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吉利德终于宣布将自愿撤回戈沙妥珠单抗在美国的尿路上皮癌适应症。
此次撤回直接原因是该药验证性临床直观数据表现不好。早在5月,戈沙妥珠单抗治疗组在延长先前尝试过化疗和PD-1/L1治疗的尿路上皮癌患者的生存期方面,无法胜过单药化疗。另外,在该研究中戈沙妥珠单抗组比标准组的“因不良事件导致患者死亡”人数更多。更多的详细数据至今都暂未披露。
2020年9月,吉利德重金砸下210亿美元收购了抗体药公司Immunomedics,获得了FDA首个批准上市的Trop2 ADC药物戈沙妥珠单抗。当时吉利德为了全控市场,不惜花4.55亿美元买回了当年Immunomedics公司授权给云顶新耀的大中华区等市场的开发权。
美国证券公司Cowen曾预计这款药的最高销售收入有望达到每年40亿美元,吉利德五六年就有可能回本。戈沙妥珠单抗不负众望,的确是代表了整个行业水平。然而在尿路上皮癌适应症附条件上市后,吉利德一直没能等来真正的获批。
吉利德自然不会太担心,一个适应症的失败不代表这款产品的整体失利。但主要适应症的失败,会给国内开发者们敲响一记警钟。2022年,科伦博泰先后与默沙东共达成3笔合作交易,覆盖9款ADC新药,其中就包括TROP2 ADC SKB264。业内甚至认为,科伦博泰就是靠这款药支撑起市值的。
目前来看,科伦博泰股价暂未受到吉利德撤回适应症一事的影响。
Trop2没有估值“高地”?
沙利文公司曾如此高估Trop2 ADC:市场规模到2030年预计达到259亿美元,中国Trop2 ADC市场预计到236亿元。
这样的预期引得阿斯利康、默沙东、科伦博泰、君实生物、多禧生物、映恩生物、迈威生物、百利天恒等企业追逐。吉利德希望能以尿路上皮癌为起点再次杀出,承接药物背后的超千亿美元肿瘤市场。
2021年,戈沙妥珠单抗曾被FAD“加速批准”,首次用于治疗先前已接受过含铂化疗以及PD-1/PD-L1抗体治疗的局部晚期或转移性尿路上皮癌成年患者。按吉利德设想“希望到2030年有三分之一收入都来自于肿瘤学”。但如今,戈沙妥珠单抗就像悬在吉利德头上的炸弹:
今年1月,戈沙妥珠单抗传出挑战肺癌失败的消息;10月又彻底撤回尿路上皮癌适应症,意味着全球的Trop2 ADC在尿路上皮癌领域倒退回空白。
最初,Trop2靶点是打击乳腺癌的“天选之子”,就连最难治的三阴性乳腺癌(TNBC)都有着卓越的疗效。2020年,TNBC患者还只能在化疗和几款免疫治疗药品做出选择时,戈沙妥珠单抗拿下了该适应症,一举打破了单一的治疗局面。
Trop2 ADC的不确定性在于其成药性。理论上,Trop2的确是膀胱癌领域的优质靶点,其在尿路上皮癌、膀胱癌中高度表达,包括变异型组织学亚型,但结合临床疾病特点,最后的成药性却如同开盲盒一样。
美国临床的官网数据没有其他Trop2 ADC在尿路上皮癌适应症的后期消息。反倒是其他靶点经常能见到尿路上皮癌的后线III期试验成功。比如,Nectin-4 ADC药物恩诺单抗的III期研究中,数据均显著优于对照组。天眼查显示,中国首个上市的ADC药物、荣昌生物的HER2 ADC维迪西妥单抗,第二个适应症正是尿路上皮癌。
在Trop2靶点最有把握的乳腺癌领域,ADC药物前景也充满未知。9月23日,阿斯利康和第一三共,共同宣布TROP2 ADC药物Dato-DXd在二、三线治疗HER2低表达或阴性乳腺癌患者的III期研究中没有达到主要终点。
吉利德虽然抢到了ADC的先发优势,但戈沙妥珠单抗频频折戟,让公司也很难堪。戈沙妥珠单抗属于尿路上皮癌的销售额仅占不到10%,但膀胱癌适应症的退出会令投资者对吉利德的投资能力产生质疑。吉利德不得不出面表态安抚投资者:戈沙妥珠单抗其他在乳腺癌领域已获批的适应症不受影响,还将继续探索与K药联用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等。
走不出的乳腺癌困局
当前全球Trop2 ADC药物的治疗领域主要还是集中在乳腺癌:阿斯利康的Dato-DXd的开发主要集中在肺癌及乳腺癌领域,尿路上皮癌的探索仍在早期;默沙东与阿斯利康管线布局思路大概一致,不同的是将研发精力分散出去。
乳腺癌治疗是Trop2 ADC的主阵地。有分析师预计,预计到2032年乳腺癌市场将达到503亿美元,Trop2靶点的药物预计贡献约46亿美元,毕竟Trop2靶点主要的TNBC适应症仅占乳腺癌人群的15%左右。戈沙妥珠单抗已经被完全批准用于局部晚期/转移性乳腺癌、转移性三阴性乳腺癌等。
研究机构Annu Rev Med最新数据表示,在109种肿瘤类别中发现Trop2阳性,包括各种鳞状细胞癌、乳腺癌、胰腺癌和卵巢癌。但是除了乳腺癌以外,Trop2 ADC却不像想象的“传奇”。无论国内国外,有关Trop2 ADC在乳腺癌领域之外的消息少之又少。
受人关注的肺癌大癌种甚至都没有积极数据披露。今年1月,戈沙妥珠单抗在转移性或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的研究数据都没有达到总生存期的主要终点。今年以来,阿斯利康和第一三共的Trop2 ADC Dato-DXd在二线非小细胞肺癌和一项III期非小细胞肺癌临床的主要终点也都没有达到。
Trop2 ADC好像被困在了乳腺癌适应症中,但实际上这个领域的故事也不好讲了。除了Dato-DXd研究的失利,整个乳腺癌的盘子里,治疗竞争的手段也早已多点开花,像DS-8201指向的后线患者,与戈沙妥珠单抗治疗目标就有重叠。单纯的Trop2 ADC里,还有第一三共、默沙东虎视眈眈。
此次戈沙妥珠单抗的回撤,带来的影响未必会立竿见影反映在二级市场,但Trop2 ADC的“荣冠”光芒确实又黯淡了几分。
撰稿丨苗苗
编辑丨江芸 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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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