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法国总统马克龙正式任命年仅34岁的国民教育和青年部长加布里埃尔·阿塔尔为新一届法国总理，并将由他组建一支新的内阁团队，配合自己继续执政。虽然2024年不是法国的大选年，但全球媒体对于这位法国新总理的兴趣不亚于对待一名总统候选人。

阿塔尔之所以如此吸睛，自有其个人魅力，比如他是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最年轻的总理、是出身名校的政治精英，并在新冠疫情期间因政府发言人身份而被公众所熟知，后又在担任国民教育和青年部长期间推出了大量强有力的改革举措，被认为有利于法国教育的世俗化和国际竞争力，受到公众欢迎。但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他是马克龙在对法国政治进行了现实和全局的考量后打出的一张王牌，马克龙希望借这张牌扛住三重压力，优化未来三年的执政业绩。

首先，扛住政治反对派的压力，帮助政府将改革方案落地，这是阿塔尔助力政府的价值所在。由于马克龙第二任期内所在阵营未获得议会绝对多数席位，政府的很多改革计划因此难以在议会一次性通过，执政阻力大增。上任总理博尔内在任期间，因反对党阻挠频繁出现政治僵局，不得不多次动用“宪法49.3条款”强行通过法案，这也导致她与反对派的关系十分紧张。为使退休制度改革法案和移民法案等重大改革举措顺利落地，马克龙不得不以换帅来安抚反对势力，挽回政府的支持率。

其次，扛住极右翼政党的压力，帮助执政党在议会打开局面，这是阿塔尔助力政党的价值所在。阿塔尔出身社会党，后转而加入了马克龙的中间派政党，在担任部长期间又推行过一些“较右”的政策，因此马克龙希望借助他“左右通吃”的政治背景来抗衡议会中的极右翼势力，巩固并扩大中间派联盟，为所在阵营扩大议会席位数发挥作用。

再次，扛住马克龙执政的压力，帮助总统积累政治资产，这是阿塔尔助力总统的价值所在。众所周知，阿塔尔不管是从家庭和教育背景，还是个人能力及执政理念，都堪称是马克龙的“复刻版”，马克龙在法国内外危机重重的背景下要想顺利完成任期最后三年的政治抱负，在举办巴黎奥运会、推广法语文化、推动欧洲战略自主等一系列远大目标上交出漂亮的成绩单，都需要一个对自己忠诚且充满战斗力的助手，而阿塔尔不失为理想人选。

毫无疑问，阿塔尔会给法国政坛刮来一股清新之风，短时内也将会收获一波高涨的人气，但想以“新人”换“新局”，效果恐怕有限。首先，法国积弊已久的国家治理难题由几届政府积累，如今再与欧洲乃至全球范围内的危机叠加，绝不是靠一次政府洗牌可以解决的。

此外，“马克龙-阿塔尔组合”虽然看起来像是为马克龙推行执政理念上的“双保险”，但阿塔尔上台后如何具体表现，以及与总统的配合程度都还是未知数，不能排除可能在合作中出现的一些不和谐甚至因此成为马克龙执政后期的负资产。

最后，极右翼目前发展势头迅猛，在欧洲范围内强势崛起。在法国国内，近年来随着各类危机蔓延，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也日益获得民众的支持。法国公共舆论研究所Ifop2023年底的一份调查显示，法国民众对今年期待排名第一的是通货膨胀消退，并提高购买力，其次是安全问题，而在这两个问题上，极右翼都有较好的表现。因此，阿塔尔上任后能否超过“国民联盟”赢得民众期待仍未可知。

由此看来，阿塔尔固然值得期待，但“马克龙-阿塔尔组合”能否打出王炸还值得观察。

作者：周秋君

文：周秋君（上海政法学院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图：新华社编辑：刘畅责任编辑：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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