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优:自打和冯小刚合作,有了两个心病

张英

不想总“光头”

自打和冯小刚合作以来,“光头”和喜剧,就成了葛优的心病。

葛优作为演员,形象从此定性:在全国老百姓心目当中,就变成了光头、幽默、让人发笑的喜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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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不接受“一个好喜剧演员”的定性。

路学长为《卡拉是条狗》请葛优拍戏,葛优看了剧本,觉得不错,也是象征性收点钱,戴着头套演了这个电影。

拍《天下无贼》时,葛优扮演贼老大,以多种人物造型出现,不断改变造型,后来他最满意的是后来变身老头逃跑的形象。“那个形象比较出乎意料,实在是有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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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宴》里头葛优演的是厉帝,葛优没演过皇帝,演这个人物,在表演上他费了很多心思。至今他仍然认为那是一部好戏。虽然他演的是悲剧,历史古装戏,但在电影院里观众还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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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现在把原因归结于文白夹杂的台词,“我对那些台词也是不太满意,最后那段弄得像咏叹调,不像人说的话。其实我已经修改过了。”对厉帝饮毒酒而死的之死的质疑,葛优也认为不合理,但“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冯小刚坚持,他也就按照剧本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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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诚勿扰》里,葛优一直戴着帽子。冯小刚是贴着葛优写的,秦奋的年龄也和葛优相近,还成了海归,在电影里根据场景的不同,葛优也换了N套衣服。

“我没把这个戏当喜剧演,其实它有悲剧色彩,只是躲在浪漫下面,有些不好笑的地方,观众也笑了,估计是我过去的电影印象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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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剧《赵氏孤儿》和喜剧《让子弹飞》,葛优死了两次。《赵氏孤儿》里,他演的程婴为保护赵孤被屠岸贾杀死,赵孤在一旁痛哭,电影院里的观众却在笑;

《让子弹飞》他演的师爷被炸成两截,下半身挂在树上,上半身在河边的鹅卵石里,却让电影院里的观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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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是一定有原因,但电影不可能让所有观众都满意,不可能。”葛优这样回应我。

拍《没完没了》的时候,葛优跟冯小刚提出,想演原定傅彪演的那个旅行社老板阮大伟。冯小刚当时很为难,“你能演傅彪那个老板,但傅彪演不了你那个角色。怎么办?”

后来的葛优还是演了韩冬,一个老实厚道的出租司机,傅彪演骗他的是旅行社老板阮大伟,一炮走红,还拿了第八届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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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刚对我回忆说:“葛优也一度听进去了这些话,拍完《大腕》后,他当时和我聊过,想试试别的戏,和别的导演合作”。

最后,葛优想出的办法是冯小刚的贺岁片也拍,同时也和别的导演合作,尝试喜剧之外的可能性,不管什么题材、类型,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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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冯小刚的日子

拍《赵氏孤儿》的时候,葛优很上心。那段日子,每天早上,他在上妆时,都会和陈凯歌在化妆室嗑戏,聊当天要拍的戏。葛优想借此片在古装戏上翻身,一雪《夜宴》和《抠老西儿》失败的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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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他达到了,每一场戏,葛优都有变化和进展,他把喜剧之王的铁案给翻了。葛优15年都在演喜剧,我请他来演的时候,担心他不敢接。

这很正常,一般的人说,15年没接触过正剧角色,都在演喜剧,又这么成功,万一演砸了,这是赔本买卖,犯不着。所以在他决定接的时候,我挺钦佩他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在戏上胆子大的人。”陈凯歌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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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接《赵氏孤儿》,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翻案。2006年的《夜宴》和更早之前的《寇老西》,观众的笑场和不适应,曾一度让葛优抬不起头来,从此不再接古装戏。

《赵氏孤儿》让葛优去掉了心结和魔咒。陈凯歌对我说,“葛优把喜剧之王的铁案给翻了,他这15年都在演喜剧,没接触过正剧角色。我请他来演程婴的时候,我担心他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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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和简单:葛优演喜剧那么成功,《赵氏孤儿》是历史古装戏,万一演砸了,这是赔本买卖,犯不着。“所以在他决定接的时候,我挺钦佩他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在戏上胆子大的人。”

爸爸葛存壮和妈妈施文心理解葛优的焦虑,两个人一个演员,一个编剧,在家里也帮助儿子挑剧本。和张艺谋的《活着》一样,《窒息》的剧本就是父母看过,让葛优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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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拍的时候,葛优才发现“表演感觉使不上劲儿,发挥空间不大,剧本分量也不够”,在拍摄过程中,他和导演在一些表现手法上也出现分歧,原因是“我觉得导演有很多想法,但我可能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吧。”

后来《窒息》办首映式,葛优对这片子不满意,说自己没看懂:“我这人比较狡猾啊,拍一部电影不容易,大家都费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钱,我犯不着说这部片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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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优看过马俪文的《我们俩》和《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去了》,喜欢得不行于是就接了《桃花运》。结果他到了拍摄现场,戏拍了四分之一,葛优选择了退出。

葛优当时很怀念冯小刚的合作:“拍《大腕》的时候,我们俩意见不一,谁也说服不了谁,一度拍不下去了,戏都停了。但小刚认真、讲理,你有理或者招更好,他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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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是《大明宫词》编剧郑重的第一部电影。电影上映在电影院放映的时候,出现了观众中途退场现象。影评人谭飞在博客上批评《气喘吁吁》为“中国第一部"三聚氰胺”电影,忽悠观众。

葛优一直忍着,等电影下线后,请记者开了个小规模的新闻发布会,向观众公开道歉。

这几部电影,葛优不愿深究其中原因,只是说“以后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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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最重要

现在,葛优挑剧本时更谨慎了。

他每年看40多个剧本,有很多人物是照着他写的,定身打造,可是“我不想重复自己”。还有很多喜剧,他看了直发腻,但他不想总演喜剧;然后恐怖、推理、惊悚的全来了,可那些剧本,不是故事、剧本不好,就是导演不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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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冯小刚电话找他演《非诚勿扰2》,葛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葛优说自己不想去拼了。

“我已经过了为电影去拼命的年龄了。像我这个年龄的男演员其实现在拼的就是剧本、导演和剧情了。戏路越来越窄,我这张脸大家也看够了,招儿也用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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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53岁的葛优来说,电影在他生活里不象以前那么重要了。

冯小刚的电影《集结号》,谷子地原来是给葛优定身打造的。葛优在健身房锻炼了两个月,在出发前打了退堂鼓,原因只是《集结号》的外景地在东北山区地带,而且是在大雪里排戏,环境艰苦,经常要起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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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失眠的葛优一直是晚睡晚起,他怕自己生物钟被打乱。结果这片子成就了原本给他当配角的张涵予,一口气拿了4个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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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安的电影《白鹿原》,其实也找过葛优,请他演男一号白嘉轩。葛优后来听说要到陕西呆5个月,还要学陕西话,后来就回绝了。

“那是一个好人物,和福贵有点像,但是难度太大,很难演出味道来,现在我有点怕怕太艰苦的戏,再说我已经过了拍戏玩儿命拼的那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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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彪的早逝更是给葛优提了醒,身体健康比电影重要。“我还是想细水长流吧,我爸爸八十岁的时候还能演齐白石,我想跟他一样,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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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贺聪也不让他去拼。因为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今年的三部戏,她一直陪在葛优身旁。“现在酒吧不去了,歌厅也不去了。跟我媳妇坐着聊天也能聊俩小时,看看电视,听音乐,看看书和报纸,自己也能烧上一桌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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