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故乡行

--蒙古国游记之五

文：斯勤 图：其其格

▲蒙古国库苏古尔省位置示意图

一

肯特省（Хэнтий аймаг）位于蒙古国东部，距乌兰巴托291公里。东面与东方省、东南与苏赫巴托省、南面与东戈壁省、西面与中央省、西北与色楞格省相邻，北面与俄罗斯接壤。面积8.2万平方公里，人口约9万，大部分是喀尔喀人，有少量布里雅特人。省会温都尔汗市位于克鲁伦河上游，是蒙古国东部的公路交通要冲和航空运输中心。因肯特省是成吉思汗成长的故乡，蒙古国政府2013年宣布将温都尔汗市更名为成吉思市，但人们还是习惯地称之为温都尔汗。

▲温都尔汗街景

我第一次去肯特省是2013年，在乌兰巴托节目制作室工作的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蒙古语部钢特木尔任期届满要回国，临走前要求去肯特省看看，于是我陪钢特木尔和他妻子陶古斯前往肯特省。

中午我们走到成吉思汗举行大婚和被推举为大汗的地方--青湖（Хөх Нуур）。青湖由大小姐妹湖组成，大的叫做可汗湖，小的叫哈腾湖。

▲青湖

湖南岸的哈日朱日和山（Хар Зүрхэний уул，意为黑色心脏山，可能因为从某个角度看山是心形，而山体岩石是黑色的）是蒙古人心中的圣地之一。

▲哈日朱日和山

我们在湖边的松树林里搭上帐篷，准备吃午饭。这时有一种叫做呼和图如（Хөх Түрүү）的类似于马蜂的吸血飞虫对我们进行攻击。呼和图如（牛虻）在我们老家也有，但个儿头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多。它们嗡嗡叫着，人身上哪里裸露就往哪里冲，简直是防不胜防。我们根本无法吃饭，只好落荒而逃，向克鲁伦野岛（Хэрлэнгий хөдөө арал）--阿巴日古掏森（Аварга тосон）出发了。

克鲁伦野岛是位于阿巴日古陶森南面大概有5公里远的一处高地，历史上曾是成吉思汗的冬营地。阿巴日古陶森是个疗养小镇。

野岛蒙古语称“呼德阿日勒”。“呼德”是野外，“阿日勒”是岛，但与海岛的岛不一样，应该是高地的意思，所以我译为“野岛”。在这里的考古挖掘中，发现了很大的地下烟道系统。由此推断，当年成吉思汗冬宫可能是用火炕或地暖取暖。

此处还是著名的“蒙古秘史”诞生的地方。这一巨著作者不详，是叙述蒙古帝国历史的最早、最权威的“百科全书”，研究蒙古历史的不可或缺的资料。

▲蒙古秘史纪念碑

阿巴日古陶森，这个名字的来历我不清楚。小镇的北边有两个湖，两湖相距只有几十米，但一个是淡水湖，人畜可饮用；另一个却是咸水湖，湖水洗浴对皮肤病有很好的疗效。西面还有一个小湖，已经干涸了，人们在这里做泥疗，治疗关节炎。因此，这里有很多疗养院，阿巴日古陶森成了疗养小镇。

▲两湖之一的淡水湖

二

第二次去肯特省，和女儿阿茹娜、内蒙古“索伦嘎”杂志的两位记者萨拉和班迪一起只去了青湖。这时没有了牛虻，有很多苍蝇。我们点燃一堆干牛粪，苍蝇们受不了烟熏火燎，都飞走了。我们得以安心地在青湖边上野餐--吃烧烤。

我和班迪爬上哈日朱日和山俯瞰青湖，绿水青山，历史圣地，尽收眼底，似乎产生了通过时间隧道回到13世纪的幻觉。

▲笔者在青湖

第三次是陪河南蒙古族老校去克鲁伦野岛和青湖。

第四次是和内蒙古的三位美女记者去克鲁伦野岛，也去了青湖。车在雨中抛锚，碰上好心人帮我们修了车。

第三次和第四次去肯特省的趣事和糗事，笔者在“我们讲述蒙古国故事”平台发表的《克鲁伦河畔的小故事》里叙述过了。

三

2016年6月6日，其其格我俩和国际台蒙古语部工作人员、CRI育才孔子课堂中方院长都仁吉日嘎拉和他的妻子、国立大学孔子学院老师苏德米德，蒙古国家电台记者乃丹道尔吉和巴音道尔吉一行7人，开始了成吉思汗故乡行。

司机萨仁格日勒（意为月光）是个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蒙古汉子，却起了一个如此女性化的名字。他为这次旅行新买了四个新轮胎，但没舍得马上换，都带上了。面包车一路上不断爆胎，多亏买了新轮胎。司机换轮胎非常熟练，几乎在我们下车方便一下的功夫就把爆了的旧胎换成新胎了。

我们此次旅行起初有两个大目标，一是去神圣的不儿罕山（Бурхан Халдун），二是去成吉思汗的出生地德伦宝立德格（Дэлүүн булдаг）。

据“蒙古秘史”记载，少年铁木真几次遇到危险都受到不儿罕山庇护，他成为蒙古帝国大可汗后发布命令，尊不儿罕山为圣山，嘱咐子孙要世代祭奠。蒙古国政府现在仍然以国家名义四年一次祭奠此山。

▲远眺不儿罕山

关于成吉思汗的出生地，蒙古国学界目前仍有不同的观点，一部分学者认为成吉思汗的出生地是肯特省达达拉苏木；另一部分学者认为是肯特省宾德尔苏木。不过目前多数意见集中在达达拉苏木，所以我们也选择去达达拉苏木。这两个苏木相距不远，开车也就是半天的距离，都在鄂嫩河畔。

▲鄂嫩河

我们从乌兰巴托出发，走到肯特省扎日嘎勒特汗苏木后，下公路拐向宾德尔苏木。路上巴音道尔吉与不儿罕山护林员取得联系，问不儿罕山的路况。得到的答复是一条结冰的河刚刚融化，河两岸形成了1米高的断壁，任何车辆无法渡过。我们只好放弃了这一目标。

晚上我们到了宾德尔苏木，小镇没有旅店，当地朋友告诉我们在鄂嫩河边上有一家度假村，离小镇不远。我们去了位于鄂嫩河南岸高地上的这家度假村，有十几座蒙古包和餐厅。我们住下后，自己做了一锅肥牛腊肉面条，吃得满头大汗。加上一瓶蒙古“成吉思汗”白酒，一天的疲劳烟霄云散。

第二天早晨我走到鄂嫩河边。虽然已经6月份了，但只有河两岸的树林绿了，草原还是土黄色，绿草还没长出来。鄂嫩河的水清澈透明，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四

当天上午我们乘渡轮渡过鄂嫩河，顺路参观了巴彦阿德拉格苏木的“蒙古历代皇后纪念馆”。这是一座模仿古代蒙古贵妇帽子（姑姑冠）形状的建筑，里边摆放着蒙古帝国十几位皇后的画像。

▲哈腾（皇后）纪念馆

中午时分， 我们到达位于达达拉苏木北边的德伦宝立德格。这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条形山坡，形状像脾脏（“德伦宝立德格”的意思就是脾脏状的山坡 ），山坡上矗立着刻有圣祖成吉思汗出生地字样的石碑和敖包。

▲德伦宝立德格山坡

▲德伦宝立德格石碑

我们在石碑前祭拜了圣祖，走下山，观看了成吉思汗幼年时饮用过的清凉泉（Сэрүүн булаг）和沐浴过的哈朱泉（Хазуу булаг），然后到位于达达拉苏木东南边的三湖（Гурван нуур）度假村入住。

度假村的木板客房距离湖边只有100米左右，我们看到两只天鹅领着六七个小天鹅游走在湖面，急忙把行李扔在门口就跑到湖边去拍照。拍完照回来时，野狗把我们带的腊牛肉吃光了！

▲天鹅一家

德伦宝立德格山和此处的三湖，的确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看到此山此水，我相信此地就是成吉思汗的出生地！

中午我们稍加休息，整个下午就在三湖游览和拍照。此处还有一座成吉思汗大石碑，高约3、4米，上面刻有成吉思汗的画像和他的名言：我一个人的劳累无关紧要，愿我的帝国繁荣昌盛！（大意）

▲成吉思汗碑

那天夜里我毫无睡意，在湖边亭子里坐了很久。历史场景一个个在眼前闪现，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五

6月8日，我们一早从达达拉苏木向贝尔赫矿（Бэрхийн уурхай）进发。曾经轰动世界的“9-13”就发生在贝尔赫矿附近，离温都尔汗约80多公里。

我们到了贝尔赫矿区小镇，打听坠机地点。路边售货亭卖货的妇女给我们指了方向和距离。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但发现这样找根本不可能找到。此处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没有坐标和参照物，就像大海捞针一样难。

忽然一辆皮卡从右前方开过来，我们招手，皮卡停了。我们走过去打听，没想到遇到了内蒙古老乡。他们在此地开矿，非常清楚我们要找的地方在哪里，答应领我们过去。这么巧的事，让我们碰上了！

▲坠机地

当年座机坠毁的地方是一个周围有小山丘，中间比较平整的小盆地。除了一块据说是林和他部下的孩子们来吊唁时立的水泥墓碑和一片被烧焦的黑土以外，已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水泥墓碑

当晚我们赶到温都尔汗，入住酒店休息。

第二天前往青湖，下雨了，天气很凉。我们到青湖后找了一家别墅式度假村，住进一栋原木搭建的两层小楼。晚餐是蒙古特色的石头烤肉，外面细雨蒙蒙，别墅里铁壁炉点了火，暖融融的。大家围坐餐桌，吃烤肉，喝白酒，别有一番滋味。

几天来走马观花，匆匆忙忙。截然不同的历史遗迹产生的冲击，使我思绪有些乱。今天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明天看过青湖就回乌兰巴托。

作者介绍

斯勤：内蒙古扎鲁特旗人，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蒙古语部原主任，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乌兰巴托节目制作室前总监

其其格：内蒙古扎鲁特旗人，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行政处总务科原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