,在西楞柱尖顶的星光上,在驯鹿的犄角上。如果这样的光明不是光明,什么又会是光明呢!”
“在我看来,风能听出我的病,流水能听出我的病,月光也能听出我的病。病是埋藏在我胸口中的秘密之花。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进过卫生院看过一次病。我郁闷了,就去风中站上一站,它会吹散我心底的愁云;我心烦了,就到河畔去听听流水的声音,它们会立刻给我带来安宁的心境。我这一生能健康地活到九十岁,证明我没有选错医生,我的医生就是清风流水,日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