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出道,从模特转行做演员,杨谨华从“硬碰硬”开始演,直到渐入佳境,信手拈来。
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杨谨华在横店接受了凤凰网娱乐的专访,她向我们讲述了对《华灯初上》苏庆仪这个角色的理解,从她的经历中,看到了凶杀真相,也感悟了爱恨一生。
戏中苏庆仪的爱情有些复杂甚至极端,戏外杨谨华的爱情却是温暖而幸福的。她和先生从来不吵架,也总能保持一个好心态。看到剧中苏庆仪可怖的眼神,甚至把她老公吓了一跳,因为她从未在老公面前有过这样的眼神。
杨谨华不会因容貌和年龄而焦虑,她深信什么样的状态,就会遇到什么样的角色。所以在43岁这一年,她演了《华灯初上》,让观众看到了那个立体而多面的苏庆仪。
01 苏庆仪在“毒药”的浇灌下长大,体会人生的爱与恨
苏庆仪之哀,是从原生家庭带来的。在她的童年里,继父、母亲带来的不是家的温暖,而是装满恐惧的“洞穴”。
她在“毒药”的浇灌下长大,自我历练,独自求生。她必须得保护自己,因为“如果她自己不保护自己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保护她了”,苏庆仪的扮演者杨谨华如此说。
苏庆仪是复杂的、多面的,也因此是立体的。她的多面性,让刚拿到的剧本的杨谨华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我必须说实话,刚拿到剧本时,我无法理解和认同她的所作所为”。
但慢慢的,杨谨华懂了,苏庆仪用每一个不同的侧面,去应对不同的人,这是她的盔甲,是她在世间生存的保护色。
面对客人,苏庆仪需要察言观色,体会每个人的需求,和藏在表层言语之下的深层含义,这是她作为“服务业从业者”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面对不同的小姐,苏庆仪的态度也会因人而异,去平衡与每个人的关系,杨谨华在表演上将这一点体现在姿态、声音、声线的区别之上。
而面对罗雨侬(林心如扮演的角色)和江瀚,一个是与自己相处十几年的闺蜜,另一个是闺蜜的男友、自己爱慕的对象,苏庆仪则会拿出不同的两张“面具”。
面对江瀚时,杨谨华在演绎过程中让苏庆仪呈现出声音轻细,说话小心翼翼的状态,生怕他离开。面对姐妹,她将苏庆仪的声音处理得略显低沉,似与家人说话般,温和沉静。
在每一个人物之间转圜,苏庆仪都能拿捏有度,这背后是杨谨华为这个角色所做的诸多功课。
开拍前,剧组让主演去林森北路,体验真正的日式酒店文化,去找妈妈桑和小姐聊天,感受她们的人生。每天都看1988年发生的新闻,让自己沉浸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的氛围里,等等。这都是杨谨华,以及整个剧组,为拍好《华灯初上》所做的功课。
包括眼神,语速,还有手势,杨谨华都做了精心的设计。她甚至留起了自己很不喜欢的长指甲,“这是苏庆仪的指甲,那不是我”,她觉得这是一个蛮好的提醒方式,让自己沉入角色。
在多数人的既有印象里,妈妈桑的一生应是悲伤痛苦的。但杨谨华真正接触到她们才发现,她们微笑说起往事,云淡风轻,反而是看客有些难以自处了。
“她们分享自己的人生故事,已经看淡了很多事。讲到情感时她们可以笑笑地讲,她们很为自己努力打拼,只要自己和喜欢在乎的人平安顺利,就觉得已经很是幸福了。”
人生如戏,人生如此,戏中也如此。就像从苏庆仪的经历里,杨谨华不仅看到了凶杀真相,更多的,是看到了她的爱恨一生。
“我觉得整个戏剧想要传达的东西并不是说我们要找凶手是谁,而是去看每一位小姐、每一个人的人生。她的爱、恨是什么东西,从而反馈到自己的人生是什么。”
“如果你是苏庆仪,或者你是苏妈妈,你会怎么对待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时候,我们在看戏,但同时也会对自己有一些省思”,杨谨华如是说。
02 “心如一邀请我来拍戏就答应了,在片场我的眼里只有她”
第一次在《我的男孩》里和林心如合作后,杨谨华心里就埋下了一个种子:如果心如以后还邀请我参演她制作的戏,我一定要来,还要再跟她一起拍戏。
杨谨华与林心如初次合作时,二人的对手戏并不多,但也是从那一部戏开始,杨谨华和林心如才开始正式认识。当时,林心如给杨谨华的感受是“很有智慧,然后又很有义气跟善良的一个女士”。“拍她的戏,只要专注做好自己演员的部分就好,其他都不用担心,在她那一组当演员真的很幸福”,杨谨华的语气充满了信任。因此,林心如一邀请杨谨华来参演新作,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此番二搭,二人更加熟络了。
因为演得是认识十几年的好友,更需要加速感情的培养,杨谨华在片场时眼中没有别人,只有林心如。她自侃道,“我常常找她聊天,非常清楚她的心情状态,她一有什么事我就会过去找她聊,就好像我要追她一样”。
比起《我的男孩》,杨谨华与林心如在《华灯初上》里的对手戏,可谓是加量又加料。既有好友之间微妙的心绪扰动时刻,又有冲突爆发时二人的剑拔弩张,让观众看得过瘾,其实,两位演员也演得很过瘾。
罗雨侬来找苏庆仪谈心的那场戏,让杨谨华记忆犹新。
罗雨侬前来关心问候,而苏庆仪怀揣着秘密坐立难安,“你不要再骗我了”,听到这句话的苏庆仪心里五味杂陈,她在情人江瀚与密友罗雨侬之间反复横跳,却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剧中三人的关系也是如此,表面看似很是自然、风平浪静,实则已经波涛汹涌。
而这一切,总有败露的一天,就在这一天,罗雨侬爆发了。两个相识十几年的闺蜜大吵了一架,为了一个男人。
从杨谨华的理解,苏庆仪其实是不想从罗雨侬身边抢走江瀚的。但江瀚一直主动来挑拨苏庆仪,她也慢慢任由自己“沦陷”了,因此在罗雨侬来到化妆间和自己大吵一架时,苏庆仪内心是痛苦的。
杨谨华的内心,也是痛苦的。她的痛苦不止在于苏庆仪与江瀚之间的关系,还在于两姐妹之间早已存在的隔阂,“苏庆仪常常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是你在帮我做决定,你有没有真正问过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要什么”。
两姐妹从惺惺相惜到翻脸,从此形同陌路,剧中罗雨侬和杨谨华宛如双生花,彼此牵扯,又彼此伤害。但好在,脱离了戏以外,两位主演,杨谨华和林心如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下了戏之后,两人也会相约、会聊天。如果与林心如还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相信杨谨华还是会一口应下的。
03 从喜欢看戏到演戏,走过岁月积淀依旧不忘初心
在戏中,苏庆仪的爱情,是激情的、复杂的,甚至变得有些畸形和极端。
在杨谨华看来,江瀚没有想要刺激前女友,苏庆仪也没有想要刺激好闺蜜,她觉得江瀚就是渣,而苏庆仪也是单纯因为爱。
因为压抑太久,所以苏庆仪才在面对一个男人来“撩”时,瞬间爆炸,释放自己,让感情如洪水般地宣泄出来。后来,知道了江瀚其实没有放弃罗雨侬,她像一个傻子一样。
但在戏外,杨谨华的爱情,却是温暖的、理智的,两个人自在而又幸福。
“我们两个是从来不吵架的,我们有事情就是会先冷静,然后沟通,只有这两个步骤。”
《华灯初上》的表演,让杨谨华的先生发现了另外一个她。
苏庆仪送罗雨侬离别礼物的那一场戏,罗雨侬问:“你就这么恨我?”苏庆仪用很狠、很冷的眼神看着她,说:“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
杨谨华说记得当时跟她先生两人在家里看,这句话讲完之后,突然感受到她的右边有一个目光慢慢地,很害怕的那种,转过来看着她,然后她也默默地看向右边,“我老公就一副那种,‘天哪,你也太可怕了吧!'的样子,因为我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对我老公,从来没有”。
她入戏了,所以身边的人会被她影响到。
杨谨华说自己是一个需要有爱情的人,爱情、家庭、另一半、生活,这些统称的代名词,其实对她来讲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
当被问到是不是因为有爱情的滋养,才让她这么多年都能维持一个冻龄女神的形象时,杨谨华显然有些害羞了。
“应该也会有,多少还是会有点影响,然后外在的保养、作息正常、多喝水、心态好我觉得都很重要。”
说到保养秘笈,杨谨华透露她平常喜欢像瑜伽、快走这样比较温和一点的运动,或者跳韩国少女团体的舞蹈,去做一些让自己心里面真的可以喜欢上运动的事情。
“那你之后可以录一些短视频让大家看吗?”——“好,可以,我尽量”,她笑着答应。
不过,杨谨华并没有对自己的容貌跟年龄感到过分地焦虑,反而是保持比较自在的状态。
她表示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上的细纹确实会一直都有,虽然现在科技很进步,但也不要去找一个过犹不及的东西放在脸上。“因为我觉得人正常地变老,然后有皱纹,有年龄感,尤其对于女生来讲,其实是可以把它变成一件有魅力的事情。那怎么变得有魅力,我觉得可能就要从内心的内化再显现出于外表这样”。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靠经历,或者是靠经验,成长的过程中得到的那些养分,喜怒哀乐、开心挫折、生活历练等,都是杨谨华觉得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很重要的部分。
“如果我在28岁左右,去演比如说《一把青》或《华灯初上》这样比较成熟的角色,我可能就真的演不了,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很容易去抓到这些角色内心的东西是什么。”她到现在慢慢深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就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来。
同时,每演完一部戏,杨谨华说自己的收获都会很大。
就像经历了《华灯初上》的故事后,她从一个支离破碎的角色中抽离出来,最大的感受就是告诉大家:“不管我们的原生家庭遇到了什么事、什么困难,我们都要很正面地赶快去调整心理层面,而且我们要自己救自己,不要靠别人,千万别滞腻在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伤害中。”
当有了成长跟积淀后,回头再去看自己的演艺之路,杨谨华的感慨颇多。
回忆为什么想要做演员,杨谨华说:“我其实从小很喜欢看戏,尤其喜欢看港片,港片就是一部可以看好几十遍那种,然后看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面对镜子开始演。”那时候她觉得,看戏就会很容易入戏。
在念书的时候她确实有想考艺校,比如在台湾很出名的华岗艺校,大概是没缘分,就没考上,但她终究还是幸运的。
当了模特之后去演戏,杨谨华说自己完全没底子,那时候的表演都是硬碰硬。她记得刚开始拍哭戏,还有一次导演亲自在摄影机后面给她讲故事,让她找想要流眼泪的感觉,“我就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有导演愿意这样陪着我,带着我”。
下一部戏,算是杨谨华第一次正式出演大古装,她很兴奋,就像刚开始拍戏一样。
经历过的都成为了财富,而且一直期待未来。在杨谨华身上,还有比这更难能可贵的地方。
“你知道《倩女幽魂》这部戏吗?我很早的时候看到,就很想演聂小倩。”
“知道,那个是经典,你的形象其实还蛮接近。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期待演聂小倩吗?”
“我还是想,等了几十年还是想演聂小倩,希望有一天可以演到。”
这份难能可贵,叫做不忘初心。