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世界顶级运动员罹患睾丸癌:职业明星运动员的魔咒?

文/黄绒 特约撰稿员

核心提要

1. 一项研究表明,在超过百名运动员癌症患者中,最常见的就是睾丸癌,这种癌症似乎占据到了运动员癌症中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在2019年关于十位著名运动员癌症筛查中,包括游泳运动员Eric Shanteau、职业排球运动员杰克吉布、NHL新秀Phil Kessel、花样滑冰运动员斯科特汉密尔顿等五个人,就被这种癌症袭击。

2. 美国每年约有8000名男性患睾丸癌。最常见的症状包括无痛肿块、重感或阴囊积液。虽然许多癌症是通过医学筛查检测出来的,但有些病例是非常规发现的。

3. 睾丸癌的一些风险因素包括睾丸素降低,睾丸癌家族史,在白种人中更常见。其他睾丸癌和HIV感染在每年9,000例新病例中,约有400名男性死亡。这种类型的癌症对化疗非常敏感,治愈率为90%至95%。

4. 医学界一种最流行的观点:运动能降低罹患多种癌症的风险,却似乎在运动员们的身上得到相反的结果。专家认为,过量运动让身体长期忍受极度的高压力。长期运动产生的大量乳酸,也成为促使癌细胞增长的因素。

睾丸癌:为何会成为这些顶级明星运动员的职业癌症?

睾丸癌通常不会出现在新闻中,除非有名人患病。

7月21日,31岁的游泳运动员内森·阿德里呼吁东京奥运会尽可能在疫情期间保护运动员的安全。之前这位著名的世界冠军,曾在三月份呼吁东京奥运会推迟。当然,人们关注他,则是因他曾参加过三届奥运会,拿了五枚金牌,2018年,这位有一半华人血统且有一个中文名字倪家骏的运动健将,被诊断为睾丸癌。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宣告自己抗癌成功,目前正全力备战东京奥运会。

他在2018年12月切除了肿瘤,去年1月切除了一些可疑的淋巴结之后,5月19日,在印第安纳州布卢明顿的泰尔职业游泳系列赛上,倪家骏重回赛场,参加男子100米和50米自由泳比赛,分别获得第三名和第四名。

尽管不会像2012年伦敦奥运会男子100米自由泳决赛后那么激动——那次倪家骏以0.01秒的优势赢得冠军,他仍然感到兴奋。他说,无论输赢,他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节奏,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现在我终于来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游得快。但事实上,我真的可以参加比赛了,我很高兴”。

倪家骏陈述了一个癌症患者生活中的常见问题,从被确诊那一天起,大多数人的生活节奏和环境就彻底改变了。事实上,对倪家骏来说,长时间的手术和恢复,也曾令他不知所措。这位4岁起就开始接受游泳训练的人,在成为职业游泳运动员后几乎每天都要进行8小时训练,而在第二次手术后的理疗期几周时间内,他都不被允许携带超过13斤的东西,唯一能做的运动就是把一罐汤举过头顶。那时,身高1米98的倪家骏,失去了将近14斤的体重,降到了195斤,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术前体重。

术后,倪家骏尝试了各种恢复,从伤口愈合到找回左右平衡。他说,术后明显感到左侧力量落后于右侧,这还不仅仅是手术切口在左侧,他感觉整个左边身体好像都被切断了能量,一段时间甚至左脚不会出汗了。这样致使他过度依靠右臂、右腿和右侧的肌肉力量。所以,他只有一直重复左手的所有动作,不管是举重练习,还是刷牙时用左脚单腿连理保持平衡。至今,这种不适仍影响着他,他说希望“在我的余生中,一定程度上解决这些双边不对称。”

对于癌症患者所面临的所有身体挑战而言,癌症诊断、治疗和康复的心理方面,尤其令人害怕,职业运动员更甚。 倪家骏说,术后他逼着自己非常忙碌,因为长年累月的高负荷训练已经变成日常习惯,突然闲下来,如果不进行康复训练和治疗,他只能把时间耗在看网飞的电视剧上了。

尽管如此,倪家骏还是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很多问题一直还在困扰他:还能参加因疫情推迟至2021年的东京奥运会吗?还会保持以前的水平吗?虽然这次医生很早就发现了癌症,但如果落入了极少数无法治愈的睾丸癌患者的行列呢?如果还需要化疗怎么办?当身体的一部分受伤时,会出现另一个肿瘤吗?

现在倪家骏已经不需要化疗,但他说,他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会一直执行主动监测计划,包括每三个月进行一次核磁共振成像,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血液检测。

许多人不知道,癌症患者自杀风险是平均水平13倍,至少6%的癌症患者曾想到、考虑或计划过自杀,即使心理强大如运动员,也有类似情况 。除了得到妻子哈莉和妈妈梁洁云的支持,倪家骏还得到了队友们的帮助。他在母校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训练,公路自行车巨星兰斯·阿姆斯特朗和奥运会游泳运动员埃里克·尚托都得了睾丸癌,他们都向他伸出了援手,女子400米、800米、1500米个人自由泳项目世界纪录保持者——美国女子游泳传奇人物凯蒂·莱德基寄了一张手写卡。

倪家骏因此得知了竟然至少有近百名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得了睾丸癌,并成为这种癌症攻击的对象。

美国每年约有8000名男性患睾丸癌。最常见的症状包括无痛肿块、重感或阴囊积液。虽然许多癌症是通过医学筛查检测出来的,但有些病例是非常规发现的。职业排球运动员杰克·吉布就是这样。吉布有一次没有通过赛后药检,测试结果显示,他的激素水平异常高,表明有使用类固醇或者睾丸癌的迹象。在进一步医生诊断之后,他被确诊并开始接受手术治疗。吉布实际上是两次癌症幸存者,他曾在2004年战胜了黑色素瘤皮肤癌。

2006年12月,美国冰球大联盟的新秀,19岁的菲尔·凯瑟尔被诊断出睾丸癌。这名前锋在手术治疗后,继续参加2010年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和队友们在温哥华获得银奖。

1996年,自行车运动员兰斯·阿姆斯特朗被诊断患有睾丸癌,并扩散到腹部、肺部和大脑。当时医生估计他的存活率为40%。令人惊讶的是,两年后,阿姆斯特朗接受了广泛的化疗和手术,被认为清除了癌症。在被诊断出患有癌症之前,阿姆斯特朗参加了1992年奥运会。治疗后他又参加了2000年悉尼奥运会。

1997年,花样滑冰运动员斯科特·汉密尔顿被诊断为睾丸癌。汉密尔顿经常公开讨论他的疾病,促使人们对这种疾病有必要的认识。经过手术和化疗治疗一年后,这位金牌得主回到了溜冰场。斯科特还发起了斯科特·汉密尔顿关怀计划,这是一个致力于癌症研究、患者教育和支持患者及其家庭成员的组织。直至今天,斯科特的癌症都没有复发。

睾丸癌的一些风险因素包括睾丸素降低,睾丸癌家族史,在白种人中更常见。其他睾丸癌和HIV感染在每年9,000例新病例中,约有400名男性死亡。这种类型的癌症对化疗非常敏感,治愈率为90%至95%。

一项研究表明,在超过百名运动员癌症患者中,最常见的就是睾丸癌,这种癌症似乎占据到了运动员癌症中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在2019年关于十位著名运动员癌症筛查中,发现包括游泳运动员Eric Shanteau、职业排球运动员杰克吉布、NHL新秀Phil Kessel、花样滑冰运动员斯科特汉密尔顿等五个人,就被这种癌症袭击。今年1月份的一次常规体检中,美国企鹅队球员Phil Kessel、棒球运动员John Kruk和其他四人不幸罹患睾丸癌。

睾丸癌似乎已成为运动员的第一癌症。这种癌症在自行车,棒球、游泳、排球、足球等运动中较为常见。特别是骑自行车者,经常发生剧烈的下肢运动者,似乎更容易患上睾丸癌。

2018年,在《美国流行病学杂志》上刊发的一篇“体育活动与睾丸癌风险的关系”表明,在北美和大多数西欧国家,睾丸癌常被认为是年轻和中年男性中最常见的癌症,但很少有研究证明可改变因素与睾丸癌风险之间的关系。作为增强型癌症监测研究的一部分,1995年至2000年在美国收集的数据被用于调查体育运动频率与不同生命期的职业,身体活动强度之间的关系,包括累积和平均寿命活动和睾丸癌的风险。212例运动员患者和251例对照分析显示,中度和剧烈活动参与频率较高可能对睾丸癌风险产生不利影响。换言之,剧烈运动很可能使你的睾丸癌风险增加一倍。而运动员的睾丸癌风险则处于较高水平。

运动员癌症:“过量运动职业病”?

医学界一种最流行的观点:运动能降低罹患多种癌症的风险。这一流传甚广的抗癌观点,却似乎在运动员们的身上得到相反的结果。一个最好的例证是“它们具有人体允许的最佳形状。他们每天都吃非常有营养的食物,不断锻炼和出汗”,但他们却并不能幸免:运动员群体似乎成了癌症高发的人群。

近年来,媒体的发达与传播力,以及专业运动员患癌者的增加,对于医学界以及所谓的运动与癌症的关系,是一个重大挑战。多年来,医学界通过大量的试验以及抽样调查,向民众传导更多的是运动能降低罹患多种癌症的风险的概念。但这并不能说服运动员癌症患者增多这一事实。

依照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研究人员在2017年3月号《癌形成》期刊上的解释,这是因为运动时,人体肌肉会把葡萄糖转化为能量,代谢过程中产生中间产物乳酸,当肌肉缺氧时,乳酸在体内形成堆积,健康机体再回收利用乳酸,让它为大脑、肌肉和脏器提供能量。癌症患者的乳酸回收利用系统都有故障,而运动员的乳酸回收系统不容易出故障,因为他们身体已经习惯于把乳酸转化成有用能量。

另一项发表在2017年ScienceDirect杂志上的“职业体育运动和癌症发病率 - 芬兰男性前运动员的队列研究”的文章称,通过芬兰癌症登记处,他们对一组2448名男运动员和1712名普通人在1986 - 2010年期间接受了癌症发病率的随访。比较运动员和普通人中的癌症风险。他们的结论是,运动员的总体癌症发病率低于一般人群,这些运动员中,从事中长跑的运动员患癌率最低。许多运动员患癌大多数可归因于生活方式因素,特别是运动员中吸烟频率较低。但这项研究并没有指向睾丸癌这一影响大多数运动员生命的“职业病”的形成原因。

另一项发表于2018年的科学研究则把运动员癌症的发生,指向了“高强度运动”带来的高损伤导致的癌症。美国职业自行车运动员兰斯·阿姆斯特朗曾这样讲述自己的训练过程:“身为一个自由车选手,你必须紧踏踏板,以每小时20~40英里的速度,时复一时、日复一日地横越各大洲。选手们每天消耗6000卡路里及10~12公升的水,为了补充养分及水分,在比赛进行中,必须边骑边喝下大量的水,同时狼吞虎咽地吃下糖果甜食。”国内一位知名医学专家认为,这种非常规的的运动量在职业运动员中并不是个例,他们每天的运动量远远超出正常人该有的运动量。严重违反了人体的自然规律。这种过量运动让身体长期忍受极度的高压力。长期运动产生的大量乳酸,也成为促使癌细胞增长的因素。据美国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儿童医学中心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发现,乳酸给生长中的肿瘤提供燃料。职业运动员的大部分运动是一种无氧运动,会让体内产生大量乳酸。

2018年,发表在运动医学杂志上的“职业运动员早逝:趋势和原因“的文章,证明了这一结论。该研究对北美四大体育运动员在职业生涯中死亡的205名职业运动员的死亡趋势和死亡原因进行了分析。这篇文章提示了了许多早逝运动员大部分与患癌等重大疾病相关,其中与健康相关的风险,大多来自于过量的运动与超负荷的压力。而在对于运动员癌患者上升这一问题上,相关专家仍然坚持认为,运动员患癌者仍少于普通人,他们大部分人的癌症来源于与遗传、不良生活风险、以及传染。但也有一部分癌症是运动员职业病,则是一个专业问题,可能与他们从事的运动相关,而这些运动可诱发它们,比如睾丸癌。

运动员患癌者仍少于普通人,他们大部分人的癌症来源于与遗传、不良生活风险、以及传染。但也有一部分癌症是运动员职业病,则是一个专业问题,可能与他们从事的运动相关,而这些运动可诱发它们,比如睾丸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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