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日本经济泡沫破灭。
东京房价在短短6年内从最高点下降了60%,大学生就业率也从81%的高点滑落到66%,年轻人被称为「失去的一代」。
《悠长假期》横空出世,席卷收视榜,经济大萧条时「口红效应」威力尽显,濑名与小南之爱也给陷入困顿与迷惘的「冰河世代」带来了一些慰藉。
29年后,曾鼓吹「后浪」力量的哔哩哔哩买下了《悠长假期》的版权,在我看来,这并不是投资行为,更像是掏出了一张「赎罪券」——对不起,当年把你们捧高高,现在灰头土脸,被生活折磨到不成人形的你们,是不是需要一些前行的勇气呢?
令人遗憾的是,年轻人并不买账,这部片子目前播放量才一百万,还不如峰哥亡命天涯的一个切片。
我的电脑里——480、720、1080,年纪越大,《悠长假期》越清晰。
而人生似乎是倒过来的,从清晰的成长路线,清晰的性格,清晰的伴侣到逐渐模糊的世界,模棱两可的态度,莫衷一是的意见。
所以总会回看《悠长假期》,把生命中反复的停顿视为一个又一个长长的假期,从剧中人的勇敢中借一份勇气。
这次伴着弹幕看,是有一份——看年轻人如何欣赏90年代爱情的私心在的。
可空屏的部分也太多了,除了那些名场面。
譬如——凉子在家门口拒绝濑名示爱时,弹幕齐刷刷的——凉子你在干嘛啊?!那他妈可是木村拓哉啊!
多烂的梗啊。
细想,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的切片化思维啊,11集的老剧就算了吧,名场面集合打个卡就完事。
可这一段「名场面」,「名」在不是凉子拒绝了木村拓哉——毕竟剧中她爱的竹野内丰也不差啊。
而是木村拓哉那一刻失望、怯懦、错愕的表情正如山口智子在接受采访中说的那样——他有双「像在森林里迷路小鹿的双眼。」
如此动人的表演,空前绝后。
重温《悠长假期》多次后,我一度怀疑木村拓哉是恋着山口智子的,或者说这两人互有好感。
有一场戏,小南为了重燃濑名参加比赛的信心,打消变卖钢琴的计划,硬背了谱子与手法,跑到濑名的家里弹给他听。(第9集35分开始)
「我想让你再听一次。」
小南的手在琴键上缓缓舞动,濑名眼噙热泪,怔怔望向她。一般的表演到这个程度就称得上上乘了。而我们看镜头里的木村,胸脯有起伏,嘴角有抽动,连带着鼻子,眼泪再随着close to me扑簌而下。
浑然天成,空前绝后。
在一次采访中,木村透露——导演本来没有安排这段有哭戏,可一开拍,便情难自己。
濑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南答:你说过没有奇迹吧?我觉得有的,一定有的。我从小对钢琴没有兴趣,天赋为零,但是一星期就可以学到这种程度(笔者注:让你哭成小狗的程度),是奇迹,这不算奇迹吗?
当初我失婚,你用这首曲子拯救了我,现在,换我拯救你。
「所以,我无论如何要学会它。」「所以,你不可以丢掉钢琴。」
《悠长假期》里有很多类似淡淡的,并不百转千回的、撕心裂肺的关于爱的表达,而说爱呢,又包裹着个体的成长,双线并行。整部剧不算经济账,不渲染萧条,但每个人被大环境影响的压抑与虚无又随处可见,所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鼓励、包容、宠爱更显得有力量,那种滋养即使在没有出头天的光景里,至少还有心与心的贴近可供慰藉。
在哔哩哔哩看《悠长假期》能看到当下审美理念的冲击。譬如人们习惯带着「三观镜」看剧。
《悠长假期》虽是日本90年代的剧,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剧中人的情爱观、性爱观就很超前了。
不忌讳性——上床这种小事;
不惧怕选择——你对我一往情深,我依然可以与心中所爱放肆狂奔;你可以舔,我可以不爱;
没有道德枷锁——和你在一起,我又恋一枝花。
每每出现上述桥段,弹幕里总会出现——已经睡过了,不介意吗?这也太渣了吧?真的不茶吗?这三观不对吧?那他女朋友怎么办?
我真的有点恍惚,2025年的价值观像是低幼的、童稚的,愈发显得90年代日剧里流淌着的是成年的、体面的、光明的、大方的。
「来做什么?」
「来接吻的」
「我是来和濑名接吻的」
夏日晚风,小桥流水,小鸡啄米,还有比这更明朗的爱吗?
后来据木村说,剧本里没有要求吻那么多,只是控制不住了。
后来据智子说,要是没跟老公相遇,绝对会跟木村结婚呢。
在夏天没来之前,还是借用剧中最经典的台词,送给暂时困在原地的朋友们:
「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是上帝给的长假,这个时候应该好好享受假期。突然有一天假期结束,时来运转,人生才是真正开始了。生命不必每时每刻都要冲刺,低沉时就当是放一个悠长假期。在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时候,就当是上天赐给的一个长假,不要勉强,不要焦躁,更不要无谓的努力,将身心付诸于自然,不久一定会好起来的。」
Don'tworry.Be happy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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