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让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这是封建迷信的人对生死的认知,多少有些悲戚,更多的是无奈,是对无法自主抉择生死的感慨。我们暂且不讨论十殿阎王是否真的存在,仅就这个“神职”的产生就可以说明,我们对生死是敬畏的,是渴望能够主宰的。是啊,谁不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呢,如果可以更好一点的话,谁不想掌控自己以及其他很多人的命运呢?
这种想法是被人类在实际的生活中应用了的,而且可以追溯到很早很早的过去。那是一个十分遥远的以前,遥远到人类还没有使用确定的语言,一个智人用肢体比划着,向其他智人描述不远处有一直自杀的羊,我们可以去吃它的肉。羊是怎么死的呢?鬼知道。但是那个第一个发现它尸体的智人,确定了它的死法,给它下了判决,那个智人就是它的“阎王”。
时代总是进步的,人类的想法总是能够实现,慢慢的,人类有了成熟的记忆,有了成熟的语言,有了成熟的文字,有了成熟的技术。人们开始记载历史,开始撰写文章,开始拍摄视频。不得不承认,人们的文化生活条件是越来越丰富,各种形式的媒介争先恐后地向我们灌输着他们的文化产品,越来越多的人实现着当“阎王”的梦想,在口传相授里,在文献小说里,在电视电影里,肆意把事实与妄想一锅炖,并在这样的大杂烩里下猛料,肆意地主宰者各色人等的生死,肆意地决断着各类事件的结局。在那里,有的人可以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而毫发无损,有的人可以上九天揽月之后再下海捉只鳖。有的人砍杀数人、身负重伤却仍在战斗,只因导演没有喊“咔”,有的人没有被等到时机出场就被清走了,原因是编剧改了剧本。不管要讲的故事是正史野史,还是拾遗小说,这种命运的安排早已屡见不鲜了。不得不感慨,人在拥有了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之后,都会膨胀,都是恣意妄为的,心里的那匹小野马总会忍不住狂奔起来。
小说家也好,导演也好,编剧也好,他们的工作是什么?说的直白简单一点就是在讲故事。这些人啊,一定要驯好心里的那匹小野马,让它随便在纸面上或者荧屏上撒野的话,多少是有点对不起看客和观众的。在一些故事里,我们不禁会感慨,为什么有的人突然出现了,为什么有的人突然消失了,呀,这个好人怎么到最后死了啊,那个坏人怎么到最后还活着呢,最后安排一下几个有着主角光环的人的命运,当做故事的结尾。这个时候,我们总会觉得,作者或者导演,是个十足的“阎王”,是他安排了故事中人物的生死,没办法,导演让谁死,不死不行,导演让谁继续恶行于世,那就等着看续集吧。还有一些能把手撕鬼子、石头打飞机等类似的剧情搬上荧幕的人,是不配给公众讲故事的,虽然你有一颗盲目的爱国热情。
从相反的角度来看呢,那些良心的作者或者导演,把心里的小野马管控的很好,讲出的好故事还是很值得细细琢磨的。不可否认,一个好的故事,或者一部好的影视剧,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回味和感触。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要敬畏读者,要敬畏观众,要能够用心与观众、读者沟通,要能在作品中与看客、观众对话,才能俘获大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