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腾讯收入麾下之后，斗鱼和虎牙要合并的风声越传越多。作为游戏直播行业的两大巨头，你追我赶一直是斗鱼和虎牙的常态，多年的深耕已经让双方在这一市场上如鱼得水，无论是盈利模式还是业务结构，斗鱼和虎牙也越来越难分伯仲。不过，问题的关键早已不在行业内部，来自带货直播的“碾压”、B站和快手的悄然入局，斗鱼和虎牙的日子并不安宁。当然，左右手互搏，也未必是腾讯想看到的。如此看来，“合并”的揣测并非没有道理。
腾讯助推？
6月11日，有媒体报道称，斗鱼与虎牙的合并现已在推进中，而此次合并则是在腾讯的建议下实施，预计最快可在今年底或明年初实现，同时虎牙将会有新高层和新战略目标出现，但目前双方合并的具体细节尚未敲定。
对于该消息，北京商报记者第一时间分别向斗鱼与虎牙两方进行求证。斗鱼公关部回应称，“对此不知情，不予置评”。而虎牙方面截至记者发稿，暂未予以回应。
事实上，斗鱼与虎牙合并的消息已在业内流传多年，主要原因与二者背后的共同股东腾讯有关。天眼查的资料显示，自2016年起，腾讯便开始对斗鱼进行投资，随后自2018年开始，虎牙也成为腾讯的投资目标。如今，腾讯已经成为虎牙的控股股东以及斗鱼的第一大股东。
坐拥同一个“金主”之后，斗鱼、虎牙要合并的传闻也纷至沓来。对于合并的问题，在2019年三季度财报电话会上，斗鱼CEO陈少杰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这取决于大股东腾讯的意愿”，更是引发业内的无限遐想。
事实上，假若斗鱼与虎牙走到合并这一步，背后最大的获利者也并非这两家平台，而正是二者共同的股东腾讯。
“从腾讯的角度来看，游戏直播市场以及斗鱼与虎牙各自的发展格局已基本形成，二者再继续互相竞争意义并不大，此时若能根据两个平台的差异及优势进行整合，形成互补与联动，一来能在游戏直播市场形成更大的市场竞争力和话语权，帮助旗下游戏等相关业务的发展，同时也有机会衍生出新的可能性，找到更多利润增长点。”投资分析师许衫如是说。
数据来源：公司财报及《2020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及用户规模分析》
“鱼虎斗”多年
如今，在爆发式增长期过去之后，经过洗牌的游戏直播市场已经相对稳定。熊猫、龙珠、火猫、战旗已经陆续退出，虎牙、斗鱼两大直播平台角逐行业第一位置。
据《2020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市场规模及用户规模分析》显示，目前的市场玩家仅剩数十家，同时市场格局既定，形成虎牙和斗鱼双雄争霸的局面，二者的市场占有率分别达到45.9%和36.5%，其他平台的市场占有率均在10%以下。
而在角逐龙头宝座的过程中，斗鱼与虎牙也越走越近。从2020年一季度财报来看，虎牙一季度总营收为24.12亿元，同比增长47.8%，超过预期；斗鱼一季度总营收则为22.78亿元，同比增长53%。二者的数据和增速都相差无几。在利润层面，一季度的虎牙与斗鱼也双双实现了盈利。一季度，虎牙的净利润为2.63亿元，同比增长一倍，连续10个季度盈利；斗鱼的净利润2.97亿元，连续5个季度盈利。
具体而言，双方的营收结构也极为类似。一季度，虎牙的直播收入为22.75亿元，同比增长46.5%，占比超过九成；而斗鱼的该部分收入则为21.13亿元，同比增长56%。广告收入方面，虎牙为1.38亿元，同比增长74%；斗鱼的广告及其他收入则为1.65亿元，同比增长22%。
盈利模式稳定、没有强大的“第三者”搅局，意味着斗鱼和虎牙在游戏资源以及主播之间的竞争无疑会更加激烈。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许衫表示，“腾讯之所以投资两大游戏直播平台，主要仍是为旗下游戏业务铺局，既服务于已有玩家，同时也从中寻找更多新玩家，但此时游戏直播的用户增长红利正逐步消失，腾讯若继续让市场的两大巨头相互竞争，反而会浪费资源，各自损害，此时到了收获的时期，集合多方资源可产生最大的效果”。
正如许衫所言，游戏直播市场步入成熟稳定的另一面，正是增速的逐年走低。据艾瑞网发布的《2019年中国游戏直播行业研究报告》显示，2016年我国游戏直播平台用户规模的增长率曾达到143.1%，但2017年便下滑至59.1%，缩水了2/3，此后增长率持续下滑，并在2019年仅获得18.2%的增长，预计2020年起，增长率将降至10%以下。
在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副院长陈少峰看来，根据当下的市场环境以及行业各方的布局，游戏直播市场将会持续保持相对稳定的发展趋势，但若想在用户等方面继续扩张，剩余的空间并不大。
内忧加外患
游戏直播已经显示出了增长的疲态，而隔壁带货直播市场才刚迎来爆发式的红利。从企业家、明星，到网红、素人，都蜂拥进了带货直播的赛道。行业研究机构艾媒咨询发布的报告显示，国内直播电商市场规模从2017年的190亿元迅速增长至2019年的4338亿元，2020年预计规模将达9610亿元，同比增长121.53%。
除了带货之外，直播这一行业从来不缺新思路。比如，“后浪”B站、音频直播等陆续崛起，短视频平台快手也开始觊觎。在争夺用户上面，斗鱼和虎牙的优势并不明显。去年11月，快手游戏直播日活跃用户达到5100万；而在今年一季度，虎牙的活跃用户规模为3167.6万人，斗鱼则为2520万人。
相较之下，红利期已逝，强敌环伺，只是游戏直播目前的痛点之一。收入结构相对单一、普遍依赖直播打赏等现象，一直是游戏直播平台普遍面临的挑战。
虎牙2020年一季度财报显示，该公司的直播收入在总营收中的占比超过九成，而来自广告和其他业务的收入仅占比不足一成。
斗鱼也不例外，其直播收入也在总营收中实现九成的占比，即使双方合并，如何集合力量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也是必须面对的问题。
纵观此前其他行业的合并案例可以发现，两家公司合并时，往往会在管理层面遇到挑战，尤其是已发展成熟的公司，因已形成自身的运作模式与习惯，在与其他公司合并时更容易产生磕绊。假若斗鱼与虎牙合并，难免也将经历一段磨合的时光。
中央财经大学文化经济研究院院长魏鹏举表示，未来斗鱼与虎牙若要从曾经的竞争状态过渡到合作状态，首先需要面对的便是管理层整合的挑战，以更好地领导后续的业务发展以及资源上的平衡与协调。此外，当下游戏直播平台确实很难寻找到更多的收入来源，二者若要进行合并，想必也与各自尚未找到更为完善的盈利模式有关。通过集合两个平台的资源优势，首先能在广告方面获得更强的博弈能力，稳定并增强该方面的收入，同时借助与股东腾讯以及其他游戏公司的合作，逐步探索并拓展出更多的收入渠道和盈利空间。
此外，若斗鱼、虎牙要合并，还有垄断这重难关。按照斗鱼与虎牙各自拥有的市场占有率进行计算，二者累计已占据超八成的市场。而斗鱼与虎牙均在美国上市，且美国资本市场对于垄断的监管较为严格，假若斗鱼与虎牙真正完成合并，也令业内好奇这是否会涉嫌市场垄断。
魏鹏举对此表示，要判断是否存在垄断，首先需要确定从哪个行业范围来分辨，毕竟越细分的行业，市场集中度必然会更高，此时若再以是否垄断来评判，难免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行业的发展。而在此次斗鱼与虎牙或合并一事中，可从互联网直播，甚至是互联网视频等更大的行业范围来判断，并非仅限定于游戏直播，从前者来看，斗鱼与虎牙尚未达到垄断的情况。
北京商报记者 郑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