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说:婚姻就像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再配上小说《围城》崇高的历史地位,于是“围城”常被拿来形容“进进出出”之类的情况:皇宫是围城,一线城市北上广深是围城,机关也是围城。现在,处在风口浪尖的互联网大厂也都成了围城。随着大厂接连被曝出996工作制、夜莺计划等等,本来光鲜的互联网白领瞬间变成“码农”或者单调机械的贴标签机。有一些老员工觉得这样的人生没有意义,想要离开,但应届毕业生在选择就业时,依旧会优先选择互联网大厂。如此悖论就出现了,更尴尬的是:应届毕业生想挤进围城,非常难,老员工想要离开,更难!
在很多就业指导的演讲上,都会谈到类似的概念:小公司做事,大公司做人。相信应届毕业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确切地说:不懂大小公司的差异,更不懂如何做适应社会的人。在这种心境中,互联网大厂所能拿出来的offer更加诱人,且兼具社会光环以及向上流动的通道,能瞬间吸引应届毕业生的眼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挤进围城,毕业生为什么青睐大厂?
互联网大厂996工作制、计时如厕、35岁魔咒等新闻,频频出现在热搜平台上,隐隐约约传来一股“死亡”的味道。但如前文所述,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依旧青睐大厂,简直是要捧着简历,跪在应聘者面前,以获得offer.如此悲催的画面,一方面来自于大厂offer的诱惑力,另一方面则来自于毕业生自己的就业压力。相关数据统计,2021年中国有1000万应届毕业生,扣除考研吸收的100万,还有900万毕业生在嗷嗷待哺。如果再加上一直没有就业的往届毕业生,凑到一起,求职规模较去年增加44.5%。这些“新人”简直是跟蛆虫一般,挤在人才市场内,或者说,是挤在生命最低、最尴尬之处。
现如今,信息非常发达,刚刚毕业的学生虽然缺少社会经验,但专家观点、总结和指导早在网络上飘得满世界都是。相信80后这一代的毕业生,总会有点儿“想自己干,想当老板”的冲动,但00后这一代已经完全没有这样的冲动,他们更理智和保守。
自2010年之后,中国互联网领域的寡头效应越来越明显:社交、游戏都干不过腾讯;搜索、排名都干不过百度;电商、支付都干不过阿里巴巴。加上,京东、小米、字节跳动、快手等知名品牌,已经占据消费者生活的方方面面,普通创业者或者正处于创业期的小公司根本无法突围,最好的结果也只不过是类似美团、摩拜搭上巨头的顺风车而已。况且,这么多的互联网大厂已经足够应届生们挑选,如果爬到中高层,整体收入会远远超过创业收益;如果再能管理一个事业群,或者单独主导一个项目,同样会有“自我实现”的高级感觉。基于此,互联网大厂的offer势必会更具有吸引力:
首先,大厂承诺的薪水都是板上钉钉的,跳票的风险极小,绝对数字也不比小公司低;其次,大厂的稳定性更高,百度、阿里、腾讯这些企业根本不会倒闭,完全不用担心失去阵地。如此安全感是小公司给不了的,亦能胜过创业期所谓的潇洒激情;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互联网大厂能清晰地规划出“向上流动的通道”,具体点说,大厂里会有很多精英,他们在十年前有可能做着和毕业生一样的工作。如此遐想,非常容易令人上瘾。
逃离围城,职场老鸟们为什么舍不得离去?
显然,互联网大厂对年轻人有着强大的吸引力,收入稳定,有向上流动的通道,但是大厂也存在诸多问题。大家热议的996工作制,让员工们的生活严重失衡,再加上偶尔的猝死,会彻底令他们失去生活。此外,大厂还有最令人心神憔悴的复杂人事关系,站队、潜规则这些东西非常容易引起焦虑。长期的心理负担再加上超长的工作时间,最后都会体现在身体的病痛之上,更恐怖的是,这些事情之于员工心理和生理健康的消耗,犹如细菌繁殖、病毒传播、蜘蛛结网,是一种经年累月的微小伤害。平日里察觉不到,但只要一察觉到,就已经为时已晚。相信猝死员工临走前的一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生命危险。
职场老鸟已经看得很透,也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再这么做下去可能会非常危险,但尴尬的是,他们要做出一个“离开”的决定,也是非常艰难的。这里面的因素非常复杂,包括离职成本、再就业风险以及自身能力问题。
毫无疑问,996工作模式对身体有伤害,但KPI制度摆在面前,就好像一些无形的皮鞭,狠狠地抽着大家前进。同时,基于KPI和绩效奖金,很多互联网大厂的员工也构建出一套“相对高标”的生活体系,一旦失去工作,生活架构会立马坍塌;还有,现在的大厂都会把工作分解得非常细致,更多地是依照体系来运作,而非员工的个人能力,也就是说,职场老鸟们虽然有经验,但只不过是有经验的“螺丝钉”而已。长年累积下来的技能,可迁移性非常差,即便是华为、阿里巴巴这样知名企业的员工,年薪几十万,也会常常感叹:离开了平台,我们可能什么都干不成了。最后,互联网大厂都有一套标准的晋升系统,创造出很多的台阶。职场老鸟拼了十几年的命,爬上三、五个台阶,一旦离开,只能从新开始。事实上,很多人在心理上无法接受“归零”,大厂也常常借助此种心态,把员工困在围城里。(科技新发现 康斯坦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