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书》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我是谁?

我叫Don Shirley,一个喜欢弹钢琴的小学生。

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妈妈,很小的时候,她就用一架老旧的小型立式钢琴教我练琴。

当我刚学会走路了,我就跟她一起周游佛罗里达走廊,在各个教区和音乐厅里表演。幸运的是,有一个人听过我弹琴后,安排我到列宁格勒音乐学院学习,我是学院里第一个黑人学生。

我那时练的都是古典音乐,比如勃拉姆斯,弗朗茨·李斯特,贝多芬,肖邦……我当时只想弹古典音乐,但唱片公司说服了我,让我弹奏流行音乐,他们坚信,听众绝不会接受黑人钢琴家弹奏古典音乐的。

他们只是想把我变成另一个娱乐大众的黑人而已,就是那种叼着烟卷弹着琴的人,钢琴上放杯威士忌,还抱怨着别人没像对待阿图尔·鲁宾斯坦那样尊敬他,要知道,阿图尔·鲁宾斯坦可不会在钢琴上放威士忌。

回顾我的成长史,三岁时就首次公开演出,十八岁时,应阿瑟·菲德勒的邀请,我在波士顿交响乐团进行了演奏会首秀。拥有心理学,音乐学,礼拜仪式艺术三重博士学位,在过去十四个月里我在白宫演出了两次。

是的,我在大众眼中还算是个艺术家。

我不算有家人,我在某地有个兄弟,我们过去偶尔聚聚,但是保持联系越来越难了。这就是身为音乐人的诅咒吧,总是在路上,就像个嘉年华的工作人员,或是逃犯。这对我的婚姻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她叫琼,是个好人,法语很糟糕,但人很善良。不幸的是,我没能既做好丈夫,又做好钢琴演奏家,没能平衡这两个世界。

我住在卡内基音乐厅城堡里,孤身一人,就像摆在大厅里的各种高档玩意一样。有钱的白人付钱让我演奏钢琴,因为,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有文化。但当我一走下舞台,在他们眼中,我立马就变成一个黑人而已,因为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文化。

我独自忍受轻视,因为我不被自己人(黑人)接受,因为我和他们也不一样。所以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告诉我,我是谁?

我是谁?我渴望知道答案。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害怕先踏出第一步,所以我南下巡演,寻找我自己。

有一次旅途住宿时,晚上我独自出门去酒吧喝酒遇到麻烦,是我的司机兼个人助理托尼给我摆平的。

那时,我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种族歧视严重的南部腹地。可谁在乎呢,能放松,能享受就够了,就像托尼父亲说的那样,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上班就认真工作,笑就尽情大笑,吃东西时,就像是最后一餐那样去享受。

我本可以在旅馆喝酒的,每晚我都有一整瓶顺风威士忌的。我只是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就是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懂这种感觉吧,这时候谁还要关心自己处在什么地理位置的呢,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

曾经,我以为我这辈子永远不会碰肯德基,闻起来香,但我不想让我的手或者衣服沾上油。第一次吃肯德基是托尼非塞给我吃的,是他改变了我,让我重新审视我自己。

他说,如果我当初坚持做古典音乐,那可能就是大错特错了。开始,我并不认同他说的话。错误?表演我一生都在训练的音乐是错误吗?

托尼告诉我:“训练?你是海豹吗?人们爱你现在做的音乐,任何人都能演奏贝多芬或那个叫什么邦的,或者其他什么人的音乐。但你的音乐,你现在做的音乐,只有你能做!”

谢谢你,托尼。但是……不是人人都能演奏肖邦的……最起码不会弹得像我一样好。

我就是我,黑夜瀚海中浮生的一颗星,一颗不一样的星星。每颗星都有自己的光和热,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我

一无分享,快乐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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