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网文旅特约作者 米广弘】青海湖遥远、神秘又圣洁。从西宁去青海湖,宽敞的一级公路,如一条素净的哈达,笔直地伸向远方,路左面不远处是青色的山岩,巍巍然敦实地向西绵延,阳坡上披着青绿的草,不见一棵树,右面是黄绿交杂的野草,不规则地点缀着黄褐色的坡地。时而有河流从路边或桥下流过,那水也是黄褐色的,如冲淡了的卡布奇诺;水流呈5至10度角,自上而下,湍急奔腾,将一块块褐色岩体冲出圆润的弧线。水边常有民宅坐落,三三两两,清一色是黄土夯成的墙体,比直的墙,平直的屋顶,有如西北人朴实正直的性格。
车过湟源峡谷,路边的颜色慢慢发生了变化,绿色连成一片,其间还点缀着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后来,遍地金黄浓香的油菜花和青稞、小麦相依相伴,绵延至天边。景随车动,呈现在眼前的是巨幅的变幻的图形,或带状、或条状、或块状,闪耀而不张扬,显著而不虚荣,以黄绿这种质真质纯的色彩点缀沿途风光,如天公铺在人间的绝美画卷,少了它的色彩,不知这山、这水、这树,那羊、那云、那毡房,会感到怎样的孤独和寂寞。
再往西去,山势渐渐平缓,土色由黄渐灰,视野也越来越开阔。路两侧是大片的草场,草场上稀疏但均匀地铺着低矮的牧草,像是刻意种植的一般。一群群绵羊和牦牛啃食着牧草,一副悠然自得、闲庭信步的模样,这至美至纯的景色,只疑身在梦中。间或有几只牦牛穿过隔离网,跑上公路和汽车撒欢一把。青藏高原上的牛羊,吃的是冬虫夏草,喝的是唐古拉山的雪水,拉的是“六味地黄丸”,尿的是“太太口服液”……不禁宛然,真是高原处处赛江南。当沉浸在周边的景致中无法自拔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回过神来时远远地看见草原上扯出一条蓝色的带子,在天边若隐若现。
当掀开青海湖美丽又神秘的面纱时,心情充满了无以描述的巨大震撼。青海湖古称“西海”“姜海”,又称“鲜水”“鲜海”,汉代也有人称为“仙海”,从北魏起才更名为“青海”。藏语称为“错温布”,蒙古语称为“库库诺尔”,意思均为“蓝色的湖泊”,围绕着青海湖有着许许多多浪漫的传说和清新隽永的故事。在藏族传说中,青海湖里居住着赤雪女王姐妹神,是藏地的保护女神,青海湖一直为人们尊为神灵加以崇拜。每逢藏历羊年,数以万计的人来此转湖朝拜,磕头转湖的藏族同胞转湖一圈大约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一路风餐露宿,身心备受煎熬,非如此不足以表达对佛和神的虔诚,他们以肉体的痛苦换取心灵的自由,为自己筑就一条通往天堂之路。秀丽的自然之美与崇高的信念之美在湖畔相映生辉,动人心魄。
站在湖边,心若澄滤,水天相连,辽阔无垠。蔚蓝的湖水,它蓝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蓝得纯正;它蓝似天空,可比天空蓝得深沉。湖水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沙石,仿佛从中听到了青海湖千年的回声。掬一口微咸的湖水,仿佛溶进了青海湖博大的胸怀。湖水在风中波浪轻卷,绸缎一样层层铺向远方,一切都是这样的安谧祥致,圣洁悠然。中国的名山大川,历史上无不留有文人骚客的足迹和感怀抒情的诗词歌赋,千万年来青海湖却镇定从容地身居一隅,与青山、草地为伴,独守这千年的宁静。心如止水,波平如镜的境界,早已随着那一抹亮蓝,给人留下了千曲百折的回环幽思,显得那么博大和伟岸。
夕阳西下,湖边响起了飘渺的歌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那是王洛宾与卓玛姑娘策马扬鞭,奔驰在辽阔的湖畔!优美动人的旋律缭绕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在浩渺的湖面上回响。美丽的圣湖,今后人生之程不论走到哪里,那一派清澈的碧蓝,一泓明艳的柔情,一袭如诗的神采,都深深地烙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