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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手,顾名思义就是擅长幽默、会开玩笑的人,就如相声里的“抖包袱”一样。幽默是具有智慧、学识和道德修养的表现。
红楼梦中不乏才思敏捷的人,但是既有“才”又有“趣”的人却不多,那个爱使小性儿的林妹妹便是这样“才趣”兼备的美女段子手。红楼梦的四十二回便是“潇湘子雅谑补余香”,这个“雅谑”便是林黛玉段子手的有力佐证。
一是母蝗虫
把刘姥姥比喻成为“母蝗虫”,似乎是黛玉在红楼梦中令人印象比较深刻的“段子”,这也成为了黛玉蔑视取笑他人、缺少口德的“罪证”,被一些人所诟病。
“母蝗虫”只是对刘姥姥在大观园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这样一个状态的形容,她把惜春的大观园之画作也取名为“携蝗大嚼图”就是证明,无关“取笑与诋毁”,何况连一向持重的李纨和宝钗也没有提出异议。
宝钗还赞叹了黛玉的幽默:“世上的话,到了凤丫头嘴里也就尽了。幸而凤丫头不认得字,不大通,不过一概是市俗取笑,更有颦儿这促狭嘴,她用‘春秋’的法子,将市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这‘母蝗虫’三字,把昨儿那些形景都现出来了。亏她想的倒也快”。
古人云“善戏谑兮,不为虐兮”,黛玉的“母蝗虫”之喻,谑而不虐,颇具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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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炒颜料
这个段子还是由“携蝗大嚼图”引出来的。大家在讨论惜春画画所需用的材料,知识渊博的宝钗为惜春开出了一个有四十余种之多的采买单子,其中的四样为“风炉两个、砂锅大小四个,生姜二两、酱半斤”。黛玉便打趣宝钗,要再添上“铁锅一口,锅铲一个”,作用是“你要生姜和酱这些作料,我替你要铁锅来,好炒颜色吃的”,把众人逗的大笑不止。
她还戏谑宝钗“是把她的嫁妆单子也写上了”。在宝钗要佯装拧她的脸时,黛玉又一语双关地说“颦儿年纪小,只知说,不知道轻重,作姐姐的教导我。姐姐不饶我,还求谁去?”,就她“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口误再次向宝钗“求饶”,善解人意的宝钗说“今儿我也怪疼你的了”,还向亲姐姐一样为黛玉整理鬓发,场面那么温馨感人。
黛玉的段子既逗乐了众人,又增进了与宝钗的姐妹情谊。
三是争粽子
在三十一回中,宝玉、袭人和晴雯在屋里发生了口角,三人对泣。这时候,黛玉来了,进门看到这样的“囧”境,就笑道“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宝玉和袭人“嗤的一笑”。黛玉还摆出一副萌坏萌坏的模样,打趣袭人“好嫂子,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屋内囧囧的气氛,瞬间瓦解。
聪明的黛玉明知道三人对泣肯定有原因,但是并不顺着事情的原委疏导解劝,故意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它,简单明了,干脆利落地一扫当时的压抑,调节了气氛,化解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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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炖鹿脯
在成立海棠诗社时,大家都要起一个别号。探春说她喜欢芭蕉,所以就自称“蕉下客”,众人都道“别致有趣”。博闻强识的段子手黛玉,脑中瞬间生成“你们快牵了她去,炖了脯子吃酒”。
在众人一头雾水时,黛玉便开始“抖包袱”:“古人曾云‘蕉叶覆鹿’。他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大家都笑了起来。
聪明的黛玉巧妙地运用了“蕉叶覆鹿”的典故,把探春比作了一只鹿,且不直言为鹿,却做起了炖鹿脯的文章,借题发挥,比喻谐趣。
黛玉的“段子”,或引经据典,或发散思维,展现了她冰雪聪明、才思不凡的特点。她的幽默是她智慧、灵睿的外化,也使她的人物形象显得更加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