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9月22日，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西部麦考瑞港的鲸鱼救援活动仍在继续。

此前一天，在麦考瑞港入口附近一个偏远的海滩上，约230头搁浅的领航鲸占据了海岸线，每头鲸鱼长近4米，重近1吨。现在，已有近200头鲸鱼死亡，只有约35头仍然存活。它们在浅滩上来回摇晃，鳍时不时抽动一番。

当地时间2022年9月21日，约230头鲸在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西部麦考瑞港入口附近的海滩搁浅。图/视觉中国

美联社称，麦考瑞港的入口非常浅，极其危险，因此又被称为“地狱之门”（Hell's Gate）。在两年前的同一天（2020年9月21日），约470头领航鲸在同一港口搁浅，为澳大利亚有记录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大规模鲸鱼搁浅。

领航鲸的“地狱之门”

“至少95%的鲸鱼会死去，大海太过凶猛了。”当地船长萨姆·格里蒂（Sam Gerrity）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对救援工作持悲观态度。

另一位当地人——三文鱼养殖者林顿·克林格（Linton Kringle）向美联社表示，2020年，鲸鱼在海湾搁浅，相对容易处理，而这次就在海滩上，海水过浅，他们难以乘船将鲸鱼带入海洋。格里蒂称，在海浪的影响下，鲸鱼搁浅地只会离海越来越远。

当地时间2020年9月22日，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民众营救搁浅的鲸鱼。图/IC photo

两年前，格里蒂和克林格都曾参与救援集体搁浅的鲸鱼。

此次搁浅事件发生后，当地居民用毯子盖住搁浅鲸鱼，并向它们身上倒水，试图帮助它们维持生命。此外，现场营救人员用渔网和船等工具试图让搁浅的领航鲸重返大海，但进展缓慢。政府专家也前往该地区，以商讨针对鲸鱼搁浅的具体对策。

当地时间2022年9月21日，约230头鲸在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西部麦考瑞港入口附近的海滩搁浅，一名救援人员向一头搁浅鲸鱼倒水。图/视觉中国

2020年，经过一周的救援工作，在此处搁浅的约470头鲸鱼中有111头获救，而今年鲸鱼搁浅的具体地点、无法预测的天气和高达15米的海浪使得救援工作更加困难。同时，格里蒂说，鲸鱼在死后数天内会发生爆炸，使得尸体处理更加复杂。

不过，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网站介绍，并不是所有鲸鱼尸体都会爆炸。鲸鱼死后，其内脏和胃中物质分解，气体会在其体内积聚，但鲸鱼皮肤和鲸脂非常坚韧。一般来讲，鲸鱼尸体只有在人为干预下才会发生爆炸（如工作人员移动尸体等）。

塔斯马尼亚州西海岸委员会总经理大卫·米德森（David Midson）已经敦促无关人员远离海滩。相关环境部门也表示，“鲸鱼是受保护的动物，即便它们死亡，干扰尸体也是违法的。”

2020年，大部分搁浅的鲸鱼尸体被送回大海，远离海岸后分解。而此前处理鲸鱼尸体时，有时会采用一个大规模墓地，但这种方式也有其弊端，因为鲸鱼分解时，其尸体或浸出对其他野生动物有害的油和液体，这些液体还可能吸引鲨鱼，使海滩更加危险。

接下来，生还的鲸鱼还可能再度搁浅，塔斯马尼亚公园和野生动物服务部经理布伦登·克拉克（Brendon Clark）表示，救援人员之后也会持续监控。

鲸鱼集体搁浅事件“至今成谜”

“每一次搁浅都有所不同，我们不能预测其何时发生。”麦考瑞大学专门研究海洋哺乳动物的野生动物学家凡妮莎·皮罗塔（Vanessa Pirotta）表示，这些搁浅事件至今成谜。

据路透社报道，大规模鲸鱼搁浅的行为已经困惑海洋生物学家多年，这在现代历史中时有记录，且其历史或比我们已知的更加悠久。有记录以来最大规模的鲸鱼搁浅事件发生在1918年，当时有约1000头鲸鱼在新西兰外岛查塔姆群岛搁浅。

皮罗塔称，两年前的搁浅与此次发生在同一天、同一地点和同一种动物身上非常不寻常，令人担忧，其原因或与该时间或地点相关联的环境因素有关，但这也只是推测。

（视频截图）当地时间2022年9月22日，澳大利亚塔斯马尼亚州西部麦考瑞港入口附近的海滩，救援人员与鲸鱼。图/视觉中国

新西兰环境保护部介绍道，领航鲸集体搁浅并不少见，但该行为原因尚不明朗。

领航鲸是高度社会化的哺乳动物，依赖群体中的持续交流。一般而言，领航鲸鲸群一般有约50头，但数百头领航鲸集体活动的场景也并非闻所未闻。

有时，鲸鱼搁浅是因为群体中有一个身体不适的“害群之马”，将鲸鱼群引入歧途；有时，它们因一个出其不意的物体（如沿海大陆架或海里的某些物体等）而受惊。皮罗塔表示，这些搁浅的领航鲸之前或都在一起活动，而只要其中一头偏离航线，便可能给数百头鲸鱼带来厄运。

此外，领航鲸搁浅或与声呐有关。格里菲斯大学海洋科学家奥拉夫·梅内克（Olaf Meynecke）曾表示，领航鲸使用复杂的生物声呐寻找猎物、进行定位，因此有些分析搁浅的理论将其原因与电磁场的变化联系起来。

“这些变化或由太阳风暴或地震活动引起，但主动声呐，如海军声呐，与领航鲸搁浅之间也有很强的联系。”梅内克说。

《纽约时报》报道称，塔斯马尼亚州是全球主要的鲸鱼搁浅地之一。作为澳大利亚唯一岛屿州，塔斯马尼亚是一片在广阔的海洋中突然出现的陆地，这或也干扰了使用生物声呐定位的动物。

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指出，气候变化也可能是鲸鱼搁浅原因之一，环境、水温和猎物栖息地的改变都可能影响鲸鱼。

在这次领航鲸集体搁浅两天前，即当地时间9月19日，至少14头抹香鲸在塔斯马尼亚州西北部的国王岛搁浅死亡。梅内克对美联社说道，抹香鲸搁浅极不寻常，全球变暖或改变了海洋洋流和鲸鱼的传统食物来源。

“它们必须前往不同的地区，寻求不同的食物来源，”梅内克说，“其间，它们可能在挨饿，身体状况并不好，而这或导致它们承担更多风险，游到离海岸更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